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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会上总有许多不期而遇,陆离看到对面走来的萧锦麟和周家队伍,想到昨日周贵妃和长公主的话,那份期遇之喜也冲淡了。
两家人见面自然得停下来打招呼,更何况陆离和萧锦麟是表兄妹,又是熟为人知的私交甚笃,便是长辈不熟,为了迁就他们也只得停下脚步。
“昨儿就听你说今晚要来逛灯会,我可羡慕坏了,今日缠了父皇许久,可算也让我出来了,不过只许我跟着外祖家的队伍一起走,你可要过来和我们一块儿玩?”
萧锦麟主动相邀,陆离看了眼他身边围着的几位周姑娘,包括那位活泼俏丽的周兰茵,陆离摇头,“昨儿舅舅也说了,我七妹就是在灯会上走失了,我出门一定要跟紧长辈,不能乱跑。”
她说话间抓住了父亲的袖子,陆焕之笑笑,改为牵着她的手,陆离心喜,为父亲毫不掩饰的疼爱而自豪,她就喜欢这样肆无忌惮的偏爱,才不要跟着萧锦麟和他那些莺莺燕燕同游呢。
萧锦麟看到了她的小动作,觉着她是不是还在为昨夜之事闹性子,便道:“那我跟着你们一块儿走吧,舅父舅母带着表姊妹们去玩耍吧,我逛完了灯会便回宫去了。”
泰宁候夫人道:“这不好,娘娘让我们照顾好你,郡主也说了,灯会上人贩子多,小孩子要跟紧长辈,你就这么走了,我们怎么能放心。”
萧锦麟却跑到了陆焕之身边去牵住他另一只手,道:“陆大人便是我的长辈,我若有什么事,你们尽管找他就是。”
陆焕之凭空接锅,看向萧锦麟的眼神很是微妙,我若还是你姑父,带你同游也不算出格,可我和你姑母都是多少年的旧事了,你这句长辈我可不敢当。
萧锦麟只是笑,以前是你内侄,日后是你女婿,无论如何我都算是你的晚辈。
陆焕之看了眼身边的女儿,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只得接下了这个锅,对泰宁候夫人道:“夫人放心,我既接下了他,自然会好生照顾,灯会结束后我亲自送他回宫,”
泰宁候夫人微微笑,你连自己的女儿都没看住,还看的住别人的儿子呢?
“那就有劳陆大人了。”
周兰茵在旁边扯了扯母亲的袖子,周夫人按住她的手,对向的陆家给他们让路,让他们先走,周兰茵经过陆离身边时狠狠瞪了她一眼,陆离只是不咸不淡翻了个白眼,她还真没把周兰茵放在眼里。
周家人走后,萧锦麟就挣脱了陆焕之的手,走到了陆离身边,把他方才猜灯谜赢的兔子花灯送给陆离,把陆离手里的花灯拿走,道:“这灯谁给你的,真丑,你拿我这个,我这个好看。”
陆离瞪了他一眼,陆焕之轻飘飘说了一句:“是我给她的。”
萧锦麟尴尬一秒呵呵笑,“那我帮你拿着吧。”
接下来萧锦麟就跟在陆离身边,鞍前马后殷勤的不得了,陆离多看了一眼什么,他便让人去买。
陆焕之也没拦着他,六皇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儿呢,他只是贪玩罢了。
但这一路上有众多陆家长辈姊妹随行,他们俩终究是没找到什么机会独处,还好萧锦麟早有准备,把他事先准备好的一张纸趁人不备塞给了陆离,纸上写满了他对陆离的真心,陆离看了总不会再生气了吧。
其实今夜萧锦麟特地跑过来和陆离偶遇,她就已经不气了,她从不担心他会和周家女有什么,从小到大只要她在的地方,他眼里就看不到旁人了,周家女虽也是他的表姊妹,但和她是没法比的,他会和她抱怨说外祖家的表姊妹总喜欢围着他吵吵,他却浑然不觉自己也喜欢围着她吵吵。
陆离烦的不是这个,她烦的是她和萧锦麟都到这一步了,八字还没一撇,那她和沈书玉比起来又好在哪儿呢?
沈书玉那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她和萧锦麟算是两情相悦,可双方长辈都知道,却没一人提这亲事,她一向守礼,这样的私相授受让她备受煎熬,是不是长辈不赞成这桩婚事,不管成不成,给句准话也好,这般不置可否纵容无视,若日后他们成不了,该如何相对呢?
父亲和她说过,朝中局势未明,萧锦麟是一定会卷进大位之争的,他们不能轻易站队,万一站错了,她不能让整个陆家为她的儿女情长买单。
可皇子一定要成婚之后才会出宫开府入朝参政,没入朝之前怎么看得清局势,若人人都想着等局势清晰后再站队,这些皇子都不用联姻了。
陆家不想提前站队,也就是不同意陆离嫁给他了,但又说她可以先和萧锦麟保持联系,事不必做的太绝。
她不明白,这是让她吊着萧锦麟么?可这几年他们的婚事总得定下来,在他定亲之前很难看出什么建树,若陆家不肯让她嫁,那等萧锦麟娶了别人确立了派系,陆家要拿什么上他的船,难道让她去做侧妃吗?
她这边没有办法,萧锦麟那边也没有动静,他写给她的信,里头盛满了相思情长,可关于他们的以后他却只字未提,不知道是看不到以后,还是他暂时没有办法。
陆离倍感彷徨无助,谋划着要嫁给皇子,真的很艰难,家里似是而非的态度,对方家里又局势不明,为什么她要长大呢,若还像小时候一样,他们在一起玩耍,自己无忧无虑,大人也是乐见其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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