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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身负重伤回来,修养了一个多月,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但四夫人心疼她,日日看着她不许劳累,下床也只能走几步,就要求她赶紧回去躺着,小七很想告诉母亲,这样的伤对她来说算不了什么。
下人说郡主来请安了,四夫人脸上闪过厉色,说她出去见,让下人看好姑娘。
陆离在外间等到了脸色不佳的四夫人,她行了个晚辈礼,四夫人不作回应,陆离主动问起:“我听说七妹回来了,她还好吗?”
小七是跟着萧锦麟一起回京的,小七回到了陆家,那萧锦麟呢?她需要见见小七,她有太多问题要问她。
她一问四夫人就绷不住了,厉声问她:“你也知道她是你七妹?让她做你的丫鬟,给你们卖命挡刀,陆离,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性子不讨喜,没想到你这么恶毒!你们是龙子凤孙天潢贵胄就可以这样无法无天吗!月月当年才五岁,你们怎么下得了手啊!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冲我来啊!为什么要把她抓走!她那么小,她知道什么!”
她一想到月月满身的伤痕心就揪着疼,月月小时候那么娇气,把她抓去那样不见天日的地方,让她训练挨打,五岁的孩子已经记事了,他们给她吃了多少药才让她忘记父母,成年后即使站到了亲生父母面前也不认识,他们真的太狠了。
陆离百口莫辩,她从来没想过陆庭月失踪的事会和她有关,原来四夫人这些年没有怪错她,真的是因为她来了,陆庭月才失踪了。
“我真的不知道小七就是七妹,你大概不会信我,如果真是我让人抓走她,怎么可能又把她弄进府里当丫鬟,她长的和你这么像,任谁看了不会怀疑呢?如果真是我干的,我把她卖的远远的不好吗?”
四夫人如今看她就是看仇人,“因为你就是这么恶毒,你看着她傻乎乎给你当丫鬟,为你出生入死,帮着你和我作对,你很开心是不是!看着我们亲生母女迎面相见却不能相认,你很享受这种将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感觉是不是!”
陆离心里难受极了,四夫人如今对她这种看法,想必也是父亲所想,她现在怎么被四夫人骂都没关系,可她一想到父亲也要这样责难她,心已经开始疼了。
“我想见见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你若放心不下,可在旁边听着。”
四夫人不同意,“我这儿不欢迎你,你走。”
四夫人不肯让她见小七,陆离犹豫着正准备走,四夫人的丫鬟青禾从里头走出来,说姑娘想见郡主。
陆离看着四夫人,四夫人眼中愤恨难消,转身进去了,陆离也跟着进去。
小七穿着白棉中衣坐在床上,脸色苍白,陆离想到距离她跟着萧锦麟进京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她的脸色还这样差,当初是受了多重的伤?那萧锦麟呢?
“母亲,我有话想和她说,您能否回避一下?”
四夫人不同意,谁知道陆离会对她做什么,她不能走。
“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
小七低着头不说话了,屋里沉默一会儿,四夫人只得妥协,“我去看看药好了没有,你们快些说。”
四夫人走了,陆离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是我父亲的女儿?”
小七淡淡开口:“我进府第一天见到母亲就怀疑了,她有个女儿从小失踪了,而我五岁之前的记忆没有了,我连自己的亲生父母在哪里都不知道。”
怀疑归怀疑,这么多年的训练已经将一些东西刻进了骨子里,暗卫不该有自己的想法,她只能绝对服从。
“那你是何时确定的?”
“在扬州的时候,你去看父亲以前住过的宅子,那是我住了五年的地方,故土重游,唤醒了我的记忆。”
陆离了然,“难怪你从那之后就沉默寡言,我能察觉出你对我的不满。”
小七说:“你能察觉到我对你的不满,还把我留在身边?怎么没有向六皇子告状,把我赶走。”
陆离垂下眼帘:“我对身边人一向宽容。”尤其是小七,她曾经以为是小七刻意讨她喜欢,后来才知道,她对小七有些不一样的喜欢,大概是那一半的血缘在作用?可她小时候和陆庭月并无交情,如今说这话倒显得虚情假意。
“那你呢?知道了你是我父亲的女儿,为什么还留在我身边伺候,萧锦麟带你进京,你为什么还要尽忠职守,为他冲锋陷阵?”
小七也垂下了眼帘,不管她是谁的女儿,她都是萧锦麟的暗卫,保护萧锦麟是她的职责,她怎能弃主而逃。
这个问题小七不想回答,陆离就问了她别的,“他还好吗?”
小七点头:“比我好。”
她受伤醒来便是在陈家,她求陈钦南把她送回陆家,陆焕之听说她回来了,亲自来看望,问陆离的情况,她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说话间不经意露出了锁骨上的胎记。
那个胎记她在暗卫营的时候已经去掉了,暗卫不允许有这些彰显个人特征的东西,万一被抓了这样的东西很容易暴露身份。是以她刚来陆家时,陆焕之曾经也怀疑过她的身份,让人查过,她身上没有胎记,才死心了,可他这时竟然亲眼看到了她身上的胎记。
于是乎当场来了一个父女相认,小七装糊涂,说她其实是萧锦麟派到陆离身边的暗卫,入府时的身份是她编的,她已经不记得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了。
陆焕之便断定她就是他流落在外的女儿,心里对当年之事有了重新定义,根本不是他大意弄丢了月月,也不是月月倒霉被人贩子拐走了,分明是对方有备而来。他本就觉得奇怪,为什么月月失踪后他连一点线索都没有,不管是当年身为户部侍郎的他,还是这些年做了刑部尚书的他,这件事情都没有任何头绪,月月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当年萧锦麟也还是个八九岁的孩子,他就算有这样深的心机,也没有这样的能力,这背后是谁在帮他,他不敢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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