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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蒋健声色疲惫，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似的。
时?有些疑惑：“怎么了？您说，能办到的我必定效力。”
“还是你靠谱，”蒋健先是感叹了一句，这才继续说，“??你有没有靠谱的承建公司推荐？我这边要更换承建方。”
“啊？”
时?愣了。
她下意识的看了眼韩扬，这才问：“我听说您已经确定了合作方了，出什么差错了吗？”
“是啊，当初招标的时候都好端端的，但是我今儿才意识到不对劲——”
“我之前定的是京城的秦家，秦家毕竟也是老牌承建公司了，我一直以为万无一失，谁想到今天开策划会，秦家给我派来了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也就罢了，竟然还要求我先付七成定金！”
“你说这算什么事儿？哪有这样的规矩！”
蒋健显然被气得不轻，语速飞快的说完之后又连喝了两大口水，继续说：“我让人一查，这才知道秦家的资金链早就断了，就算有这七成定金，也很难完成项目！”
时?默然无语。
她的担忧果然差点儿成为现实。
时?安慰了蒋健几句，这才不动声色的问：“秦家到底是多年望族了，就没有人给他们投资？”
“谁能那么冤大头去砸这个无底洞？”
蒋健气得直哼哼，“我和阿洛意见是统一的，趁着还没签合同换了他们，我又不是菩萨，救不了他们。”
时?又瞥了一眼韩扬。
韩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侧过身去拨通了桑桑的电话低声说：“现在让人去把??的公寓再打扫一遍。”
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才对蒋健说：“蒋叔叔，那您的意思是？”
“你们公司投资的公司多，给我推荐一个承建公司？我是没脸再办一次招标了。”
“这个……”时?思忖片刻，说，“我得查一下，不过您也别对我抱有太大希望，我能用的公司都投到我的项目里了。”
“好，你先看看，有消息了告诉我。”
“嗯，蒋叔叔再见。”
“再见。”
时?挂断电话，烦躁的拨弄了一下头发。
韩扬的嘴角噙着笑：“这会儿去搬还是一定要等十天？”
时?气得牙根直痒痒：“我怀疑你早就知道了什么内幕！”
这个赌局，才开始就结束了？
韩扬笑而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时?一手撑着头，食指轻点着额角喃喃自语：“司景洛怎么可能会不管她……”
韩扬看着时?凝眉深思的模样，眉头皱紧了。
他总算是明白了时?为什么与以前那么不同。
她现在谁都不信，遇到事情的第一反应就是质疑。
曾经那个长在温室里的单纯的时?已经死了。
那天的葬礼，埋葬的不止是司老爷子的骨灰。
韩扬的声音有些发闷：“别想了，他们如何，本就与你无关。”
时?苦笑：“也对，世道再乱，我也能护住自身，管他们干什么。”
韩扬茬开话题：“时家那边你打算如何处理？”
时?靠在椅背上，仰着头说：“等小哥那边的结果吧，而且我有预感，他们会先找我。”
既然他们已经把她当做猎物，那她在这儿等着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以逸待劳，反正累的不是她。
时?眯着眼睛，说：“扬哥你算下时间，一个小时后提醒我给蒋叔叔回个电话。”
“好。”
“唉，小?那边说她也没有合适的承建公司了，司爷你帮帮忙吧。”蒋靖宇一脸悲催的看着司景洛。
司景洛瞥了他一眼：“她会没有？”
据他所知，这些年来希冀公司投资的建筑公司不下五家，会没有一家可以推荐的？
蒋靖宇一手挡在眼前，闷声说：“小?说他们投资的公司要么手里有项目，要么就已经加入到希冀的项目里去了，爱莫能助。”
“呵。”
司景洛低笑出声。
蒋靖宇放下手，看着他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让分公司接管，你们不用操心了。”司景洛淡淡的说，嘴角的笑却怎么都落不下去。
蒋靖宇被他笑得发毛：“你又找到什么小?喜欢你的证据了？”
司景洛看向他的眼神多了抹赞赏：“嗯。”
“比如？”
“比如她很努力的在躲我，甚至无视了与蒋氏的合作。”司景洛轻扬着嘴角，自信满满。
蒋靖宇：“……”
所以他们家是被这位爷连累了？
而且他的间歇性自恋症这一次犯病的时间是不是过久了？
蒋靖宇按了按额角，站起身说：“那恭喜你了，拜拜，我去准备周末的画展了。”
司景洛瞥了他一眼：“你亲自准备？”
蒋靖宇诡异一笑：“是啊，要一起去吗？”
“慢走不送。”司景洛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蒋靖宇捏着时?给他的画室钥匙，幸灾乐祸的瞥了司景洛一眼，转身就走。
老天爷作证，他是问过司景洛的！是他自己拒绝的！
时?的画室距离司家庄园不远，一处连着个小仓库的玻璃花房，是当年司老爷子特地买了这块地给她盖起来的。
时?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里了，但花房内种着的洋桔梗依旧开得娇艳，一拉开门，清幽的花香便扑面而来。
花丛中的画架上还放着一幅未画完的画，瞧着是幅人像，刚刚描出轮廓。
蒋靖宇沉默片刻，拿了块防尘布把画盖上了。
他轻叹口气，转身去了后边的仓库。
仓库是恒温的，湿度也调整到了最适合保存画作的程度。
里边有三个十余米长的四层架子，前两个都摆着装裱好的画作，那个时?特地要求不要碰的第三个架子整个儿都被防尘布罩住了。
蒋靖宇盯着第三个架子，挠了挠头小声嘟囔：“这也太欲盖弥彰了……”
他在原地踟蹰半晌，到底还是按捺不住好奇走上前去，掀开了防尘布。
这一个架子上的画比前两个架子上的加起来还要多。
蒋靖宇看着那些画，虽然在预料之中，却依旧狠狠地惊讶了一下。
他盯着那些画，不自然的咽了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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