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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这一个月里，来洽谈加盟的客户一共十一位，其中只有三位表现出了明确想要合作的意愿，而最后却只有一位签了合同。
这样的招商效率，公司还发展个屁啊？
程总看到市场部的销售数据和客户数据后质问林威，“你们市场部的人成天都在忙些什么？客户呢？收益呢？发出去的工资都打了水漂了吗？你们是想来公司养老的吗？再这么下去你们都别干了！”
林威颤颤巍巍地安抚好程总的情绪，并承诺一定研究出一套可行性方案出来。
回了市场部办公室，林威气得直拍桌子，恨不得把自己的一肚子火都发泄到其他无辜的小绵羊身上，“今天弄不出个所以然来，谁都别下班。”
大家纷纷沉默着，等待着主管的“提审”。
姚乐乐已经开始偷偷刷着外卖软件，做好了加班的准备。
“你们一个一个给我说，杨光，你是客户经理，之前谈下来的加盟商也比较多，你说说你最近工作为什么这么懈怠？”
据姚乐乐所知，杨光本人并不阳光。他每天坐在办公桌前假装埋头工作，可实际上却另类得要命。有一次，姚乐乐看到他用笔在一只一次性纸杯里胡乱搅动，玩儿得有滋有味的，走近一看才知道，他正逗杯子里的大蚂蚁玩儿呢，还自言自语的。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无法直视那张成熟稳重的脸了，总感觉他隐藏在杂乱发丝下的大脑里有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暗物质。
杨光被第一个点名，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你先坐下想。卢晓峰，你说说，这个月你工作上取得什么样的进展了？”林威松了松衣领。
卢晓峰这人话向来都比较少，与林威相比，他更像是个领导。姚乐乐跟他的交集不多，只觉得这人挺阴郁的，总是板着脸，为数不多的笑容全留给客户了。
沉吟了片刻，他只说了四个字，“一无所获。”
“你还好意思说？咱们这是私企，不是福利院，占着茅坑不拉屎，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林威的目光落到美工小王的身上，还没等他问，小王率先开口道，“总监，这事儿我还用参与讨论吗？”
“你怎么不用？我还就觉得业绩不好就是你美工做出来的东西不够吸引人呢！招商宣传单，你马上给我重做，多做几个版本，大家投票选出最好的那个来。”
“哎，是。”小王大气儿都不敢喘。
“杨光，你想好了吗？”
杨光一脸为难，“总监，真不是我懈怠。您也看到了，我也往公司带人了，但是谈来谈去，它就没谈成，我也没有办法啊。”
“这不就是你的责任吗？为什么谈不成？是你能力不行啊。”
“导致谈不成的原因有很多，我承认我能力可能是不足，但其他方面......”
“这是要开始推卸责任了？你快说说，公司有哪些地方拖了你的后腿？”
“这......”阳光有些难以启齿。
这时候，周秋元插话道，“既然都聊到这儿了，我觉得大家可以畅所欲言，讨论一下‘月记简餐’为什么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那语气分明有一种东道主的沉稳，仿佛这七个人中，他才是真正的领导。
当周秋元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的时候，林威正用“死亡之眼”瞪视着他。
“呦，哪儿来的大瓣蒜啊？”
“不好意思总监，我是出于为公司考虑。”
“要不你来当总监吧，我看你比我合适。”
“不敢。”
“不敢就闭上你的嘴，哪儿都有你，说正经事儿的时候你该不吭声儿了。”林威狠狠地瞪了周秋元一眼。
“关键是总监不让我说啊。”周秋元不甘示弱。
姚乐乐赶紧在桌子下面扯了扯他的衣角，暗示他不要再自找苦吃。
林威缓步走到周秋元身边，“我现在让你说了，你说吧，说不明白马上给我滚蛋。”
“我认为月记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主要责任并不在销售身上。”
阳光和卢晓峰难得动作一致，他们同时看向周秋元，目光中满含着“理解万岁”的感动。
周秋元站起身走到办公室的最前方，他英姿挺拔，举手投足间挥洒着不凡的魅力，除了林威之外，所有人都做双手托腮状，十分享受地看向他。
姚乐乐不禁更是觉得，周秋元这种人来这儿实在是太屈才了。
“我想先请问一下我们的两位客户经理，客户拒绝我们的理由是什么？”
杨光想了想，说道，“公司最开始招商的时候还是比较顺利的，因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客户来公司洽谈，我们先是向他们介绍品牌文化，接着带他们到总部去观摩考察，基本去了总部，都能谈下来。可现在，有了其他加盟店的参考，不管我们把月记描述得多么吸引人，人家去加盟店一尝就真相大白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加盟店口味不行。”
杨光偷偷瞄了林威一眼，点点头，“我觉得，跟这个有关系。”
“没错，顾客是这么说的。”卢晓峰确认道。
周秋元微微点头，“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光顾过月记总店，我去那里尝过，口味很不错，加盟店我也去了，味道嘛......如果我是客户，我也不会对月记心动的。”
“说来说去你想表达什么？”林威问道。
“地基就歪了，楼怎么可能盖得高呢？”
卢晓峰一脸赞许地点点头，朝周秋元露出一个欣赏的笑容。
“部门有分工，口味的问题不是我们能负责的，作为市场部，我们要做的就是广撒网，大批量拿下客户，提升月记的市场占有率，说别的都没用。”林威背手走到众人面前，“社会就是这么残酷，有能力的能赚到钱，没能力的回家喝西北风。今天程总可给我递话了，让我不要再养些吃白饭的人来拖公司的后退。”林威冷冷地看向周秋元，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姚乐乐一听，这是要裁员啊。
那向来看不上自己的林威，估计想都不想就会把她扫地出门的。
临时会议开的本就压抑，再加上这么一吓，姚乐乐心想：反正横竖都是要被开除的，倒不如表个态，勇敢地站一回队，至少还能给同事们留下一个刚正不阿的好印象。
“我，有话要说。”
姚乐乐站起身，感受着各个方向朝自己投射过来的吃惊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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