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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只手推着购物车，另一只手占有性地将女孩圈在怀里。嘴上虽然没说几分钟前的一幕，他肢体动作骗不了人。
他就是在意了。
看见季歌和陆洲同框出现，傅沉心里就不舒坦。
“碰巧遇见的。”季歌正拿着蛋糕刷条形码，将刷好的物品放进江特助提着的购物袋里，“我也不知道他会来超市，还刚好跟我撞上。”
“要不是你捉弄我，我也不会跑，更不会在你不在的情况下跟他遇到。”季歌理直气壮将罪责推脱到他身上。
季歌再刷了几个物品的条形码，扔下手里的东西从出口走了。
她生气了，“自己结账出来，我不等你了。”
走的时候，她用余光瞧了一眼身后的傅沉，见他跟上来了，她才放心地迈开步子朝前走。
原主和陆洲的事情本来就解释不清楚，越描越黑。
她索性不解释。
在他生气之前她先生气，先发制人。
“走这么快。”在超市门口，傅沉追上了她。
她垮着一张脸，好像谁欺负了她。
她倒是会给自己开脱，明明该她哄他，她脸色一转，只能傅沉哄她这个祖宗了。
“你不是不理我了吗？”季歌别过头，不看他。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理你了？”
“看你的样子就是不打算理我了。”
“我敢吗？”傅沉无声笑了。
“你怎么不敢？”季歌扭过头看向他，“你都敢绑着我的手把我摁在浴池里，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我都说了我是无意间遇上了陆洲，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超市里，你还不信我。”
“我信你。”
季歌横了他一眼，“骗人。”
骗子。
床上骗人，床下也骗人。
傅沉握住她的手细细捏了捏，弯下腰放软了嗓音哄道：“吃醋也不被允许了吗宝宝？”
季歌眼睛眨动几下，但还是没抬眼正视他。
几秒钟后听见傅沉又说：“我错了，下次改。”
女孩杏眼微微挑动，她抬起头看向他，很好说话地点点头，“这才对嘛，咱们根本不必要为了陆洲自找烦恼。”
季歌踮起脚亲了亲他的下巴，“我本来就是为你而生，只爱你一个。”
女人爱听情话，男人也不例外。
就这么短短的几个字，说出来的时间还不够五秒钟，就足以俘获傅沉的心。
该说季歌是俘获男人的个中好手，还是该说傅沉就吃她这一套呢？
“走了，站在风口上好冷，雪花都飘到脸上了。”
傅沉抚了抚她的小脸，又帮她理了理头发，然后才握着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同她一块儿往街边的宾利走去。
广场上，陆洲站在那。
他站立的位置距离超市入口并不远，季歌亲吻傅沉的画面，他看得很清楚。
他们俩携手一起回家的样子，他也看得一清二楚。
曾几何时这些东西只要他开口一句话，或是招招手，季歌就能立马来到他身边，喊着他“阿洲”，一遍又一遍对他言说喜欢。
时过境迁，她车祸险些丧生，死了一次之后，对他陆洲也心死了。
出现在她面前，她眼里只有冷漠和嫌恶，连跟他说一句话她都觉得是浪费时间。
“陆哥哥，风口上很冷，别感冒了。”
陆洲侧目，余光扫到身后的林青青，她正往他身边走来。
林青青走到他身侧，并未转头看他，而是顺着他的视线方向望着街道的那辆黑色宾利慕尚。
直至车子离开进入车流之中，林青青才开口说：“四处打听姐姐的消息，知道姐姐今天会来超市，就提前两个小时在超市门口等。”
“看见姐姐进了超市的入口，就偷偷地跟在她身后，远远地看着她购物。一直到她去收银台结账，才故作偶遇和她见面。”
“陆哥哥，你仅仅是见姐姐就费了这么多功夫，可惜她并不想见你。”
陆洲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男人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就打算走。
林青青没有追上去，她停在原地喊住他：“陆洲，你花了这么多心思见姐姐，就是想把自己亲手做的新年礼物送给她吧？”
“你见不到她送不了，不如我替你送吧？姐姐除夕夜总会来季家宅院吃饭，我到时候就把礼物给她。”
陆洲的脚步停了，他这时才转过身正视背后的女人。
“你肯帮我做事？”
“怎么说我们也曾是未婚夫妇对吗？”
陆洲的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打量了许久，他想看出点什么，也不知是林青青伪装得太好，还是她真的这么放得开。
陆洲到头来什么都没看到，只看见简单的真诚。
“你能放下我们之间的纠葛最好，对你自己也是最佳选择。”
“嗯。”林青青点头，“早在姐姐出车祸险些死亡的时候我就想通了，不然我也不会那么轻松答应你说的解除婚约。”
“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接近你，你是姐姐喜欢的人，我不该撬她的墙角。”
林青青抬脚走上前，笑着朝陆洲伸出手：“把礼物给我吧，我替你送给姐姐。”
“行，那就麻烦你了。”陆洲答应了。
季家的司机接了林青青。
车子缓缓行驶在京城街道上，后车座上的女人面容阴冷，眸底阴翳。
她手里拿着一个宝蓝色的礼品盒，包装纸已经被拆开，盒内躺着满满一盒折纸做的千纸鹤。
季歌最喜欢千纸鹤了，季家宅院她的房间挂了很多千纸鹤。
林青青也喜欢千纸鹤。
她在陆洲身边这么久，他都没折过一只千纸鹤送给她，凭什么季歌就可以有？
季歌还不够幸福吗？
从小出生在富商季家，衣食无忧，身边都是高干才俊。住着豪宅，开着豪车，那么多佣人伺候。
她林青青是乡镇上的小孩，一周零花钱两百就已经很多了。
季歌先天条件已经这么优渥，为什么还要跟她抢婚嫁的对象呢？
她深度了解了那天车祸现场发生的事情，也询问过抢救季歌的主治医生。林青青百分之百确定，车祸是季歌自导自演。
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在心脏停止跳动的十五分钟后，重新活过来？
又怎么可能在三天内就痊愈出院？
没有这种奇迹。
硬是要说有，那这就是伪造的。车祸根本不严重，季歌也没有心跳停止，这些都是她用来骗取陆洲的手段！
陆洲成功被骗了，季歌也成功地抢走了原本该属于她林青青的陆少奶奶的位置！
她怎么会甘心？
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季歌。
她承受到的所有痛苦，都得加倍还给季歌！
入夜，傅公馆内。
季歌正拆了新买的核桃，抱着狗子在给它喂着吃。
“太太。”吴管家从客厅外进来，“咱们除夕夜包饺子，您有什么喜欢吃的饺子馅儿吗？”
季歌停了手上的动作，她抬起头看吴管家，怀中的毛茸茸团子也昂起小脑袋看吴管家。
“白菜肉馅。”
“好的太太，我让他们多准备一点白菜肉馅。”
“哎吴叔。”季歌喊住他，“公馆里的所有人是不是都不回家过年？”
“太太是这样的，傅公馆里的三十六名佣人和安保，其中三十五名都是孤儿，是被四爷救助的，所以傅公馆就是咱们的家。”
“另外有一位年纪比较轻的女孩，她母亲在村里，今天傍晚她收拾好东西就回去过年。”
“嗯嗯，吴叔您去忙吧。”
吴管家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客厅。
季歌将腿上的狗子抱在沙发上，她合上装有核桃的袋子放到一旁，“安安你自己先玩会儿，妈妈上楼有点事。”
“唔~”它应着。
“真乖。”季歌摸了摸它的脑袋。
安安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季歌上了二楼，去了书房。
她打开门走了进去，屋内傅沉正对着笔记本电脑看东西。
在她进来的时候，男人下意识移开了目光，眼神追在她身上。
“居安，上午我们在超市买了一沓红包，我现在先装一个，家里有位佣人她傍晚回家。”
季歌一面说一面朝保险柜的方向走，输入1011四个数，开了保险柜。
她的生日，公馆所有带锁的密码都是她的生日。
“居安，咱们一个红包装多少钱呢？”
“你打算装多少？”
“吴叔说家里的人都是你救助的，对你肯定忠心，一年到头给丰厚一点的嘉奖比较好。”
季歌抬头，男人已经走到她身后。
她有些内疚，“另外“我”之前对他们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他们在“我”这里受了很多委屈。”
“我想多给一点，就当做是我的一点点补偿。”
“嗯，听你的。”傅沉点头。
季歌看了一眼保险柜内的现金，装现金的话一个红包怕是装不下。
她改拿了空头支票。
走到书桌前从笔筒里拿了傅沉的钢笔，在空白的位置填了一个数：50000.00
填完后她把支票和笔递给傅沉，“该你签字啦，五万不多吧？”
三十六个人，一共一百八十万。
“不多。”傅沉接了过来，利落地签了字。
“好哩！我先下楼把红包给她，时间不早了，她估计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了。”
一眨眼的功夫，女孩俏丽的身影在门口消失。
傅·提款机·沉
“吴叔，等一下吴叔！”
季歌拖鞋的声音踩着木质地板，“嗒嗒”作响。
她扶着楼梯扶手从二楼跑下去，手里拿着一个金灿灿的大红包。
“太太您慢点。”吴管家折回楼梯口，连忙扶住她。
“那个女孩子……”
“小怜刚出门。”
“咱们除夕夜发红包，她的我得提前给了。”季歌松开吴管家，往院子外跑去。
司机开着丰田suv在林荫道上等，被叫做小怜的女佣正穿过院子朝林荫道走去。
“小怜。”
“小怜。”
女孩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立马停了脚步。她转过身，恭谨地朝季歌弯腰，“太太，您找我。”
“这个是居安给你的新年红包，你不在家里一起过年，我就先把红包给你了。”季歌将红包塞进她手里。
女孩低头，再抬头时眼睛里有一层水雾，“谢谢四爷，谢谢太太。”
“天快黑了，先上车吧，司机会送你到家门的。”
“嗯嗯，谢谢太太。”小怜往前走了几步，又弯下腰感谢了季歌。
女孩上了车，丰田suv驱动了一段距离。
季歌的眼睛像是被什么勾住了，本能往前踱了一步。
半分钟前已经上车的小怜，又出现在她眼前，女孩恐惧又害怕，求着：“太太救救我。”
“太太进屋吧，外面风大。”吴管家说道。
吴叔的话打断了季歌的思绪。
等她再次定睛看过去的时候，林荫道上除了落下的小雪，什么都没有。
那辆丰田suv，也逐渐走远了。
季歌转头问吴管家，“吴叔，您刚刚看见小怜了吗？”
“看见了呀，我跟太太您一道出来的，您把红包给了小怜，小怜上了车就走了。”
有一丝惊喜的季歌，在听完吴管家后半句话后，脸色又归于平静。
她偏过头，又一次看向路灯下空无一物的樟树林荫道。
难道她看花眼了吗？
真是奇怪。
元宵节过完就出了正月。
正月十六京城大学开学报道，季歌得早起，今晚打算早点睡。
她上楼的时候瞥见几个佣人在窃窃私语，谈些娱乐圈的八卦，季歌忽然想起，都过完正月了，小怜还没回来。
见吴管家从客厅过来，季歌喊住他：“吴叔，小怜什么时候回公馆？”
吴管家愣了一下，老半天都没有开口说话，似乎是有些不大好开口。
季歌折回楼下，“她怎么了？”
“太太您还不知道。”一旁聊八卦的女佣走了过来，“小怜一周前就去世了，吴叔说还在正月不吉利，就没有让人提起这件事。”
“前段时间小怜的姑妈留了遗书自杀，她这次回去应该是被嫁人，所以……”
“别胡说！”吴管家看了她们一眼，“去做事，不要围在一起嚼舌根了。”
佣人们陆续离开。
吴管家瞧季歌脸色不好，以为是听了这个消息影响了心情。“太太，世事无常，谁也预料不到会是这个结果。”
预料不到吗？
季歌不见得。
半月前她将红包给小怜，看到的一闪而过的幻影，不是假的。
可是，她怎么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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