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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老二反应过来时，小玲已经攥着竹条走到了他面前。
纤细的一根竹条垂下来，看着软塌塌的，可猛地扬手一挥，“咻咻”划破空气落在人身上，皮肉几乎要绽开！
火辣辣的疼！
“嗷！”
贾老二疼得不住哀嚎。
小玲顿觉心中快慰无比！
她站在距离贾老二半米远的地方，咬牙，铆足劲儿挥舞白景年特地给她准备的竹条。一下、两下……看着贾老二满地打滚，跪地求饶，她心里说不出来的痛快。
手下挥舞得越来越快。
贾老二满地打滚，叫声比即将被杀的年猪还要凄厉。
贾婆子心疼得眼眶通红，又怕被儿子传染，几经踌躇，总算找到机会从侧边冲上去，两手攥住不断挥舞的竹条，“他都这样了，你还打他，你是不是人？赶紧给我滚！”
“你怎么不问问你儿子是不是人！”
小玲暴喝一声，眼底猩红，把贾婆子吓了一跳！
她一把抽回竹条，看着无脑维护儿子的贾婆子，咬牙恨道：“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娘，贾老二才那么无耻、下流，禽兽不如！”
“咻！”
竹条猛地扬起，朝着贾婆子落下。
贾婆子一惊，刚要往后躲，肩膀突然被人按住——
“娘、娘救我，救救我。”
贾老二死死按住她，痛哭着，眼看竹条一下下落在贾婆子身上，也没有松手的意思。
竹条一下又一下落在贾婆子身上，可她却顾不上叫停，而是疯了般挣扎，对着贾老二拳打脚踢，惶恐尖叫：“你别碰我，离我远一点！别把脏病传染给我！”
“你是我娘啊，你怎么能嫌弃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我挨打？！”
贾老二竟还生气得很，一句接着一句的质问贾婆子。
“谁叫你染上那种脏病！”
“我也是被别人传染的，娘，你不可怜我心疼我，居然还怪我？”
“活该！让你跟脏女人睡觉，你活该！”
母子俩说着说着，竟脸红脖子粗地吵起来！
没一会儿，贾老大也加入争吵，责怪贾老二搅黄了自己的婚事，还提议把贾老二赶出去，以免家里人被染上脏病。
小玲看着看着就笑了。
她收起竹条，转身，回到宋青身边，“宋姐姐，我们走吧。”
“不想打死他了？”
她长舒口气，憋了两日的愤怒随着这口气渐渐消散，微微抬头对上宋青的眼睛，“姐姐说得对，让贾老二这样的人活着，才是对他最大的折磨。我现在不想他死了，就让他活着，下半辈子受尽折磨。”
宋青抿唇。
她拍拍小玲的肩膀，“好，让他继续生不如死，我们走。”
贾老二染上脏病，不仅时日无多，接下来的每天对他而言都是折磨。食客们，也因为贾老二对贾家摊位退避三舍，再加上贾老头被带去衙门，他们家的摊位算是彻底散架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看着重新恢复生机，和小花说笑玩闹的小玲，宋青突发奇想：“我们去镇上的混堂洗澡吧！”
“好呀，”小花兴奋应和，“去洗澡，去去晦气！”
小玲也点头：“马上就要过年了，去洗个澡，干干净净的过年。”
三人齐齐看向白景年。
男人顿了下，看向宋青，“我听你的。”
“好耶！”
有马车就是方便，三女上了马车，白景年赶车，很快就到了镇上。
混堂除男女外，又分上中下三等，宋青带着两个小姑娘去了上等，白景年则独自去另一侧的下等。
混堂内暖洋洋的，热水源源不断从粗管内流出，上等混堂内不仅宽敞、人少，还提供毛巾和各味澡豆，甚至还有两名妇人负责搓澡。
三人待了将近一个时辰，又用厚厚的毛巾将头发绞干，才出来。
混堂内热气滚滚，熏得宋青小脸泛粉，眼睛水亮水亮。刚洗过的头发过于柔顺，几缕没簪好的碎发垂下来，在耳边随风轻动，她随手一挽，露出一截藕白手腕。
早已在外等候多时的白景年乍一见，喉结上下滚动。
嗓音也不自觉喑哑几分：“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摆弄头发的宋青抬头，蓦然对上男人幽深眼眸，心跳骤然加快、大脑一片空白，一时竟忘了要回答对方的问题。
还是小玲机灵，立刻道：“我们有三个人，绞头发要一个一个来，白大哥你只有一个人，当然比我们快啦。”
她说完，白景年的视线才从宋青脸上移开，淡淡“嗯”了一声。
小玲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忽笑了一声。
“笑什么？”宋青脸上的热度还没消下去，耳根都是红红的。
小玲嘻嘻一笑：“没什么呀，就是……”
她眼睛咕噜噜一转，一把将小花拽过来，笑道：“我爹爱吃东街的点心，家里没有了，我和小花去买点，一会儿就回来！”
“啊？我怎么不记得二叔——”
小花话没说完，被小玲一把捂住嘴，“白大哥、宋姐姐，我们走啦！”
临走，小玲还不忘给白景年使眼色。
宋青又不是瞎的，自然将她暗示的眼神看得清清楚楚，耳根不免又红了几分，嘴里嘟囔：“这小姑娘懂得还挺多。”
“去马车上等吧。”白景年主动拎过她手里的包袱。
宋青咬唇，乖乖跟上。
包袱里都是换下来的衣服，不重。男人随手一抛扔进马车，伸手去扶宋青——
“不、不用。”
宋青硬是避开他的手，一手攀住马车门口，自己爬了上去。
白景年拧眉。
眼看对方又特地避开他往车内走，终于忍不住，“我没有病。”
“啊？”宋青一脸懵，“什么？”
白景年定定看着她，薄唇紧抿，无端露出几分委屈。他一字一顿，郑重而认真：“我没有病，你不用躲着我。”
宋青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解释：“我没有故意躲你。”
“那你为何不让我扶你上马车，为何要躲着我？”白景年边说，边欺身上前，直将宋青逼得一步步退到马车里，再没有其他地方可躲。
他凑近，看似诘问，实则墨黑眸子里的委屈快装不下去，“我既不是洪水猛兽，也没有疫病，你这段时间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宋青面红耳赤，鼻尖盈满他的气息，不得不伸手按住他的肩，以防他再往前凑。
她堪堪缓过一口气，再次道：“我没有故意躲你，你误会了。”
“你方才为何拒绝我帮你？”
二人距离太近，他一说话，气息尽数喷洒在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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