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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终于瞒不下去了,跪下来战战兢兢道:“臣医术浅薄,无法探到胎心。”
陆离脑子嗡的一声,声音颤抖不敢置信:“什么叫……无法探到胎心?”
太医惶恐解释:“一般胎儿在四五月时就能听到胎心,五月龄更是会有胎动,可娘娘腹中胎儿一直没有动静,且滑脉渐弱,可能已经胎停了……”
“不可能!庸医!都是庸医!本宫的孩子好好的,你们说他死了?你们真是斗胆!我要告诉陛下,把你们都关起来!”
陆离让青叶去找萧锦麟,快去,她则一遍一遍的摸着肚子,不停的和孩子说话,希望孩子能回应她,动一动,让她知道他是活着的。
萧锦麟很快赶过来,看到神情癫狂的陆离先紧紧抱住,让她冷静些,他要好好问问太医,怎么会胎停呢,明明之前都好好的,陆离的肚子也越来越大,现在突然说胎儿已经死了?到底是什么原因。
太医开始推卸责任,说陆离一开始就怀相不好孕期反应严重,怀孕期间又担惊受怕,还见过红,导致胎儿先天不足发育迟缓,最终胎死腹中。
可孩子的父母无法接受这样的说法,他们期盼了五个月的孩子,怎么就死了呢?太医每天来给她把脉,连安胎药都不给她开,问起来就说一切安好,现在突然说孩子没了?
萧锦麟大怒,把负责陆离孕事的高太医关进牢里,再换其他太医来给陆离看诊,虽然一直是高太医负责陆离的胎,他也没对外说过,但太医院其他人都心照不宣,高太医天天往坤仪宫跑,还拿了安胎的药材,是给谁用的呢?
太医院的太医挨个给陆离看了一遍,得出的结论都是死胎,陆离痛哭流涕,她不敢相信她养了六个月的孩子已经死了,她做了那么多关于他的梦,已经给他做了很多小衣服了,可现在大家都告诉她孩子不能出生了。
萧锦麟安抚陆离先平静下来,既然孩子死了,便得引出来,不能让死胎一直留在肚子里,太伤身了。
陆离推开萧锦麟,护住她的肚子,神态癫狂:“什么死胎!这是我的孩子,这是我们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他!”
萧锦麟尽量安抚她的情绪:“阿离,我知道你无法接受,可孩子确实走了,这个孩子和咱们没有缘分,你先养好身子,以后咱们还会有孩子的。”
高太医是妇科圣手,怎么可能看不出陆离这胎有问题,从陆离怀胎满三月起高太医就和他说了,滑脉渐弱,胎相渐衰,这是夫妻血脉不融造成的胎儿败血之征,无解。
萧锦麟起初也很难接受,他就想和阿离有个孩子,怎么这么难呢?他看着阿离兴高采烈和他说起对孩子未来的规划,实在不忍打破她眼中的希冀,让高太医先尽力保着,暂时不要告诉陆离这件事情。
陆离这阵子总是嗜睡,她以为是熟睡了,其实高太医一直在她熟睡之时为她烧艾保胎,又拖了几个月,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陆离自己也会起疑的,为什么孩子都六个月了还没动静呢。
高太医也确认是回天无力了,萧锦麟才让他说出来,陆离不接受这个事实,甚至认为萧锦麟和高太医都是一伙的,来害她的孩子。
“是不是你不想要这个孩子,觉得他是孝期子,怕我把他生出来坏了你的名声?所以你让高太医将他处理掉了?”
陆离细思极恐,不排除真有这种可能,她和萧锦麟多年的夫妻,可以看出萧锦麟得知胎停时并没有多大的震惊,好像早就知道。
萧锦麟怒言:“陆离!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是孩子的父亲,这也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期盼的心不比你少,孩子死了,我不仅为他伤心,更心疼你,你怎能说这样的话来伤我?”
陆离红着眼睛不说话了,难道她此生真的和子嗣无缘吗?她想要个孩子,不仅仅是身为皇后面对无子的压力,更是想和萧锦麟孕育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好不容易有了,为什么会胎停呢?
“我不信这是天意,一定是有人害我!你给我去查,去查凶手啊!”
萧锦麟答应她去查,当务之急是先把胎儿引出来,陆离还在一遍遍的确认,孩子真的死了吗?会不会他还活着,他们这样引产不是害死了他吗?再留一个月吧,再观察一个月。
“阿离,死胎一定要尽快引出来,一直在你体内容易引起病变,引产后你再好好调理,咱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可能不会再有了,太医说他和陆离血脉难溶,疑是因近亲联姻,是以明明健康的夫妻两人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好不容易怀上的一个孩子没有保住,再怀上怕是难了,便是再有,也难保再遇上这种情况,他又怎么忍心让陆离再次遭受这种磨难。
没有孩子就没有吧,他可以从宗室里过继合适的孩子,男孩女孩都行,养在陆离身边,那就是他们俩的孩子。
陆离引产也遭受了极大的痛苦,从产房出来后,她呆滞地望着床顶,眼神空洞又仿佛穿透了床顶看到了什么,她声音沙哑,说道:“我早便做好了准备,生孩子是要遭受极大痛苦的,我心甘情愿。可我今天受了这样的苦楚,却是为了送他离开,我好痛……”
萧锦麟俯身亲吻她眼角滑落的泪珠,轻声道:“阿离,你已经是这事上最伟大的母亲了,孩子可能是还有什么事情必须回去完成,等他把事情都忙完了,还会再来的,他知道你是一个好母亲,一定会再来的。”
陆离泪眼模糊:“会吗?会来吗?”
“会,所以你要养好身子呀,做好准备,他下次再来,咱们一定要留住他。”
陆离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萧锦麟给她掖掖被角,安静坐在一旁陪着她,他无法分担她的痛苦,只能无助守着她,让她一睁眼就能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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