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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乐乐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窗外能看到装点着高档小区的精致凉亭，此时若是纵身一跃，在沈修远看来算不算畏罪自杀呢？
“对你的人格进行了侮辱？还是对你的自尊实施了碾压？”
姚乐乐像念悔过书一样把沈辉所说的那套她也深陷其中的“不合适理论”陈述出来，眼皮始终耷拉着，不敢多看沈修远一眼。
沈修远听完，愤愤地吐出一个字，“屁！”
姚乐乐一激灵，打了个立正，脖子也扬起来了，像被街头混混堵在墙角的无知少女。
“谁说你一无是处了？你一无是处我会跟你在一起吗？我爸说什么你都信，你能不能考虑我啊？”
“那怎么办？我已经说过不再跟你联系了，本来这一面都不应该见的。”
沈修远气得叉起腰，“他给你钱了？”
“给了，我没要。”
“没要钱你凭什么跟他承诺不见我？”
“哈？”姚乐乐被这套说辞惊到了，“意思我应该跟他算笔明账？”
“对啊，你不知道我缺钱吗？钱到手了咱俩在他面前演一个礼拜的假装分手也值得啊。”
“我的天，你这是什么儿子啊？这么糊弄自己老子？”
沈修远愤愤道，“糊弄他？我还要找他算账呢！”
沈修远拉着姚乐乐来到客厅，拿起自己的手机拨弄。
“你......你要干嘛啊？”姚乐乐不安地问。
“找我爸算账。”
姚乐乐大气儿不敢出，鼓足浑身的勇气竖起了大拇指，又事不关己地站在一旁，像个雕塑一样。
电话接通了，姚乐乐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爸，我要见您，带上姚姚。我可不是跟您商量，你要是不见我俩就领证了，那我顺便问您一下，婚礼您来不来？不来是吧？好嘞。对了，按说公司也是您的，你要舍不得都拿走，正好我刚跟jkm签完合作协议，您不吃亏，要不再断绝一下父子关系吧？”
瞬间安静了，沈修远气定神闲地抓着手机，好像在听对方讲话，可姚乐乐竖起耳朵也没听到有什么细碎的声音。
许久后，沈修远挂断电话对她说，“商量好了，明天带你见他去。”
姚乐乐不可思议地大张着嘴巴，“我可一点儿没看出商量的意思来。”
“跟他说话就得这样，要不然他就会像欺负你一样欺负我。欺负你可以，欺负我能行吗？”
姚乐乐的表情更扭曲了。
沈修远大笑，“好啦，不开玩笑了。一会儿我陪你去买衣服去，咱们打扮漂漂亮亮见他，有我在他一定不敢欺负你。”说完又有些想不明白，“你说你也是，都笨到家了。过去人家挟天子以令诸侯，你有我在手还怕他？”
姚乐乐突然开始替沈辉欣慰，心想，多亏他遇见的是我这样的姑娘，要是沈修远和苏素的组合，还不把他那身老骨头都拆散架了？
“过来。”沈修远拍拍沙发，见姚乐乐不动弹，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姚乐乐浑身紧绷，“你......你要干嘛？”
“讨债！”沈修远不由分说，直接附身吻了下去。
屋子里传来一阵阵的挣扎声。
===
沈辉手捂着胸口，坐在茶室。
窗外的斜阳强撑着最后一丝火红的光亮。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十分可悲，空荡荡的房子，没多少烟火气，身边的朋友大多都有幸福的家庭生活，他着实羡慕。
再看自己，拼搏了半辈子，徒留一屋子的孤寂。
这在某种程度上，应该也算失败了。
沈辉不喜欢失败，从来都不喜欢，他甚至做不到坦然面对这件事。
从记事开始，自己身上就少不了各种难闻的葱花香菜味儿，亲眼看见父母每天摆摊奔波，后来日子渐渐不那么拮据，他又成了别人嘴里的“巴道巷烧鸭老板的儿子”，他厌恶这个称呼，可以说这种厌恶是他选择努力拼搏的原动力。
人向高处走有错吗？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不能理解呢？
他闭着眼睛，调节着呼吸。
一些细碎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沈辉睁开眼，盯着门口处。不一会儿，沈宏图背着手走到了门口，短暂地犹豫了一下才迈进茶室。
身后的蔡小军毕恭毕敬，“沈总，老爷子我给您请来了。”
沈宏图上下左右打量这茶室的布置，看起来有些陌生，上次来的时候好像不是这样的，但又说不上来有什么差别。
“爸。”沈辉起身迎上前去。
“嗯。”沈宏图跟儿子向来就没什么话说，冷场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蔡小军识相地退了出去，“沈总，我去问下小阿姨有没有什么需要添置的，您二位慢慢聊。”
沈辉邀父亲坐下，父子之间隔着一套茶具的距离。
“爸，修远谈恋爱了。”他说。
沈宏图点头，“我知道，姚姚那孩子不错。”
沈辉瞪大眼睛，“什么？您已经知道了？”
“我应该是比你先知道的，修远没打算瞒我。”
沈辉眨眨眼，开启诉苦模式，“他选的这女孩我不同意，结果他跟我冷战，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也不露面。今天突然给我打电话，是通知我要带那姑娘来见我，还说不是要跟我商量，如果我不同意，他们就直接去领证了。您说，这孩子是中了什么邪了？”
沈宏图没接沈辉递过来的茶杯，“你凭什么不同意？”
这句话给沈辉问愣了，他放下茶杯，“就凭我是他爸爸呀！”
“我还是你爸爸呢，你谈恋爱的时候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啊？还不是把姑娘领回家通知我和你妈一声就得了？”
“可是您和我妈没反对啊。”
“哼。”沈宏图不悦地别过脸，“我们那是没说。当初我觉得修远的妈妈个性太强，你个性也强，担心以后容易出问题。你妈是看了她那双嫩手，觉得不是干活的人，怕俩人不好好过日子。我们有没有因为这些想法就阻止你们在一起啊？按你的理论，当初我应该反对啊。”
“是啊，你们要是反对，我兴许能找个合适的，现在家庭就美满了。”
“呸！”沈宏图一拍桌子，“沈辉，你什么时候能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的德行？你以为你婚姻不幸是别人的问题？我告诉你，你老爹看得最明白，你的性子，跟谁也过不到一块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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