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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没有声音的时候，人容易胡思乱想。
为了安慰顾明风，她将自己与岑月所有的经历说给顾明风。
她说到她给顾岑月当钢琴教师的时候，恍然想起顾岑月那双犹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欢快的注视着她，：“姐姐，我真的很喜欢你！”
她当时怎么说的，好像开心的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对她笑着说道：“谢谢你的喜欢，我很高兴，小岑月。”
有时候上课之前，顾岑月拿着手机对着里面喜欢的爱豆的照片嗷嗷直叫，韩佳佳哭笑不得，还是拿出手机帮她打了榜。
小姑娘还拿着把梅子糖悄悄给她，要她不要告诉顾明风。小姑娘在顾明风面前，乖巧的像个自闭少女。
韩佳佳忍不住为这些往事苦涩的笑了笑，终究是成了往事。她知道节哀顺变，也知道逝者安息。可她就是有些不能接受，那个会在上课之前欢快的叫她：“佳佳姐姐。”，在她暴躁的时候给她塞一颗梅子糖，笑起来露出两个小梨涡的小姑娘。现在被人杀害，那个人也没有找到，岑月死前遭遇的虐待，她几乎不敢想象。
说着说着，原本是安慰顾明风的韩佳佳，早已泪流满面，“岑月，对不起，都怪我，如果当时我没有答应你的请求，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这件事是韩佳佳心中永远过不去的坎，在这种氛围的烘托下，她压在心底里的愧疚被放大到极致。
她忽然一把抢过顾明风抱着的酒瓶，一饮而尽。
“咳咳……”
辛辣的酒呛的她嗓子发疼，但韩佳佳还是一瓶接着一瓶的喝，直到空气似乎都被酒味渗透。
顾明风沉默的看着她，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韩佳佳，你……”
韩佳佳冲着他笑了一下，月光下女孩的笑容纯净的让人心惊，顾明风心中对她的怀疑层层的动摇，拥有这样纯净笑容的女孩，真的会是杀人犯吗？
他私心里是不愿意相信的。
韩佳佳酒量很差，抱着喝了几口，已经开始醉醺醺的了，性格在酒精的作用下开始暴露出泼辣的一面。
她一把抓住顾明风，“顾明风！”她愤怒的喊了一声，隐隐透着一些娇憨。
“我忍你很久了！不论我怎么做你都是这样怀疑我。”她语气失落，顾明风没想到她喝醉了竟然耍起了酒疯。
一时愣住。
韩佳佳稀里糊涂又委屈不满的继续控诉：“我，为什么要怀疑我跟岑月的感情！岑月要是知道了，我一定让她帮我教训你！”
她恨恨的说完这句，情绪忽地又低落了。
“可是岑月，我再也见不到她了……是我害了她，你怀疑我也是正常的。”
顾明风眉头轻蹙，他早就没有怀疑她了，她几次为了岑月涉险，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现在看着韩佳佳悲伤难过的表情，他忽然发觉，或许有些事情，必须要说出来更合适，他明明不怀疑韩佳佳，却因为不喜欢表达，导致韩佳佳如此难过。
想起来岑月也是这样，因为自己的不善表达，岑月不敢与自己的哥哥亲近，顾明风，你该改掉这个坏毛病了。
他忽然伸手抓住了韩佳佳的小臂，韩佳佳迷蒙的抬眼看着他，他嘴唇蠕动许久，才说了出来这句话。
“韩佳佳，其实我没有……怀疑你，你……不要太难过，岑月的事情我也知道不能怪你，其实也有我自己的责任。”
如果不是他不善言辞，不了解岑月，岑月也不至于要偷偷瞒着他出去玩，然后遭遇惨案了。
这些掏心窝子的话顾明风从小到大头一次说，顾明风头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别扭，什么叫不自然。
但说出了这些，他心底却舒畅了许多。
韩佳佳喝的有些头晕，“你说啥？”
顾明风一顿，叹了口气，看样子她这个状态并不能听进去，心里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怎么。
眼见她要醉倒在地板上不省人事，顾明风迅速把她送到了床上，强行灌了一碗醒酒汤，做完这些事后，累到极致的他没忍住趴在床边睡着了。
酒瓶子堆满了地板，韩佳佳醉醺醺的睁开眼，迷迷糊糊间看到顾明风在自己旁边。
她看了许久，那张脸是头一回如此沉静平和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顾明风。”她说道，声音有些沙哑：“我其实......一直没跟你说，你也猜不到的，我给岑月做钢琴老师的原因。”
她笑了笑，眼睛弯弯的：“其实我只是为了靠近你，哪怕得不到什么，靠近一点点我也心满意足。”
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而韩佳佳，足足弹尽粮绝了六年。
喝了酒的人有着一腔孤勇的说道：“顾明风，我喜欢你六年了。”
“是实打实的六年，不是电影里的一个转幕，不是小说里的一行字。”
最后的几个字淹没在夜色中。
一夜过去。
韩佳佳本来以为自己会腰酸背痛，都做好去药店的准备了，毕竟谁躺在地板上睡一晚上，整个晚上都不会好的，结果一睁眼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
看着周围熟悉的摆布，以及她怎么也忘不了的一些小玩意儿，韩佳佳心下一惊，这不是顾明风的房间吗。
顾明风并不在房间，室内弥漫着冷香。
韩佳佳耳朵红透了，她不认为自己睡着睡着，会自己爬上顾明风的床继续睡。更大的可能性是，顾明风抱着她上来睡床的。
她揉了揉自己红透了的脸，暗骂一句：“没出息，不就是抱你上床吗，激动什么！”
可是即使她再怎么努力回想，也想不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喝醉容易断片，记忆只停留在伸手拿第三瓶酒的时候。
韩佳佳有些后悔，昨晚不该喝那么多酒，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什么，万一耍酒疯了就尴尬了，顾明风肯定对她更不满了。
她懊恼的咬了咬自己的唇，叹了口气。
这房间再待下去她要窒息了，她迅速的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找了个洗漱间简单洗漱了一下，便离开了顾明风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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