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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锦麟听说太子在江州生病的消息,忍不住动小心思,要不……
泰宁候让他千万不要如此,太子赈灾深得民心,这时候他动手,万一没有成功,万劫不复的就是他了,时机未到,先沉住气。
萧锦麟当然知道时机未到,不能大动可以小动嘛。
太子在湘赣两地巡视了月余,因着养病又耽搁了些时日,待他事毕欲回京,已是暑热渐消的七月了,太子不放心江州灾情,回程时转道过江州再巡视一番,见证了这座水城的劫后重生,心里终于熨帖了些,他这一趟没白来。
江州知州怕太子回京后向皇帝上书惩治他,在太子离开前夜为他准备了盛大的送行宴,请了城中最美的歌姬舞姬来表演,希望太子能感受到他的诚意,回京后对他轻拿轻放。
太子早习惯了沿途官员的这些招待手段,他当然不喜欢,但这是一种规则,就像外地官员进京,父皇也会设宴招待歌舞升平,他不喜欢,但能接受,只是他饭照吃酒照喝,歌舞照看,事情照干。
江州城中有一琵琶馆,馆中有几位妙音娘子弹得一手好琵琶,今次许知州就让她们来为太子表演,太子饶有兴致的听着,感慨:“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江州司马诚不欺我,江州女子善弹琵琶,今日孤有幸一饱耳福。”
他随口应酬几句罢了,好听是好听,也没有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宫中乐伎也有善弹琵琶者,不比她们差。
许知州眼看着太子嘴上夸了,但几位琵琶美人也没有哪个入他眼的,听说太子不重女色,沿途这么多官员献媚,他一个都没收,这可难办了。
“殿下,瑶华馆的美人为殿下谱了新曲编了新舞,殿下可愿一观?”
太子摆摆手,说不必了,歌舞乏味,没什么新意,他不想看了,许知州难为,瑶华馆那几个小美人他都垂涎许久了,这回忍痛割爱让她们来给太子表演,太子竟不买账,这就是上位者么?他求之不得的美人,被他弃如敝履。
知州衙门后院的一处暖阁内,衣香鬓影珠光宝气倩影纷乱,一群妙龄女子在梳妆打扮急促忙乱。
“哎呀马上就要上场了,我的臂环怎么找不到了!”
“霞光你戴错头花了,这是我的~”
“姐姐你看看我这妆行不行?我怎么觉着腮红重了些呢?”
秋水端着紫云的下巴细细端详,说正好,“这会儿在屋里觉着重,上了舞台远远看着就正好了,环配要戴紧些,千万不要掉了。”
紫云点点头,再对着镜子仔细整理了一番,确认无误便和秋水一起端坐着等待传唤了。
琵琶馆那几位弹完琵琶回来了,秋水她们该上场了,刚站起来,便被琵琶馆的清音嘲讽了一通:“难为你们打扮了这么久,还和我们抢妆台呢,有什么用?太子殿下不看了,你们也不必上场了。”
紫云不敢置信:“太子殿下不看了?那我们白忙活这么久了?”
霞光也觉着不公平,她们都练了好多天了,怎么就不能上了呢?为了供太子殿下挑选,她们这一批都是年纪不大的姑娘,都是处子之身,若是太子没看中她们,她们回了瑶华馆就要开始接客了,矜贵英俊的太子和中年油腻的客人,前者值得她们把命豁出去争。
“吴总管,您再帮我们争取争取,真的不能让我们上么?哪怕只是半盏茶的时辰,好歹让我们露个脸啊。”
吴总管说他没办法,“我们也想让你们上来着,太子殿下不看,我们还能强逼着他看不成?今日你们辛苦了,就算你们没上,工钱也会一分不少结给你们的。”
这根本不是工钱的问题啊,她们几个还在吵吵嚷嚷,琵琶馆那几个笑话她们,“别让吴总管难做了,太子殿下不看就是不看,谁让你们的舞蹈没有吸引力呢。”
“我们的舞蹈还没上太子殿下怎么就知道没有吸引力了?倒是你们,把琵琶都弹烂了也没见太子殿下垂怜半分!”
“说什么呢你!嘴巴不想要我就给你撕了!”
“你撕个试试!”
女人多的地方就是口舌多是非多,秋水听不得她们吵架,悄悄退了出去,追上了吴总管,把头上的金钗手上的金环身上的璎珞都撸下来给吴总管,吴总管说她这是什么意思,真的不能让她们上,她给多少好处他也帮不了。
秋水笑道:“我知道,我也不想让吴总管为难,只是小女子实在仰慕太子殿下英姿,想去瞻仰一番,吴总管能否行个方便,让我扮成府上的丫鬟,去给太子殿下送杯茶水?”
吴总管心头微动,仔细看了眼秋水,真是人如其名眼含秋水,肤白貌美体态风流,声音也酥柔娇软,这样的美人太子殿下怎能不喜欢呢。
“好,我帮你一回,你若是有幸得了太子殿下青眼,可不许忘了我们府上的恩德,一定要在太子殿下面前为大人开脱,知不知道?”
秋水诚恳点头,她定然不负大人的栽培。
太子不看歌舞,那这宴席就少了许多乐趣,太子喝了几杯便借口不胜酒力想撤了,许知州让他喝杯醒酒汤再走,宿醉难受。
太子便等了片刻,一个丫鬟端了醒酒汤来,太子刚想接过来喝,那丫鬟故意将醒酒汤倒在他身上,他怒从心起,这么拙劣的手段,他已经看腻了,这该死的奴才……
”大胆……“暴怒的嗓音刚出口,太子表情便僵住,眼中掠起惊涛骇浪。
丫鬟那张脸分明就是……
佛啊佛,你一定是听到了我的祈求,才将夏夏重新送到我的面前!
秋水故意将醒酒汤洒在太子身上,心里也是害怕的,但她只能一博,她真的不想接客,大不了就是个死。
可太子眼中的深情和痴迷让她疑惑又惶恐,这不是为色所迷,太子看她的眼神仿佛是一个炙热的情郎,可他们认识么?
许知州看着太子和秋水的动作,便知道这次稳了,心里又有些堵。
他都垂涎秋水多久了,前些年红姑说不能坏了规矩,姑娘十八岁之前不接客,好不容易秋水今年就十八了,这次送来给太子表演,没想到被太子看中了,他的美梦又破灭了,但是和身家性命比起来,少个美人算什么,希望秋水得了太子宠爱,能帮他说说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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