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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有什么好的？
穆谨离得近了，他站在房顶上，等着霍敏铮将那个男性Omega甩开。
但是没有，霍敏铮似乎站起来了，Omega跟着站起来，这时候有个家伙从旁边走过，因为周围都是人有些拥挤，所以他不小心撞了一下Omega。
Omega向着霍敏铮倾斜。
霍敏铮扶住了那个Omega，却好像在拥抱一样。
穆谨脑子里本就绷紧的神经在此刻成为了一条钢丝，伤人伤己。
他混入人群，在推搡与谩骂中走向墙边的二人。
霍敏铮不想再和白哲闲聊，她得想办法解决现在的事情。
帝都沦陷，在某种意义上和祸事发生前的预兆一样。
她无法想象人类城市全部被伴生灵控制的场景。
过去关于穆谨和伴生灵的假设现在统统推翻了，因为穆谨是个疯子，他做事不计后果，压根不在乎别人的命运。
这样的穆谨，不适合领导一切。
白哲还在追着她说什么，霍敏铮琢磨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听。
可是在穆谨眼里，霍敏铮定定地凝视男性Omega，而那个唇红齿白的Omega，穆谨认识，六年前，从霍敏铮病房出来的就是他。
少年Alpha的面容蒙上一层阴翳，他的后颈莫名觉得滚烫，仿佛霍敏铮的唇吻刚刚离开一样。
霍敏铮当时在病房和Omega做了什么？
他们现在在说什么？
为什么她咬了他又去跟别人卿卿我我？
穆谨想走过去打断，却没有再迈步。
周围人的声音嘶哑，大抵都在说:“为什么会地震？”
“是异变地区！有伴生灵！”
“妈妈我害怕……”
“据说是研究所的异变地区扩.大了。”
“人形伴生灵真的存在吗……”
存在，当然存在。
他孤独地看向霍敏铮和白哲，有一道巨大的鸿沟把他和霍敏铮，把他和其他人，把他和眼前真实的世界分开了。
穆谨抬起手，霍敏铮旁边的墙壁便出现了裂痕。
就算如此，他也要得到霍敏铮。
穆谨没有父母没有亲戚没有朋友……只有仇敌，只有霍敏铮。
_
记忆中的场景再次出现。
白哲被霍敏铮护在身下，崩塌的高楼向着他们砸来，Alpha一如既往的强大，哪怕是受伤了一身狼狈也不能阻挡她眼中的冷静无畏。
“你救了我两次，霍前辈。”白哲不带有感激的眼神里更多的是渴求和占有。
耗费许多精神力的霍敏铮没有回应他，幸好楼房不高，再加上倒塌的重心并不在自己这边……她突然抬头看向身侧的方向，然后对白哲说:“往外爬，现在就爬。”
废墟确实有缝隙可以走，白哲看见了，不过他觉得如果现在出去可能会被碎渣划的遍体鳞伤，想等一会儿。
女性Alpha面色沉沉:“快点！”
白哲被凶了后微微皱眉，不过他还是遵从霍敏铮的话跪趴在地逃了出去，出去以后胳膊腿果然划了一道道血痕，他正想着方才爬动的时候霍敏铮会不会盯着自己看，就听见后面轰的一声响。
有什么炸了。
白哲回过头去，烈火吞噬了房屋，吞噬了堆积的废墟，更多的爆破声响起，他慌张地随着人群逃跑，寻找白父和仆人。
他刚迈开腿跑了几步，就被一个人拦住了。
面前的少年揪着白哲的领子问他:“霍敏铮呢？”
少年Alpha气势磅礴，他狭长且富含杀意的紫色眼眸映出了白哲恐惧的眼神。
在对方俯视的姿态下，白哲不知为何出现了窒息的感觉:“不知道……她让我先走……”
闻言，穆谨甩开了白哲，他逆着人流向着火海奔跑，犹如飞蛾扑火。
被推倒在地的男性Omega看着对方毫不犹豫地冲进了火海，一瞬间便被烈焰吞噬。
他咳嗽着，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令人恐惧的是那个少年的精神力，上一个令他觉得震撼的精神力，出自霍敏铮。
火光与昏暗的天空相映成趣。
焚烧一切的炙热直至夜晚落雨才结束，穆谨的肢体在烧焦的疼痛中趋于麻木，他机械地翻开身旁漆黑的建筑材料，紫色的伴生灵在“黑大帅”引领下来找他。
雨水冲刷着穆谨身上的黑灰，他问跟随着霍敏铮的“怪物”:“人在哪？”
穆谨不相信霍敏铮会死，他只是没找到她。
“怪物”晃了晃:“不知道，火来的时候，霍敏铮突然就消失了。”
听起来，像是霍敏铮被炸开了似的。
穆谨笑了笑，牙齿上的红被洗去，他咬破了嘴唇。
“你们都去找，找到了她就来通知我，别让她跑了。”
话虽如此，霍敏铮是跑不了的。
异变地区是个笼子，圈住了所有人，包括霍敏铮。
她能走的，只有灵魂。
绰绰人影出现在雨夜中，是自发行动的觉醒者，是拿着木仓保卫人民的士兵。
士兵问他:“你还能走吗？跟我们去安全的地方。”
穆谨抬眼，水流滑过眼角和面颊，像是在哭，稀薄的月光下唯有一双眸子晶莹透亮。
“你们见过霍敏铮吗？”
“霍……霍前辈？没有……你也是觉醒者？”
穆谨点了点头，他站起来，把所有人的胳膊都掰断了，霍敏铮也没出来阻止他。
觉醒者和士兵在灰烬中翻滚，有人朝着穆谨开了几木仓，穆谨晃了几下就无知无觉地继续翻找。
单薄的身躯一走动，变成灰的衣物就往下掉，他的肩膀裸露在外，任由雨滴砸落。
翻了好久，穆谨才找到了一具焦黑的尸体，高挑的少年Alpha跪在地上，战战赫赫地分辨了好久，确认对方是一名男性后，忽然大声笑起来。
不远处刚爬起来的觉醒者和士兵听到穆谨沙哑的笑声刺破天空，没来由地觉得渗人，他们继续开木仓，子弹还没碰上少年Alpha，他就消失了。
几秒钟过去，穆谨站在众人的身后，呢喃说:“你们，也全部去找她。”
他们自然不会听，还想要反击。
穆谨把“黑大帅”召来，不必吩咐，“黑大帅”立刻重操旧业，将眼前的众人催眠控制。
一直到天亮，穆谨才带人扛着十几具女尸回到研究所，让研究员解析基因。
最后的结果，都不是霍敏铮。
他随手拿了一件实验服穿上，内里不着寸缕。
“你们觉得，霍敏铮在哪藏着？”
沉寂许久，有人举手说:“穆大人，我们或许应该找一找碎尸。”
这人是个不怕死，成心膈应穆谨。因为他的家人此刻正躺在地上，是一具焦黑的尸体，勉强能辨认身上有一块胎记。
“像是胳膊，小腿，手指能找到最好了……”
其他人听着他不怕死的言论瑟瑟发抖，穆谨缓慢抬头，说话的人忽然就安静了。
不是因为怕死，而是穆谨的眼中有着和他如出一辙的悲恸。
“你说的对，”穆谨点头，这一刻他仿佛变回了孩童，“我再找找。”
穆谨回到了冰凉的雨水里，他想起在过去，霍敏铮连开空调都会想着他会不会怕冷，会不会身体不适。
他的心脏在抽痛。
是一种停几秒，又开始痉挛的痛。。
帝都没有一盏路灯在亮，没有一个人在微笑。
人们凄凄惶惶，对现在的失去难过不已，对未来绝望，他们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只能将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流向大地。
天亮的时候，“怪物”回来了，它黑色的小手上捧着一堆卷边的纸牌。
霍敏铮绝不可能扔掉自己的纸牌。
穆谨接过来，惨白的脸上浮现了新的情绪。
从茫然到黯然，最后扭曲，在晨曦铺满的早晨，他的世界才真正开始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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