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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边疆回来立下战功赫赫,众人都以为他要强势入朝和太子争锋,他却接受了君父的安排跟着一些名不见经传的江湖术士学习,不入朝也不成家,瞧着还是个没长大的娃。
这让支持他的人也很是头疼,难道他们押错了宝不成?
萧锦麟自有成算,父皇春秋尚健,会希望儿子早早长成争权逐利么?他可是父皇的贴心好儿子,如今紧要的是孝顺,以后还愁没有他表现才能的机会么?
除了在他的婚事上和父皇有争议外,其他方面他都是父母的乖儿子,谁让太子和沈书玉做了个不好的榜样,皇帝坚决不同意萧锦麟再娶陆离。
陆离瞧着是性子温柔,但萧锦麟钟情她,婚后必也是个善妒不能容人的主儿,堂堂皇子怎能只有一个正妃,而且陆离和沈书玉血统一样,都是皇帝的外甥女,沈书玉在宫里闹腾皇后不好说她,换到陆离身上也一样,皇帝想了想,陆离不合适。
“各地已经把明年春日选秀的名单递上来了,明年着重是给你和老七定正妃侧妃,东宫也再充几个。”
皇帝膝下子嗣丰盈,他上了年纪也清心寡欲,不那么重女色了,孙子孙女都有了,后宫再冒喜讯也怪不好看的,他如今修身养性,争取多活几年,这次选秀他就不掺和了,几个儿子都大了,给他们挑几个美人。
萧锦麟愤愤道:“阿离又不参加选秀,父皇不必给我看这些,我一个都不要。”
皇帝道:“朕已然说过了,不同意陆离嫁给你,你也不必再执着了,看看吧,这里头有几个好的,朕先紧着你挑。”
萧锦麟才不要他紧着呢,他道:“在我眼里就是阿离最好,父皇~儿臣从小到大就这一个心心念念的,我都惦记她多少年了,您怎么就不能同意?”
皇帝眼神冷冽看着他,问他:“为君者怎能心系一人,自古以来得君王专宠的女子有几个好下场,你熟读史书,难道不知为君者最忌什么?”
最忌动情,天家无真情,连骨肉亲情都比不上利益争夺,更何况是薄弱的夫妻之情,自古以来也有不少贤帝贤后,但没有哪对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萧锦麟提出这种要求本就可笑至极,毫无为君者的心智。
萧锦麟愣住,父皇这是何意……
“我又不为君,我也不要什么三宫六院,此生得一良人相伴足矣。”
“噢?那你的意思是,你只想和陆离成亲,婚后做对神仙眷侣,是么?”
萧锦麟斟酌着言辞,父皇是在试探他还是在说真心话,他应该承认么?
“若你真将情爱看的这般重,朕也可以应你,赐婚你们两人,婚后为你们择一良田福地,让你们远离京都去封地快活,你愿意么?”
“当然不愿意,和她厮守一生前提是我俩都能健康长寿,若按父皇这说法,只怕您一走,我和阿离也跟着去了。”他怎么可能只当个富贵闲王呢。
皇帝道:“既然知道,就不要总是一副情爱比天大的样子,你常让我觉着,你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她,身为皇子,你应该有更远大的志向,美人只是你宏图伟业中的些许点缀罢了,怎能将她视作终点。”
沉迷情爱的帝王能有什么大出息,皇帝觉得萧锦麟各方面都挺好,就是重情这一点,不太好。
皇帝都说到这份上了,萧锦麟便直问他:“父皇这意思,难道是要将皇位传给我么?那太子怎么办?”
皇帝道:“朕不给你,你不会抢么?与其日后你们兄弟相残,还不如朕直接给你了,但你需得同我保证,留太子一命,他并没有大错。”只是不够优秀而已。
萧锦麟问:“父皇是何时有这样的想法?您也说了,太子没有大错。”
皇帝道:“是他自己不想当了,为了个宫人萎靡不振,同意他母亲的提议娶了沈书玉,你瞧瞧沈书玉有半分国母气度么?东宫闹成这样,太子连自己的家事都理不清楚,小小的东宫他都搞不定,还能指望他管理天下?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一颗心有半颗都在陆离身上,皇家还尽出情种了,朕不许你娶陆离也是为了这个,男子汉大丈夫不要花费太多心思在后宅之事上。”
太子是没有大错,但小毛病一堆,他出生不久皇帝就将他立为储君,是对他抱有厚望的,这些年储君该学的也都教了,他还是这个样子,萧锦麟身为庶弟却方方面面比太子出挑,皇帝如何能不动摇。
让他下定决心的还是太子提出要娶沈书玉这事,他同意了,但心里已经将太子废了,沈家不可能出皇后,沈书玉想做太子妃,他成全,但他们夫妻俩都止步于此。
萧锦麟觉着这理由压根不成立,“阿离和沈书玉不一样啊,我和太子也不一样,我和阿离婚后可不会天天吵,帝后怎么就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了?我若不纳妃,日后所有子女都是嫡出,岂不少了许多争端?”
“谁说同胞兄弟就不争,杨勇杨广是不是同胞?建成世民是不是同胞?你和陆离夫妻情深,婚后所有子女都是嫡出,在孩子长大前你们一家其乐融融,但你们前期多幸福,日后手足相残你们便有多痛苦,因为每一个孩子都是你们真切爱着的,谁死了你们都心疼。而且正因为一母同胞,更容易争,都是嫡出,凭什么先出生的那个能做皇帝?你们和太子最起码还嫡庶有别呢,你们都想争,一母同胞更加不甘心。”
这在皇家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皇帝也心疼,但膝下的孩子们他最疼萧锦麟和大公主初蕙,其他人在他心里占的份量太轻了,轻到他可以为了选择出最优秀的继承人牺牲其他人。
他知道放弃太子意味着什么,但谁让太子不争气,不争气的储君有什么资格登上皇位,登不上皇位的储君又有什么资格活着。
站在一个父亲的立场来看,太子很可怜,他很心痛,但站在君王的立场来看,太子活该。
皇室从来是强者而立,他比庶出兄弟起点高了那么多,却比不上庶弟优秀,那他便是凭血统登上帝位,日后也坐不稳。
萧锦麟身有反骨,日后不服兄长起兵谋反也不是不可能,为了避免流更多血,还不如他一开始就择强者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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