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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书兰盯着秋水看了半晌,想起她以前亲自送夏夏的尸身出宫,怎么可能是夏夏呢?
“不认识,她只是像极了妾身一位故人,一时晃眼了。”
太子妃哼了一声,看秋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让繁星带她下去,换上宫女服,带出去除草!
繁星应是,把秋水带出去了,她们身量差不多,繁星找了一件她以前的宫女服给秋水穿,让秋水换上。
秋水穿上宫女服,将头发挽成双丫髻盘在头顶,她这副打扮和夏夏就更像了,谁看了不觉得是夏夏回来了?待殿下回来看到这副场景还不晃了神?她有预感,今晚太子夫妇又有一场恶战了。
太子去在前头宴饮,没那么快回来,秋水就除了一下午的草,顶着大日头将她晒得面红汗白,她初来京城,不太适应这边的干燥气候,下午暴晒一通就一直想喝水,但她怕人家觉得她偷懒,干点活就一直想吃想喝,便忍着没说,只是时不时朝门口张望,太子怎么还没回来啊?
太子中午宴饮了一通,下午在御书房和父皇述职,傍晚时分回东宫洗漱一番换身衣裳,晚上接着宴饮。
东宫门口一个小宫娥在花坛边埋头干活,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太子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门口的宫人见到他过来便行礼问安,秋水听到声音,惊喜抬头,与太子的目光撞了个满怀,他终于回来了,她好累啊,好累……
蹲在树下埋头苦干的粉衣小宫娥,听到人来受惊抬头,圆润的眼儿晶亮,薄嫩的嘴唇微抿,只是昔日那人娇俏鲜活,一眼惊艳他余生,眼前这人却奄奄一息,像脱水的花儿,在她倒地之前他快步上前揽住,情急之下唤她:“夏夏!”
太子抱着秋水进了寝殿,让太医快来看看,沈书玉正在屋里,看到太子抱着这个宫女进来,又惊又怒,站起来身来道:“你带她来干什么!还想睡我的床不成?你想都别想!”
太子这才想起他的寝殿已经被沈书玉霸占了,只能把秋水抱到侧殿去,太医来看过说是中暑脱水了,先喂些水,吃些解暑的汤药就没有大碍了。
太子亲自喂秋水喝水,竭渴之人一接触到水就像鱼入水境,喉间会不自觉吞咽,太子喂多少她就喝多少,喝完一碗后太医让他别喂了,留点肚子待会儿喝药。
太子把秋水放平,让她躺好休息,把繁星叫过来,问秋水怎么在外头除草,繁星说是太子妃的意思,秋水午饭都没吃就出去干活了,她想送些水粮也被太子妃制止了,秋水一下午滴水未进。
如今虽是秋日了,但这几日都是晴天,就算是田地间的农民,这么干一天也是需要吃饭喝水的,何况是秋水这样的娇弱女子,沈书玉真是从不让他失望。
太子想了想,让人去准备软轿,他把秋水放进软轿,让人抬去海棠院,托沈侧妃先照顾她一阵。
沈书兰正在屋里逗弄女儿,期待太子今晚过来,能看看他们的女儿。可太子人还没来,先给她塞了个人过来,看到秋水半死不活的样子,她知道是被沈书玉折腾惨了,让人安排去侧殿,醒了通知她。
秋水一夜都没醒,沈书兰白日里带孩子累着了睡得早。
太子赴宴归来,海棠院已经静悄悄了,宫人给他开了门:
“大姑娘七月十二出生了,您还没见过吧,要不要去看看?”
太子原是想来看看秋水的,被宫人这一提醒才想起来他走的时候沈书兰大腹便便,孩子已经出生了,真的是个女儿。
“好,孤去看看,都轻点儿,别吵着她们了。”
宫人把太子带到了沈书兰的寝房,轻手轻脚给他开门,他轻手轻脚走进去,小心翼翼拨开珠帘,看到沈书兰床边放了个摇篮车,他轻轻走过去,短短的一段路走了好久,终于近前,看到了摇篮里熟睡的婴儿,小小的,白白的,五官小巧秀气,像她的母亲。
太子抑制住心中的喜悦,忍住了要抱抱她的冲动。
沈书兰怀孕时他没有多少喜悦和期盼,但看到这个孩子,他内心的父爱被点燃,这就是血脉相连的感觉吧,他很喜欢这个女儿。
太子站在摇篮床边看了许久,小婴儿睡的很香,轻轻浅浅的呼吸,太子俯身轻嗅她,嗅到一股奶香味儿,满心都是柔软,等明天她醒了,一定要好好抱抱她。
他几乎忘了自己是来看秋水的,在沈书兰房里看女儿看了许久。
宫人也搞不懂他是要闹哪样,过了一会儿提醒他,要不要叫醒沈侧妃服侍他歇息?
太子摇头,从沈侧妃房里退了出来,又去隔壁厢房看了秋水,秋水晚上没醒,宫人给她灌了点药,她咽下去的不多,应当明天就会醒吧。
她安静沉睡的时候,不带自身任何个性特征,真的像极了夏夏。
太子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忍不住俯身亲吻她的额头,这就是他的夏夏,就是。
沈书兰睡了,秋水也睡了,海棠院就这么大,太子不想打扰她们,只能离开海棠院另觅落脚点。
他的寝殿被沈书玉霸占了,只能去睡书房,他开始琢磨,是该把那两个侧妃庶妃接进来了,这样他和沈书玉不合的时候,能多两个地方呆着。又自嘲怎么有他这样的太子,东宫这么大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么?
沈书玉特地熬了个夜,听说太子去了海棠院又回来了,却没回到寝殿,而是去书房睡了,气得抓着被子拉扯,合着个个都比她稀罕,他哄完新欢哄旧爱,就是不肯对她多一分柔情。皇后就知道催她生嫡孙,太子都不在她房里留宿,她一个人怎么生?
夜华如水清幽,蝉鸣更添静谧,漫天星子轻轻闪烁,照遍这人世悲欢,帝都里多的是不眠之人,他们和星子一起守着这漫长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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