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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和研究员们关上门来开了一个晚上的会，第二天早上还是选择了报警处理。
苏绛云没有过多过问这些，她只是个普通人，学校和警方需要她怎么配合，她只管配合就是了，警方才是专业的，她并不认为自已比警方更厉害。
她更关心的是李萍的情况，同时积极帮李萍联系合适的肾源，她的情况如果没有肾源，换多少医生都没用。
可是换肾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而李萍在得到最好的医疗的情况下，病情却日渐严重，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
警方的调查在紧张有序的进行着，只是进展并不顺利，毕竟做药物研究本身就有中毒的可能性，有时候很难界定是操作不当引起的事故，还是被人恶意投毒，而且李萍的情况正是吸入有毒物质造成的。
苏绛云帮不上医生的忙，索性把自已关进了实验室，她不相信实验中会出现这么严重的毒素，所以她要亲自证明。
另一个助手方小茹，作为跟第一嫌疑人，被暂时限制离开学校，随时配合警方调查，同学们的讨论让她承受了巨大压力，研究员担心她会出事，让她暂时住在实验室的宿舍里。
方小茹是一个很内向的女生，没有必要的话一天也不会主动跟别人说一句话，这次李萍的事让她更加沉默了。
实验室宿舍就在实验室后面，在她知道苏绛云重新进行实验后，每天早早来到实验室，坐在走廊里呆呆看着三十九号实验室的门，一直到苏绛云离开为止。
其间无论别人议论她，还是同情关心她，她都毫无反应，有人给她送饭她就吃点，没人送饭她也没反应，好像真的变成一个机器人了。
苏绛云大概能明白她的心情，对同伴的担心，对自已清白的执着，对这个年轻的女孩子都是巨大的压力，偏偏现在不能做任何事自证清白，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苏绛云身上。
实验进行的顺利也不顺利，顺利是几乎完全印证了之前的实验数据是正确的，不顺利是指并没有在实验中产生李萍所中的毒素。
不过这样其实也算是一种收获吧，至少证明了毒素不是在实验过程中产生的，那么受人毒害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苏绛云把实验结果向实验员报告了一遍，实验员当着她的面直接打电话反馈给警方，不是说警方没有能力鉴定毒素的能力。
只是这种毒素属于之前没有发现种类的，目前来说实验室这边比警方的了解还要更全面一些。
实验员跟警方打电话，苏绛云默默走出办公室，到门外等着。她能做的都做了，之后的事就帮不到什么忙了，在办公室里听着实验员跟警方讨论，心里反而更难受。
方小茹站在不远的地方静静看着这边，苏绛云想了想招手示意她走近前来。
“小茹，实验室的工作，看似轻松，其实有很多危险，我想你加入实验室之前，应该有专人向你说明过。所以不要给自已那么大压力，我们做好自已能做的，问心无愧就可以了。”
苏绛云看着低头站在自已面前的方小茹，尽量心平气和的安慰她，其实她之前从来不喜欢安慰别人，有些事只能自已想开才行，别人劝是没用的。有安慰别人的时间，不如做点实际的解决问题。
但是跟钟离辜在一起之后，她变得柔软了很多，有时候安慰起不到任何实际作用，但是可以让被安慰的人，心里感觉到温暖，不会那么容易放弃希望。
方小茹一动不动的站着，好像根本没听到苏绛云的话，又或者她的耳朵听到了，心却没听到。
苏绛云心里轻叹一口气，稍稍用力拍了拍方小茹的肩膀：“事情已经这样了，你难过也没用，不如想想怎样才能帮到她。”
“我……”方小茹大概是太久没有说过话了，声音沙哑无比，音调也有点怪异，发出一个音节就停了下来，吞了吞口水才再次开口，“苏老师，李萍她……会不会死？”
苏绛云的目光沉重了起来，“我也说不好，现在还在等肾源，如果她能坚持的久一点，康复的可能还是很大的。”
方小茹终于抬起脸，神情格外平静的看着苏绛云的眼睛，似乎在确认她说的是不是真的，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谢谢苏老师，我知道换肾以后会有很多后遗症，请苏老师以后能多关心一下李萍，她是很好很好的女孩子。”
苏绛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方小茹的话，不用方小茹说，她也打算一直帮助李萍，但是方小茹的神情太过认真和平静，让她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下意识的不想直接答应她的请求。
“我想每一个善良的同学都会愿意帮助她吧，难道你不是吗？”
方小茹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点笑意来，“我先回去了，等李萍醒了，请苏老师告诉她一声，要好好活着，她说过要去登泰山，希望她能早日完成心愿。”
苏绛云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了，又很困惑方小茹为什么对她说这些，想劝她几句又不知道从哪里劝起，稍一迟疑的功夫，方小茹已经轻轻向她鞠了个躬，慢慢转身离开了。
背影单薄柔软，却又带着义无所顾的决绝，让人看着就有流泪的冲动。
苏绛云觉得方小茹的种种表现都预示着她要出事，正想追上去，实验员开门叫她，“警方那边的调查已经有了进展，大致确定了毒素的性质，需要我过去参加讨论，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苏绛云自然想去，但是又放不下方小茹，迟疑了一下，把方小茹的反常简单跟实验员说了一下，“我感觉她应该知道点什么，而且听她的话总有一种留遗言的感觉，所以我要去看看她，就不跟您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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