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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林威让小王帮他把鱼缸里的水换了。林威舍不得给鱼买换水设备，就用那么一根变了色的老化胶皮管凑合。
小王说，当他听到这个任务的时候，胃里翻江倒海的。那跟胶皮管，林威嘴对嘴不知吸过多少遍，现在让他来用，恶都恶心死了，打死也不能干啊。
但直接拒绝会得罪他，小王想了想，赶紧咳嗽，说自己最近哮喘发作，从小就对胶皮过敏，反正找了一堆理由，林威终于把他打发走了。
之后，林威挨个找人，没人愿意帮忙，那会儿他还没现在这么狂妄，也就拉倒了。
结果下午的时候，小王去他办公室交方案，推门走进去发现林威正撅着屁股自己在那吸鱼缸里的水呢，被小王一叫，他吓了一跳，呛了好几口，缸底的拿点鱼屎都进嘴里了。
小王说得绘声绘色，再加上两手那么比划，给大家逗得前仰后合。
相处半年了，姚乐乐没想到，这个成天闷不吭声，常年戴着鸭舌帽的小青年私底下能这么活泼。
美拉使劲儿拍着桌子，“哈哈哈，我知道这个，他以前也让我去弄过。”
“你是怎么拒绝的呀？”小王好奇地问。
“我当时就哭了，声泪俱下的，我说总监，我从小就怕这些东西，要不我去劳务市场给您雇一个会收拾鱼缸的吧。他再就没说什么，要是敢为难我，我甩手就不干了，临走前，我肯定把他塞那浴缸里，让他知道里面的水有多臭。”
一阵欢笑后，杨光一脸严肃地说，“据说林威之前在一家食品公司做，因为手脚不干净，被开除了。”
众人一阵惊讶。
“真的假的啊？”
“一点都不意外啊，他那德行也干不出什么好事来啊。”
“你听谁说的啊？”
杨光压低声音，“他前同事是我朋友，消息千真万确。”
大家纷纷感慨，又是一阵热烈讨论。
酒足饭饱后，卢晓峰起身去结账，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大好看。
“小周，说好了我请客，你怎么把钱付了？”
“下次你们请。”周秋元会心一笑。
见卢晓峰仍然不悦，美拉赶紧提议，“晓峰哥，你请我们去唱k吧，附近有一家新开的，特别好。”
大家一商量，一致通过。
卢晓峰警告道，“小周，这次别跟我抢，不然我真翻脸了。你哥哥我这点钱还是有的。”
周秋元翘起嘴角，“好。”
包房里，音乐和灯光的律动没有激起姚乐乐丝毫兴趣，她对着手机上温德义的消息发着呆。
温德义：几点结束？我去接你啊？
这段时间，姚乐乐明着暗着都表达了自己不想发展的态度，但温德义仍旧我行我素。
对于姚乐乐来说他是一个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想勾选的选项，而她也很清楚，对于温德义来说，自己只是一个能让他完成三十岁前结婚目标的某某。
无论是谁，只要是个差不多的姑娘就行，这就是他的真实想法。
两个人，互为对方人生中完全可以轻松被他人替代的一个角色，这样的选择，不悲哀吗？
突然，手机提示了周秋元发来的信息。
还没点开看内容，姚乐乐就先扭头看着坐在一旁的周秋元，他正跟随音乐打着拍子，一副参与感很强的样子。
周秋元：今天在公司你很勇敢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所以在感情上，你大可不必拖拖拉拉，不喜欢要懂得拒绝。
误会大了，听这话的意思，他好像是以为她很享受温德义的追求，既耽误着人家，又不给人家明确的态度。
姚乐乐：不是你想的那样。
美拉一首歌唱完，又拉着姚乐乐唱了一首欢快的《你的微笑》。
等回到座位的时候，周秋元又发了一条消息。
周秋元：他不是你的相亲对象吗？现在对你死缠烂打，你很想拒绝他，不是这样吗？
姚乐乐：！你怎么知道的？
周秋元：他们在公司闲谈时听到的。
这帮长舌妇！
姚乐乐：......
姚乐乐：我真的很没用。
周秋元：姚姚，你要自信起来，以后的每一天都要像今天一样，勇敢地表达，好吗？
这......
姚乐乐再次看向周秋元，他正跟杨光聊着什么。
哎，真是个温暖的人啊，可惜不属于我。
他能够关心我，完全是出于人道主义同情而已吧？
想了想，她回复道：好吧，我试试看。
勇敢地表达，何其容易？
如果自己真的勇敢起来，那首先就要告诉妈妈，别再给我安排乱七八糟的相亲了，我不喜欢温德义，可以让他在我眼前消失吗？
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大概会被扫地出门，长久地窝在公司沙发里，那不就是无家可归了吗？
想来想去，姚乐乐意识到原来所有的问题都指向一个方向——自己太没出息，穷才是必须妥协的原因而已。
离开父母，自己的收入负担房租、水电费，再加上日常花销，那是根本不够的。
所以，硬气这件事，随口一说很容易，想付诸于行动，那是要付出血淋淋的代价的。
思来想去，姚乐乐决定采用新方法——冷处理。
彻底不再“接待”温德义，所有信息一概不回，爱咋咋地。
歌唱到了后半夜才终于散伙儿，卢晓峰贴心地把美拉和姚乐乐挨个送到了家门口才放心。
熬夜狂欢的代价是惨重的。
第二天，一个个来到公司的时候都顶着齐刷刷的黑眼圈，哈欠一个接一个。
美拉涂了厚厚的遮瑕，熬夜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反正每天不是这个聚会，就是那个轰趴的。
如往常一样，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周秋元走进了办公室。
他若无其事地整理桌子上的东西，打开电脑，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
最后一个到达办公室的，必然是林威，迟到了大概十分钟左右。
他走进来，看到周秋元的身影时脚步略有停顿，但在狠狠瞪了一眼后，立马昂首挺胸地扭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不一会儿，林威从办公室出来，直奔程总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杨光站起身踮脚张望，“哎哎哎，同志们，我敢保证，那混球儿是告小周的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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