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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力了。”许嘉漫沉了一口气，她看着link的常规赛分数排名从第一跌倒第七，胸口像是被人捶了一拳。
冉越的队伍久违地登顶，他作为队长帅气地站在台上接受着主持人的采访。
许嘉漫收拾好设备，没忍住站在台侧看了台上的冉越一眼，她居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上次站在台上的人好像还是她。
莫名又怪异的情绪在心头涌动，不是输不起，但是输比赛的滋味好难过。
心里空落落的，让她一时分辨不出此刻难过，还是知道韩宸墨听力障碍更难过。
又或者痛苦是相同的，没有哪一种更痛。
她今天没有和队友们发脾气，因为她知道她的状态也不好，只是和队友们相比，她可能“病得轻一些”。
许嘉漫自嘲地笑笑，转身离开了。
link还保持着输掉比赛没有假期的传统，队员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地收拾好背包等待着回基地加班复盘。
“走吧，今晚要加班了。”许嘉漫说道。
一行人刚走出场馆，还没走到大巴车的地方，许嘉漫的额头上就猛地挨了一下。
黏\/腻的液体顺着她的脸颊滑下，众人惊讶之余连忙将许嘉漫护在身后。
许嘉漫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事，不是血，鸡蛋清而已。”
“谁这么没素质？输了比赛就打人？太过分了吧！”吴亚怒吼道。
可惜离场的观众太多，行凶者混在人堆里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我们发挥得太差，算了，早点回去，别因为这种事浪费大家宝贵的时间。”许嘉漫用纸巾擦干净脸，直接上了车。
“漫神，可是也不能这么纵容他们啊？”吴亚忿忿不平地说道。
何华沉声说道：“先回去吧，交给艾伦来处理。”
许嘉漫靠着车窗的位置坐下，双眼望着窗外出神。
她似乎都并没发觉自己的额头已经肿起个大包，红肿得吓人。
“有没有冰水，快给小许冰敷一下！”艾伦看着许嘉漫额头的伤惊呼道。
“不用管我，又不是什么大事。”许嘉漫幽幽地说道。
“这还不叫大事，什么叫大事？我要是连自家选手都管不好，直接卷铺盖滚蛋好了！”艾伦带着火气说道。
许嘉漫接过他手里的冰水贴在额头：“别跟他说。”
“你觉得能瞒得住吗？他是听不见，不是眼睛瞎了。”艾伦没好气地说道。
许嘉漫叹了一口气：“输了比赛，大家心里都不好过。”
“回基地再说吧。”艾伦看着她，软了语气：“观众的极端行为我一定会通报，你别太放在心上，下次赢回来就好。”
“我还好，我没事。”许嘉漫说道。
“我真的没事。”许嘉漫淡笑着说道。
陆景平沉了一口气：“今晚先给你们自我反省的时间，明天早上十点训练室见。”
他看了一眼许嘉漫，继续说道：“你好好处理下你的伤。”
许嘉漫很想说她不需要额外的照顾，有什么训斥的话可以直接冲她来，她都可以接受。
输了就站直挨打，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可看着众人担忧的目光，许嘉漫明白他们更担心的是她。
“好，那就明天早上见，不过事先说好，如果明天我还是这幅鬼样子，你们可别笑我。”许嘉漫自以为自己讲了个非常有趣的笑话，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笑。
许嘉漫悻悻地看着他们：“你们一点幽默感都没有，没劲。”
大巴车及时地将队员们送回基地，许嘉漫看着一帮霜打的蔫茄子说道：“早点休息，明天满血复活，为下次的比赛做准备。”
队员们沉默不语地各自回房，许嘉漫随手关上房间的门，在黑暗之中缓慢地蹲下。
他们对她真的太包容了，竟然没有一个人跳出来质问她，为什么今天的指挥烂成这样。
她精准的判断力去哪儿了？她的战斗力和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傲气又去哪儿了？
许嘉漫抓着自己的头发，猛地抬起头，她变得好不像她。
砸向她的那一枚鸡蛋让她清醒很多，队伍成绩不好，最该做检讨的就是她这个队长。
许嘉漫的手机从出场馆出来就嗡嗡地震动个不停，她趁着它在耗尽最后的电量之前，用数据线拯救了它。
艾伦的工作效率很高，已经发布了公关声明，严厉谴责了极端行为。
许嘉漫沉了一口气，点开了快要炸掉的评论和私信。
“想谈恋爱就退役滚回家好好谈恋爱吧，别在赛场上丢人现眼了。”
“每天训练最早下班的就是你吧？真不知道哪儿来的脸继续留在link。”
“拿了世界冠军膨胀了？”
各色的讥讽和难听的谩骂充斥着许嘉漫的视野，她翻了翻游戏论坛，原来昨天和韩宸墨吃饭的照片早就挂在首页了。
她账号上线的时间、离线的时间以及每天训练的局数都直接被贴在上面。
“天道酬勤，漫神就算再天才，也不能这样浪费自己的天赋吧？”
“不知道明天比赛会怎么样，如果赢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许嘉漫浏览着底下的评论，直到比赛结束众多粉丝的失望与愤怒。
零星夹杂着一些鼓励。
“漫神，早点调整好状态吧。”
“怎么忍心对一个女生砸鸡蛋？”
许嘉漫看着粉丝们强忍着比赛失利的悲伤，继续为她为link加油的话语，心里更加不好受。
输了比赛，做什么都是错的吧。
她将手机放在床头，强迫自己进入睡眠，夜晚从来都不适合用来思考。
翌日清晨，队员们都早早地来到了训练室，一个个安静地窝在位置上，对着各自的屏幕发呆。
许嘉漫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会被韩宸墨拦在训练室外，她看着脸色难看的韩宸墨皱了下眉头：“怎么了？”
“你受伤了怎么不跟我说？”韩宸墨拽着她的胳膊，见面第一句就是质问。
带着微微起床气的许嘉漫扫了他一眼，告诉你有用吗？他早就不是那个能保护她的韩宸墨了，她也不再是之前那个事事需要人摆平的许嘉漫了。
她动了动喉咙，轻笑道：“随他们去吧。”
要打要骂都随意，她根本不在意。
“不要耽误我训练。”许嘉漫同样无暇顾及韩宸墨能不能听懂，甩掉他的手快步进入了训练室，顺手关上了训练室的门，她不想复盘的时候被打扰。
“漫神，你就这么把韩总关在外面是不是不太好？”吴亚小声地问道。
“复盘吧。”许嘉漫没理会他，直接开口说道。
陆景平用左宇研发的ai软件开启了复盘，将他们昨天惨烈的对局逐帧分析。
训练室内的气氛越来越凝重。
“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突然改变策略，在这里二二分组。”
“还有第二局，你们为什么那么急躁。”
复盘过比赛内的内容，陆景平扶着额头说道：“我甚至觉得任何一个刚入行的职业选手都没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我不明白你们到底怎么了。”
回应他的依旧是一片沉默。
“你们……”陆景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其实都不是游戏内的问题，有什么话都别憋在心里，拎出来说说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最后都落在许嘉漫的身上。
许嘉漫沉闷半晌，缓缓地抬起头：“输了比赛是我的问题，但我没什么太多想说的，我会加强训练，别的……没什么了。”
队员们看着她这幅模样，各自叹了一口气。
“下周能赢回来。”许嘉漫沉声说道。
她自己也是这样想的，队伍一时的失利而已，只要她做得更好，就能像之前那样带领队伍取得胜利。
许嘉漫恢复了从早到晚的高强度训练，每天只留给自己短暂的六个小时睡眠时间，规规矩矩地将天道酬勤四个字刻在骨头里。
高强度的训练让她沾染上了失眠的毛病，每天晚上睡前只能靠着浏览游戏论坛和微博勉强入睡。
真是奇怪，她之前忙着陪韩宸墨看诊的时候，似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每日的训练时间，可现在这群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人看见她的努力与刻苦。
许嘉漫退出轮胎，卷了卷身上的被子。
她和韩宸墨再度陷入了冷战期，虽然这次并不是她有意的。
她的时间都花在了训练上，等她看到韩宸墨的消息时，常常已经是深夜，身心疲惫的她只能敷衍性地回一句晚安。
几天下来，晚安两个字也被她简略成一个“安”字。
许嘉漫缓慢地闭上眼睛，手背贴在眼前，她真的有点笨，连训练和生活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处理不好。
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许嘉漫感觉时间过得好快，她似乎丧失了对时间的概念，新的比赛日居然就这样来临了。
“今天能不能蹭一下你们的大巴车一起去场馆啊？”罗然的声音在公司大门口响起。
许嘉漫意外地看向他，露出个轻松的笑容：“我们当然不介意。”
“小许，正好我有个礼物送你。”罗然拍了拍手里抱着的纸箱子，一脸神秘兮兮地说道。
许嘉漫意外地打量着他：“什么礼物这么神秘兮兮的的？而且输比赛送礼物，我怎么觉得你在搞我啊？”
“放心，绝对是你现在非常需要的礼物。”罗然挑眉说道。
许嘉漫眉头一皱，感觉不对劲，立刻后退两步：“少来，看你的样子就不是什么好礼物。”
话音未落，罗然就打开了箱子，将一个安全头盔套在了许嘉漫的头上：“带着这个安全点儿，至少下次被砸鸡蛋的时候不会觉得疼。”
“噗哈哈哈……”队员们看着罗然准备的这个礼物没忍住放肆地大笑。
许嘉漫一脸郁闷地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你憋着一肚子坏水，没安好心。”
“小许，你这话也太没良心了，我这礼物难道不贴心吗？简直是刚需。”罗然得意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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