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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你们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姥娘有什么事儿？”江玉殊赶紧吞下嘴里的苹果，拉着孙爱花的手，紧张的询问着。
“玉殊，你姥娘得了病了！”
“什么病？”江玉殊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就变了。
“医生说叫什么阿尔……阿尔……”
“阿尔茨海默病！”
孙爱花说不上那病名来，赵玉明在一边儿补充着。
江玉殊怔住了，她自然知道这个是什么病。
“玉殊……”赵越川没有听说过这个，不由得看向江玉殊。
“老年痴呆症！”江玉殊双手握成了拳头，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姥娘竟然能得了这种病，明明过完年，她走之前去看她还好好儿的。
赵越川也愣住了，虽然家里没有人得过这种病，但是也是听说过的。
“娘，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呢？”江玉殊心里头难受起来，虽然她跟刘淑芬在一块儿时间并不长，可是老太太是真心的喜欢她。
孙爱花的眼泪忍不住了，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一开始谁都不知道你姥娘得了这个毛病，就是最近这一个月，我过去看你姥娘，你姥娘突然就不认得我了，后来我跟你大舅他们打听，才知道她这样已经有段时间了，都以为是上了年纪了健忘，偶尔的也不认识你大舅他们，可是后来越来越不对劲。我催着你大舅带着你姥娘到镇子上的医院去检查，结果谁知道医生就说你姥娘得了这个毛病了。以后会越来越严重，谁都不认识了……”孙爱花越哭越伤心，自己的娘到了最后连她这个闺女都不记得了，她光是想想都接受不了。
江玉殊也跟着红了眼眶，鼻子酸酸的，强忍着没哭出来。
“娘，那我大舅，大妗子伺候的我姥娘怎么样？”以前他们就对刘淑芬什么样，江玉殊心里头清楚，后来还不是因为钱才变了态度，现在刘淑芬得了这个病，就那两个人真说不好会是个什么心思。
孙爱花抹掉脸上的眼泪，“现在你姥娘根本就不记事儿了，问什么都说不清楚，你大舅跟你大妗子，当着我的面儿的时候自然是说的过去的。可是背地里……”
“他们要是对老太太不好，我都得找他们去。玉殊，你是不知道，过完年到现在你大舅他们两口子，是变着法儿的跟咱们家要钱。就连这次给你姥娘看病的钱，都是咱们家出的，他们是一分钱都没花。”赵玉明说起这些，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孙立春他们家真的日子过的紧巴，给老太太看病这事儿赵玉明绝对二话不说，可是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闫丽在江玉殊的厂子，一个月不少挣，安也村一年到头都在外头打工，也不少往家里交钱。怎么可能没钱呢？
“爹，你别生气了，只要我大舅能伺候好了我姥娘，钱，我们出！”这点儿江玉殊很想的开，孙立春和李凤萍他们爱钱，钱在他们那边儿比什么都好使。
“玉殊，爹知道你现在挣了点儿钱，可是也不能这么惯着他们，人心都是贪得无厌的。之前不是说好的，咱们每个月给你大舅他们一百块，作为你姥娘的生活费吗？后头哪个月你大妗子都得变着法儿的，从你娘这儿抠钱，哪个月都得有小二百了。”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要不是江玉殊这么接济着家里，他们家哪有这么多钱给孙立春他们？
孙爱花哭哭啼啼的没言语，一边儿是自己的亲娘，一边儿是赵玉明，她说什么都不好。
“娘，你也别哭了，我姥娘这个年纪了，得了病咱们好好儿的照顾着，尽到自己的孝心了，比什么都重要。”江玉殊替孙爱花抹掉脸上的眼泪，原本打算着过几天在去看刘淑芬，可是现在必须得马上过去看看了。
赵越川骑着自行车带着江玉殊，赵玉明骑着三轮带着刘淑芬，四个人在小卖部买了不少东西，直接就去了孙立春家里头。
孙立春家的大门紧闭着，赵越川走到门口，用力一推大门打开了。
江玉殊跟赵越川先进了院子，刚走进大院儿，江玉殊就停了脚步，呼吸都变了，一张脸阴沉的能结出冰碴子来。
几秒之后，她冲进院子里，赵越川紧随其后。
赵玉明和孙爱花两人也前后脚，拎着东西进了院儿。
“娘。”孙爱花一眼就看见大树底下坐着的刘淑芬，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下来了，手上的东西直接扔在了地上。
老太太身子低下垫了一条不要的破棉被，胳膊上竟然拴着一条手指头粗细的麻绳，绳子的另一头儿系在了大树上头。
赵越川，江玉殊走到了刘淑芬的身边，蹲下身子解着她胳膊上的绳子。
屋子里头的李凤萍听见了院子里头有动静，出了屋，看见孙爱花他们之后，脸上挤满了笑，热络的招呼了起来。
“爱花，玉明你们来了！呦！玉殊，赵越川你们小两口也过来啊！前几天就听闫丽说你们回来了，几个月没见，真是越来……”
“李凤萍，你怎么能把娘拴在大树上呢！”孙爱花急了眼，冲着李凤萍嚷了一句，跑着到刘淑芬的跟前儿，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老太太。
这个时候赵越川已经解开刘淑芬手上的绳子，长绳捏在手里，眼神有些沉。
李凤萍瞪着眼睛，看着孙爱花那要吃人是的样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一拍大腿，赶紧走到了他们的跟前儿。
“爱花，玉殊，你们可别误会啊！这绳子是老太太自己要系的……”
“这不前几天我带着牛牛去赶集，结果娘出去找我们就犯了病了，当时家都不认的了，差点儿走丢了，最后还是老乡亲们给送回来的。
后来娘清醒的时候，特意跟我说，让系上她，省的她在走丢了……”
李凤萍赶紧解释起来，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刘淑芬，也不知道这会儿老太太到底是清醒的，还是糊涂的。
孙爱花眉头紧锁着，就算是这么回事儿，也不能真用绳子把她系起来啊！
“娘，我是爱花，我跟玉殊，过来看你来了。”
“姥娘，你还认得我吗？”江玉殊看着刘淑芬，才两三个月没见，老太太好像又瘦了一圈儿，脸上，手上，除了皮就是骨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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