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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若衣没料到顾云铮突然前来，来了也不让人通禀，张皇之下面色煞白，她本就是娇弱一流，此时站在顾云铮面前，故意扶着尚未显怀的肚子，左看右顾，杏眼包泪，故作软绵，
“陛下来了也不派人知会臣妾一声，这、这……”
顾云铮的目光扫过一地的碎瓷破玉和满殿跪伏的宫婢，抬起眼，微微歪头，疑惑地打量着云若衣。
“这些都是下人们洒扫宫殿时手脚不利落，坏了许多东西。”
“嗯？”，顾云铮语调上扬，眯眼审视着眼前的女子，像是头一回见她，“都是你们打碎的？”，他问宫婢们。
宫婢们着实冤枉，想担下这罪名替云妃遮掩，怕陛下问责，不担，陛下一走，云妃必定难容她们活命。
支支吾吾半天，终于有一名宫婢权衡之下，连连叩首，“奴婢知错，求陛下饶命！”，其余宫婢纷纷跟着磕头。
“所以，你方才是在责罚她们？”，顾云铮似是而非地问。
“臣妾、臣妾正怀着龙子，日夜拜佛祈福还来不及，更不想轻言打杀，可这宫中的物件都是陛下赏给臣妾的，臣妾御下不力，又不得不教训，故而训斥了她们两句。”
“原来如此，”，顾云铮像是信了，往前踱两步，走进殿内，“宫中件件皆是珍宝，你们一群贱奴，竟敢毁坏至此，来人，拖下去，一人三十杖，熬不过的，查其亲族，爹娘兄嫂顶替！”
三十杖！
宫婢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这宫中的禁卫个个力大如牛，手段强硬，莫说三十杖，十杖都难活！
若是自己也就罢了，还要牵连爹娘兄嫂！
“陛下，不是奴婢，是云妃亲手摔碎的，真的不是奴婢……”
“奴婢们哪里敢……”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一片哀嚎声中，云若衣揪紧了袖口，咬着后槽牙，心下骂着，等顾云铮一走，你们这群贱婢，一个都别想活！
如此想着，脑筋转得却快，见底子兜不住，忙知错认错，扶着一旁的朱漆梁柱，缓缓跪下，泪眼朦胧，
“是臣妾摔的，臣妾知错，不是臣妾不爱惜宫中财宝，实在是太过想念陛下，自打那一日回来，陛下对臣妾视而不见，臣妾命人前去查问，才知陛下竟搬进了望阳宫中……”
她低头抽泣着，
“陛下在思念故人？是厌倦了臣妾？往日里陛下日日派人问安，近来可曾想过臣妾一回？是，臣妾度量小，吃故人的酸醋，一时发了火，可那是因为臣妾太过爱慕陛下，甚于爱自己！”
“是吗？”顾云铮垂下眼睑，倒背在身后的手指摩挲着，略转了半圈，再看云若衣时，淡淡一笑，“你好好珍重自己吧，待朕下次过来，此处宫婢若是少了一个，朕……”
“臣妾不会！”云若衣忙道。
顾云铮一走，云若衣慢慢起身，长舒一口气，好歹糊弄过去了，然后，恨恨地瞪着宫婢们，早晚寻一个由头把她们全部打杀！
从若衣殿里走出来，顾云铮不急不缓地问思明，“你说，云妃那张皮子底下藏着的究竟是怎样一副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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