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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掌柜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
他已从中午跪到现在,膝盖早无知觉,两条小腿冰凉,却不敢动。
陈家主人端坐桌旁,看着一枚小玉瓶,这里装着从白无哉身上取来的精血。
“家主,不知道那个犯人是怎么知道咱们的秘密的。
真不是伙计们泄露出去的。那犯人,您看要不要?”
陈掌柜举起一只手,做出杀人手势。
“蠢货,专干越描越黑的事。”一个少年声音从陈掌柜背后传来。
陈掌柜顿时魂飞魄散,身上冒出冷汗,早已经麻木的双腿竟哆嗦起来。
说话的正是陈家嫡长孙,陈留。永安药铺未来的主人。
“你都知道了?”陈家老者看着走进来的孙子说道。
陈留却不说话,只是面露微笑,眼神冰冷。
不一会儿,陈留从后堂里走出来,捡起院子里的落叶,擦起了手中的匕首。
陈掌柜的尸体已横在后堂地上,匕首从后背插入,没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
看上去也只有十五六岁的陈留,身上充满戾气,让人不寒而栗。
......
次日一早,白无哉迷迷糊糊醒来。
他睡了一整夜还是觉得身体发沉,四肢乏力。
忍不住又在心中骂了一遍陈家人,他本以为取点血能有啥,结果差点被搞死。
可看见昨日还病重的母亲已能起来做饭,他不由高兴。
吃过早饭,白无哉照旧要赶来城里当差,母亲康复让他彻底放心。
白无哉靠在影州狱给犯人送饭赚些微薄的酬劳补贴家用。
因为母亲病重,他告假已有半月。
要不是影州狱的狱头张斜关照,恐怕这个饭碗已丢。
张斜管着二十几号狱卒,出了名的宅心仁厚。
他是个光棍,除了当差以外一般都是独来独往。常在豫州各个酒肆喝得烂醉如泥。
“小白,昨天怎么没来我家拿钱?”张斜见白无哉过来当差,上来就问昨天的事。
“张头儿,我娘病好了。昨天回家路上遇见个游方郎中,他看我可怜,就答应救救我娘。
没想到一副药就让我娘好转,今早我娘就能起来做饭了。”
白无哉一边擦着桌子一边说着。
他不想把以血换药的事说出来,免得张斜担心。
张斜靠在椅子上悠哉道:“还有这种好事?听着咋这么不像真的呢。”
白无哉停下手里的活,一脸诚恳道:“张头儿,我还是得谢谢你。
永安药铺的药虽说没用上,但要是真不得不买,估计也得是你一年的俸禄。
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呢。你没儿没女的,等你老了我养你。”
“臭小子,没白疼。行啦,我出去溜达溜达。”张斜转身走出当差房。
他站在门口楞了楞,随后摇摇头。
刚才早看出白无哉面无血色,已猜出大概,只是没戳破。
出了大门,张斜嘴里暗骂:“陈家没一个好东西。”
......
白无哉来牢房送饭。
他想看看打自己的那个犯人关在哪,白挨一巴掌不是他的性格。
牢房有犯人问:“小白,好些日子没看见你了,干嘛去了?”
白无哉简单说了一下母亲生病,自己告假的事。
“小白,我进来之前在城郊一棵大树下边藏了钱。
你娘要是看病欠了钱,就去挖出来......”
“小白,要不你找个大户人家做个上门女婿吧。
你这小模样不赖,身体好,能干力气活儿......”
白无哉在州狱里人缘极好,他喜欢跟豪爽的人交朋友,常自己出钱给他们买酒喝。
这些人也乐于调侃白无哉,当然也乐意帮白无哉。
跟犯人相处久了,白无哉非但没沾染什么恶习,反而变得侠骨柔肠,机灵鬼变,心机深沉。
但影州城百姓间有个传言,八百刑徒恶滔天,万恶之首白无哉。
白无哉送完饭,整个牢房他都看遍了,但始终没有看到新来的那个犯人。
不知道是在被提审,还是专门关在了哪个他不知道的地方。
一口恶气憋在心里没出来。
......
傍晚,白无哉到天香酒肆帮犯人买酒,空空的葫芦正挂在腰间。
每次买酒,白无哉都要在天香酒肆的后门等上一阵。
要等酒肆的客人们尽兴而归,才会有剩下的酒。
新酒白无哉是买不起的。
他到家已是深夜。
母亲正坐在昏暗的油灯下,一边编草鞋一边在等他回来。
锅里给他留着饭,不管多晚,都会温热。
“又去天香酒肆买酒了?”美妇人看着白无哉腰间沉甸甸的酒葫芦问。
白无哉道:“蔡六又馋酒了,今天在牢里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明天给他带过去。”
美妇人先给白无哉盛了一碗稀粥,这才自己又盛了一碗。
看着母亲开始喝了,白无哉也端起碗,不用勺子,咕咚咕咚的喝了半碗。
突然,美妇人浑身发抖,双眼瞬间布满血丝,脸色狰狞起来,随后晕倒在桌上。
白无哉大惊,以为母亲的病又发作了。
他赶忙站起来要扶母亲,可也两眼一花,不省人事。
约一炷香的工夫,白无哉的母亲缓缓睁开眼。
她看见白无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可还没等她有什么反应,就听见屋子角落里传来一个低沉又苍老的声音。
“白暮雪,十几年不见了。”
“大长老!”白无哉的母亲顿时清醒。
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哪怕十几年没听过,还是有些害怕。
“十几年了,你藏身在这凡人界,怎么过成这般样子,连性子都变了。害得老夫找了很久。”
美妇人一阵失落:“我自封修为和记忆,本想着就在凡人界生老病死。没想到,还是没能如愿。”
“这孩子的父亲是?”
“凡夫俗子罢了,早在这孩子出生时就死了。”
正是这位大长老的出现,让白无哉的母亲恢复了所有的修为和记忆。
“主人正筹备一件事,当中少不了你的禀赋,我这才亲自过来寻你。”
“主人有事,自当从命,只是这孩子......”
“这孩子由你处置吧,凡人根骨入不了界内,不能带走。”
黑衣老者说完,消失在屋子中,仿佛融入到了屋子的空气当中。
白慕雪把倒在地上的白无哉扶到炕上,轻柔的帮他缕着头发。
十五年前,她自封修为和部分记忆,想陪着这个孩子平稳的度过此生。
没想到反而成了这个孩子的拖累,最近一年拖着病体,让这孩子吃了不少苦。
可到头来,还是没有办法陪这孩子走完一生。
这时白慕雪突然察觉到白无哉的异常,脸上立刻有了怒容。
给白无哉盖上被子,她闭目凝神,片刻之后睁开眼,转瞬间便出现在陈家祖宅。
“谁在这当家?滚出来!”
白慕雪声音很奇怪,除陈家老者,其他人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但都昏昏睡去。
陈家老者被声音震得不轻,早已经气血翻涌。
他走出门正想看看到底是得罪了谁:“你是?”
白慕雪怒道:“小子,你好大的胆子啊,连我儿子的血都敢收?”
“老朽多有得罪,不知道道友是哪个宗派,我炼血宗......”
陈家老者从听到声音的那一刻起,便知来者不善,不得不上来就搬出自家主脉的宗派。
“什么狗屁炼血宗,别废话,赶紧把我儿子的血还回来。
少一滴,我让你们整个炼血宗从此消失。”
“哦,还,还,老朽这就交还贵公子的血。”
陈家老者手一伸,一个白玉瓶子凭空出现在掌上。
白慕雪看了一眼血瓶,那血瓶瞬间又消失了。
陈家老者双眼一颤,知道刚才如果不痛痛快快交出血瓶,恐怕现在他陈家上下已经无人生还。
眨眼的功夫,陈家祖宅的正厅全部坍塌,陈家老者跪地而死。
恢复了记忆和修为的白慕雪,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显然此时才是她原本的性格,极其霸道。
白慕雪回来时,白无哉还昏睡着。
她取出血瓶,里边的血慢慢飞回到白无哉体内。
白慕雪泪流不止,想不到这孩子做个寻常人都不得安生。
白慕雪自言自语道:“臭小子,以后不能陪你了,我这一走对你来说可能就是一辈子。
以后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等长大了要娶个好老婆,一定要漂亮,但可不许花心。
算了,就算你花心,我也看不到了,管不了......”
白慕雪又看了看挂在白无哉脖子上的剑形玉坠:“流离,照顾好你的小主人。”
......
第二天天亮,白无哉才从昏迷中醒来。
昨夜的事,已经记不清。
很快,白无哉就发现母亲失踪了。
随后几天,白无哉跑遍了全影州城,也没打听到母亲的半点消息。
从此,白无哉成了孤儿。
一个月后,白无哉渐渐适应了孤儿的生活。
他暗暗准备着要离开豫州,去别的地方再找找母亲。
他只想问问:“娘,是儿子不孝顺吗?您为啥不要我了?”
......
豫州州狱。
“小白,你娘还没有消息吗?”一个犯人看白无哉终日闷闷不乐,忍不住问。
白无哉失落的摇摇头。
“小白,你没打算去豫州之外的地方找找吗?
唉,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你一个普通孩子,背井离乡的怎么找?”
“小白,实在不行,你修仙得吧,到时候能御剑飞天啥的,不就能到处找了吗?
不过修仙这都是虚无缥缈的事,谁知道那些仙人的宗门在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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