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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大气舒朗,又不失诗情画意。
气派中雅致又不失贵气。
除了没有层层守卫,不需要道道通传,和王孙贵族的府邸也无差。
也就是这一点,才显出了几分古怪。
这么大的一座豪宅,若说平时也这么寥无人烟,自然不可信。
反而像是今夜因为他们的到来,才没有人。
“这个徐家主,行事很明白……”在踏入后堂的最后一脚,白令翊评价了一句。
明明白白向他们传达了这么一个消息,不管他做什么,都不惧怕他们知道。
虽然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过这样的态度就很有意思了。
说着又瞅顾云骁,奚落,“你这人还真是会看热闹。这徐家家主和你们的关系应该不错吧,你可不道义。”
顾云骁对白令翊是刻入骨子里的排斥,和他说话都如遭雷殛,立即就激烈反唇相讥,“我只想看看你这个欠削的玩意怎么被教训的。”
不管徐家和太华楼牵扯多少,徐家主的手段都不是儿戏的。
白令翊唰一下停了扇子,讥诮,“小心把你自己也坑进去了。”
顾云骁不以为然地斜了白令翊一个白眼。
说话间,几人已经进了内堂。
内堂背靠院景,四面都无墙,而是三面巨大的落地镂空屏风立着,隔出一个厅堂大小的空间。
从三面屏风可见院内四周景致,花木葳蕤,花草鲜活。
正对他们几人进来的那面屏风下,背靠他们立着一个赭色锦袍青年。
容辞他们进来的时候,他一寸寸缓缓地转过眼睛。
徐家现任的家主不过二十出头的一个青年,一表人才,长相气度撑得起徐家门庭,俊朗斯文,甚至几分儒雅。
徐承度在这一代的同龄人中一直出类拔萃美名在外,成了徐家新一代的领军者,威严和气势都很盛。
他年纪轻轻,却一点不堕徐家几代的名门风貌。
“徐家主,深夜来访,冒昧了。”一照面,顾云骁就咧嘴一笑,熟稔的态度像是见经常往来的老友,没有一丝拘谨。
徐家是泰州的土皇帝,历任郡守都越不过徐家,知府也要看眼色;楚峥和顾云骁到泰州半年,虽不似以往的官员,但要在泰州办事,就必须要和徐家打好交道。
顾云骁和徐承度见面不下数次,熟得很了。
就是这个熟得很的徐家主,顾云骁没想到他和太华楼会有这样的牵扯。
“顾将军,没想到连你也凑这个热闹。”徐承度淡淡一笑,他是个情绪很浅的人,生性不热情。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凑巧碰上。”顾云骁意味深长看着徐承度。
徐承度没再说什么,淡薄的目光从容辞和白令翊两人身上扫过,“两位的来意我已知晓。”
他的嗓音也清冷,“两位要太华楼,好胆色,也好本事。”
他不疾不徐向堂中上首的位子走去,从容落座,顺手端起桌边的茶碗,浅浅轻呷。
“你们今晚能从这里走出去,想来太华楼也就是你们的了。”
他说话比较奇特,白令翊一扬眉,顾云骁几分诧异地转过眼珠。
容辞的视线在徐承度和花想容两人身上一个来回,那种不寻常的感觉又来了。
虽然她很喜欢这种没有虚与委蛇,毫不拖泥带水的行事方式,但这样的待客之道,却不是一个百年望族的徐家家主应该有的。
也就是这一刻,容辞确定,这两人身后还有人。
他们是太华楼的老板,却不是太华楼的主。
就在这时,身后劲风来袭,容辞一偏头,一把未出鞘的剑贴耳擦过,闪电般重砸在对面的屏风,轰!
直穿而出,没入了院子里的一株树干。
树影摇晃,落英缤纷。
容辞转过身,里衣雪白的袍袖当空而下。
一个带着面具的白衣男从她和白令翊中间双掌拍上。
旁边的顾云骁眉紧锁:“噗!”
这也太省事了,不说一言不合就开干,这是直接开干了。
徐承度什么时候办事变这么雷厉风行!
容辞抬手接下了一掌。
那人手掌翻飞,院子里插在树干的长剑飞回,他手提剑柄,寒光剑身映出他冷酷的面具。
白衣男转眼纵身而至,身影如鬼魅,一剑当头又斩向两人!
——锵!
地面爆裂,剑光如瀑。
急急退开的两人,不及地面轰然爆开快速延伸开来的裂缝!
两人转瞬从轰开的甬道中坠入。
顾云骁飞身追随而来,大吼,“死狐狸!”
眨眼也随两人跌落下去。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转瞬之间。
很快,厅堂恢复了宁静。
徐承度依然惬意地呷着茶水,花想容面不改色、风姿楚楚立在一旁。
面具白衣男收剑之后,又悄无声息地隐没在夜色中,不见了。
恍若刚才的出现是幻觉般。
“顾云骁若是死在这里,只怕会有些麻烦。”花想容清清冷冷看向徐承度。
“他喜欢看热闹,也怨不得遭这一场祸。”徐承度搁下茶杯,第一次正眼看上花想容,“泰州竟有如此人物,而我们对他的信息却一无所知,那是我们的失责。”
“这件事若是处理得有任何纰漏,我们对主上都交代不了。”
花想容:“动用那些东西,会不会太冒险了?”
徐承度:“除此之外,你觉得还有什么办法能把那样的高手置之死地?”
花想容沉默不语。
两人平起平坐,但花想容反而是在泰州这边的人里武功最高的。
正是因为连她都对付不了,徐承度才根本不抱其他任何设想。
半响,花想容沉吟着说,“那样的高手,我平生第一次见。可惜不能为主上所用。”
不知怎的,徐承度似乎是轻轻地冷笑一下,却没有说什么。
随后站起来,往旁边出口转身走去,“走吧,去看看这样的高手能在那些东西手下坚持多久。”
顿了顿,徐承度突然古怪地补充一句,“没准他能以另一种方式为主上所用。”
*
视线里一片漆黑,一直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落地的时候,发出一阵很大且长久的空响。
脚下是石板的地板,周遭寒气侵人,有股潮湿的霉味。
除了他们落下的那阵声响过后,幽暗又安静。
不过很快,上方,顾云骁咋呼的嚷嚷随着他的人滚下来,嘴里叽里呱啦骂着脏话。
“……徐承度个王八蛋太贼了,招呼都不打一声……”
“草……这是什么地方!”
“砰!”
“白令翊你个狗娘养的!”
顾云骁俯冲下来的角度大概是和白令翊撞上了,电闪之间,两人短兵相接打上了。
几招过,彼此大概都觉得在黑暗中不好施展拳脚,骂骂咧咧的停手了。
“嘶”,一簇火光燃起,照亮了白令翊那张变了样、也依然如玉的俊脸。
风微微晃动火光。
三人的视线里,四周是黑黢黢的石壁。
往上,已再不见一丝光亮了。
白令翊把火光朝前举高,一条石板路蜿蜒朝下伸去,层层石阶似无穷头,曲曲折折弯弯绕绕,不知通向何处。
徐家大宅地底下,藏着这么一个地方。
“徐承度,他要做什么……”顾云骁剑眉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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