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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铮猛地绷紧了身体。
爱上不爱之人？云若衣？
对真正所爱之人厌恶至极？柳儿？
在手下面前，顾云铮不许自己露出破绽，因此，强撑着说道，“朕知道了，此事你继续查下去，尤其是那名兵员的身份，面上先不要动，以免打草惊蛇。”
“属下明白。”
禁卫一走，顾云铮顿时泄了浑身的力气，他仰着头站起来，环顾整个房间，这一砖一瓦，一寸一许，都曾有柳儿留下的痕迹。
“柳儿，你可听到了？那贱妇给朕下了毒，才害得朕对你……可是再毒的毒药，也抵不过这些年我对你的所作所为，柳儿，朕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空荡荡的望阳宫，无人听到他哽咽的声音。
阿照自打被卖进了王府，后来随云妃搬入皇宫成为宫婢，这是她头一次独自面对顾云铮，如今的皇帝，她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只听高高在上的那位说，
“近来云妃怀胎，脾气暴躁，朕问过太医，太医说这许是胎象不稳之兆，因为以百味良草入药，炼出这一颗小小的丹丸来。”
阿照忙说，“陛下爱宠云妃娘娘，是娘娘的福气。”
“嗯，”，顾云铮坐在龙床上，一侧倚靠着方枕，“你将这丹丸带回去，投入给云妃熬煮的安胎药中，此丸遇水即化，不留痕迹。”
阿照听出不对劲来。
“另外，此事就不要同云妃说了，以免她恃宠而骄，受罪的还是你们这些身边人。”
阿照恍恍惚惚隐约明白了什么，正因为明白了，因此万分惊恐。
“陛下，奴婢……奴婢不、不敢……”
“此事过后，朕赐你黄金百两，许你离宫归乡。”
阿照迟疑了许久，最终脑门磕在地上，“奴婢遵命。”
离开望阳宫，回若衣殿的路上，阿照像是脚底踩着棉花，软绵绵轻飘飘，心里没着没落的，到了若衣殿前，一抬头，一个激灵。
云若衣正站在台阶上，俯视着她，“你，去哪里了？”
阿照打着哆嗦，“方才，陛下叫奴婢过去，询问娘娘近来身子状况，奴婢不敢隐瞒，据实奏报，说娘娘近来对陛下思念成疾，盼陛下多加体谅娘娘，因此耽搁得久了，娘娘恕罪。”
云若衣睥睨着她，过了一会儿，“算你机灵，做你的活去吧。”
阿照暗自呼了口气，“是。”
比云妃滑胎先一步到来的消息是黑衣禁卫带来的，他如约在夜深人静时进入望阳宫，如上次那般站在灯影下，将近来所查所得，全部报给顾云铮听。
“仔细一查，那名兵员与兵籍所记的相貌不符，属下沿着此线一路查到兵员家乡，发现是这兵员是重金买通了原来的兵员，拿着兵籍顶了他这个缺。”
“而此人来自何处，属下暗查了他的住处，发现了许多北国痕迹，因此怀疑他是北国派来的奸细！”
“如此说来，云妃屡次和此人碰面，恐怕难以单单以‘私会’二字论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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