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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紧绷着神经，觉得领导马上就要册封新任主管了。
会是谁呢？
卢晓峰势在必得，杨光摩拳擦掌，小王的目光在他们二人的后脑勺上来回跳跃。
“所以我和程总经过商量决定，将企划部和市场部合并，也就是市场部暂由企划部主管老孙代管，这样人手可以均衡一下。”
原来是这样。
两声叹息微弱地响起。
小王举起手。
“你说。”沈修远看着他。
“沈总，我们要不要搬到企划部去？”
“不用，你们还在这儿，以后有什么安排，老孙会交代你们的。从今天起，两个部门就合并为市场企划部了。”
市场企划部，好一个“合资”部门。
沈修远拍了拍姚乐乐的隔板，“走了石榴姐。”
姚乐乐一激灵，连忙应声开始收拾东西。
可收拾收拾才发现不对劲儿。
“嘿！他刚才叫谁石榴姐？”
杨光捂着嘴笑，“沈总这么说可不对，我们姚姚至少也得是秋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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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修远大步匆匆，姚乐乐一路小跑，一直跟到停车场。
坐上副驾驶的位置，她气喘吁吁地问道，“所以做你的助理也要负责扮演小丑的工作吗？”
“这是什么话？”沈修远系上了安全带。
“什么就石榴姐啊？为什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我石榴姐啊？还有，我进会议室的时候为什么不提醒我口红的事情？还带头笑得那么大声。”姚乐乐气鼓鼓地噘着嘴，也跟着系上安全带。
“这是跟领导说话该有的态度吗？”沈修远拿捏着语调问道。
姚乐乐一脸委屈看着他，对视了三秒钟，两人同时感觉到一丝暧昧的尴尬，于是纷纷别过脸，看向车窗外。
“咳咳，我不就是看着你好玩儿逗你嘛。”
“领导也没有领导的样子。”她继续吐槽。
“扣工资！”
姚乐乐立马改口，“助理更没有助理的样子，我这种助理怎么配得上为我可爱的领导瞻前马后呢？连最基本的情绪都控制不好。但是，说到底我还是一个渴望机会，渴望改变的年轻人，所以希望领导看在我诚恳道歉的份上，不要砍我的工资，要砍就砍我吧。”
“哈哈哈。”沈修远放声大笑，“饶你一回。”
“谢主隆恩。”她动作夸张地一躬身。
车子发动，姚乐乐又问，“皇上，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准备让爱妃带我尝尝那些好吃的去。”
爱妃？
这么暧昧的称呼不知道他是随口一说，还是有意为之。
“嗯......去呗，”姚乐乐看了眼时间，“但是这会儿估计都没出摊呢，要不咱们先去总店，您把鸭子那关过了？”
一听这话，沈修远踩下刹车。
“领导，你别这么排斥这件事啊，反正早晚都要面对的，不然爷爷那关你怎么过？”
“哼，说得轻松。”
姚乐乐环顾了一下周身，拍拍大腿说道，“我怎么就说的轻松了？我的改变你看不出来？我在尝试，在努力啊。”
沈修远不屑道，“学会打扮自己的难度能跟做烧鸭这件事儿相比？”
“可是我不觉得做烧鸭有多难啊。那怎么相比才合适？胸口碎大石吗？”姚乐乐突然灵机一动，“啊，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又有什么鬼点子了？”
“我准备往同事群里发一条消息，说些什么呢......对，就说今天沈总被白条鸭吓到叫妈妈。”姚乐乐假装打字。
沈修远一把夺过她的手机，看到便签页面当即知道自己上当了。
“扣工资，说到做到！”他把手机扔了回去。
姚乐乐理直气壮，“那我就出去张贴大字报，说到做到！”
“威胁我是吧？”沈修远咬着下唇，恨得牙痒痒。
她不服气地哼哼。
一阵僵持后，沈修远再次发动车子，调转方向。
“去哪儿？”姚乐乐问道。
“总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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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店二楼培训区，不仅不见爷爷，而且连一个学员都没有。
“没人，咱们回去吧。”沈修远又打起了退堂鼓。
姚乐乐紧紧攥住他的袖子，“哎，你别走啊。人不在，鸭子不是在嘛，而且你正好趁这个时候练习一下，没有爷爷盯着你，也不会感觉压力那么大啊。”
好说歹说，沈修远还是留下来了。
姚乐乐虔诚地端着一只鸭子放到他跟前，学着爷爷的样子说道，“想做烧鸭，我们就要先从认识这只鸭子开始。你们看脖子上的口子，这里是充气的地方，鸭翅和鸭脚因为在烤炉中容易糊掉，所以都被去掉了，待会儿把调味料填塞进鸭肚子里，然后缝合，就可以进炉了。”
说完，她开始洗葱姜蒜，按照爷爷的的定量切好，和干料、酱料一起放在沈修远面前，然后做出邀请的手势，“领导，该您了。”
沈修远内心挣扎的同时把手洗干净了。
低头看着那只无辜且狰狞的鸭子，他又是一阵眩晕。
“给我拿一副一次性手套去。”他吩咐道。
“诶。”
这也不外乎是个好办法。
姚乐乐动作迅速地跑去后厨那边要到一副一次性手套，看着沈修远颇有仪式感地将那透明的“防护具”裹在白皙纤长的手上，接着深呼吸，像要迎接一场残酷的战役一样把手伸向那只无辜的鸭子。
关于恐惧症，姚乐乐也曾有所耳闻。
记得上小学的时候，班里有个女同学极其恐惧虫子，而所有虫子中她最希望灭绝的就是毛毛虫了。每次见到毛毛虫，甭管离她有多远，都会叫出杀猪声，然后就像天塌了一样把手边能碰到的东西如数推倒，破坏力相当惊人。
她如此夸张的反应，老师和同学们时常觉得这孩子是做戏，是故意引起别人的注意，是小女生剑走偏锋式的矫情。
直到有一天，一个讨人厌的男孩把一只毛茸茸的足有拇指粗细的大毛毛虫装进她的文具盒里......
女孩掀开文具盒盖子准备拿笔的时候当场吓昏了过去，在家休息了好长时间。之后女孩的家长找到学校要说法，老师和讨厌鬼的家长纷纷登门致歉，这时候姚乐乐才明白，一只长得肉肉肥肥的小虫子在某些人眼里竟然可以跟死神媲美。
在往后的成长过程中，更是不乏遇到各种各样的恐惧症。恐惧桔子家族，恐惧亲密关系，恐惧一切手感粘腻的物件，甚至恐惧一只死得很安详的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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