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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接近,恶斗一触即发的时刻,颐典忽然探手掏出了自己的钱袋子甩手砸向慕容羽,身体立即随之而上狠狠一刀劈向后者。
慕容羽侧身闪避,扬起宝剑拦挡颐典劈下来的一刀。纪晓曼在左侧也刺出一剑,直奔慕容羽左腹部,宋兰宁飞身而起也狠狠一刀跟着颐典的刀势劈向慕容羽手中的剑。
颐典的刀和慕容羽的剑相撞,前者未能撼动后者分毫。紧接着纪晓曼的剑和宋兰宁的刀也到了,慕容羽扭身避过前者的剑,扭腕又将宝剑架向宋兰宁的刀。宋兰宁同样势大力沉的一刀将力道已老的慕容羽劈了个趔趄,向后挫退。
颐典如影随形而至,宝刀闪动寒光接连劈砍,迫得慕容羽连连后退。眼见着接近自己的钱袋子了,颐典心生一计,立即冲慕容羽喊道:“小心脚下!”
慕容羽以为他是在发善心提醒自己,偷眼一瞥的功夫,一道劲风直奔他脑门袭来,骇得他赶忙就地打滚闪开去。颐典得势不饶人,贴地展开地堂刀法紧追不舍,叮叮当当砍得地面直冒火星子。
慕容羽情急之下右手拍向地面,支撑起上半身后左脚狠蹬地面向后飘退。
颐典回头看了一眼,见己方人已被敌方缠住,立时懊恼不已,“四哥,你去帮他们殿后!不要恋战,快走!”
宋兰宁也来不及计较大伙为什么要听他的,赶忙翻身回去助战。
一众人聚拢到一起一步步杀向清韵楼外,来到第二进楼宇前,鲁明忽然闷哼一声,背部中了一刀。
颐典回头看了一眼,惊怒交加,临机决断再次喊道:“晓曼,速去求援!”
“不行,你们……”
纪晓曼刚要争辩,颐典就喊道:“别废话,快去!”然后冲己方人喊道:“背靠墙御敌,等候援兵!”
纪晓曼一跺脚,立即跃离人群,凭借过人身法远去。慕容羽想去追,颐典立即大吼一声狠狠一刀劈向那肥头大耳的胖子。那胖子本来就怕颐典,见他杀向自己,连刀也不要了,撒腿就往后跑。颐典要的正是这效果,立即飞速拾起地上的两把刀追向慕容羽,甩手两把飞刀直奔后者。
慕容羽听到利刃破空声,急忙猫腰闪避上方的一把刀,同时回手一剑击中另一把刀。
颐典趁此机会上前缠住他,使纪晓曼可以轻松离去报信。
卓威此刻已经带着吓得魂不附体的太子退到楼宇墙边,宋兰宁、王古道等人立即挡在前方与敌人继续厮杀。鲁明受伤,也退到了太子和卓威身边忍着剧痛护卫。
颐典盯紧了慕容羽,后者去哪儿他就去哪儿。慕容羽想去杀太子,但一时间又解决不掉颐典,还担心本地驻军赶来他们走不掉,急得连连大叫着令人围堵颐典。但后者始终能凭借过人身手、轻灵身法甩掉堵截者死死盯着他,不给他任何得逞的机会。
此时的清韵楼已经乱作一团,到处都是哭喊惊叫声。
“三郎,宝山,你们两个缠住他!”慕容羽又喊道。
他喊的这两个人正是那尖嘴猴腮和秃顶,两人都被颐典拿马鞭子抽过,哪敢凑上去。但慕容羽的话他们也不敢不听,二人闻言只得假模假式往前凑了几步,待颐典朝他们挥舞了三两刀后立即装作不敌向后退开。
趁这功夫,慕容羽已经冲向太子,黄源奇立即迎上他与之缠斗,后者的剑法不亚于前者,只是平时不愿冒头而已。恶斗中,慕容羽更加着恼,荣王府里什么时候忽然来了这么多高手呢!
来不及细想,此时他脑后又传来了破空之声,颐典又阴魂不散杀过来了,气得他大吼一声不要命似地冲向太子。卓威见到,一把将太子揽到自己身后迎上去,挥起手中铁杖砸向慕容羽手臂。慕容羽心中暗叹一声,无可奈何中再提一口气向左移开。
颐典见他退开,向其他方向扫了一眼,阴子阳子兄弟正和东方白、萧骏师兄弟缠斗,颐典不敢过去相助,但还是在追逐慕容羽的途中经过他们的时候暴喝一声:“杀!”
阴子阳子兄弟吓了一跳,阳子更是吓得手中兵器脱手,立即被东方白抓住机会送上一剑刺中喉咙。阴子悲痛欲绝,怪叫着冲向东方白拼命,被牵制他的萧骏一剑扫中右腿,一个踉跄奔着东方白手中剑就去了。噗!登时了账。
嗤!啊!又一声惨叫传来,青阳子也中了一刀,被围攻他的几个人中的划破了手臂,气得他哇哇喊叫:“格老子的,老子和你们拼了!”
颐典恨得牙根痒痒,在追逐慕容羽的时候突然转向直奔黑炭头,后者正与人围攻王登、权康二人,被他一把揪住发髻扯过来,膝盖顶上去撞断了脖子,立毙当场,连惨叫声都没发出来,只有一声闷哼。他没有松开黑炭头,而是抓起他的尸体砸向围攻王古道的几个人,扔出去的同时立即踏步飞身向前,在尸体砸倒一人的时候再补一刀,又杀一人。
他也不管慕容羽了,专挑身手弱的击杀,凭借过人身法在人群中穿梭来去,这里砍一刀那里踹一脚。群匪大骇,四处闪避。慕容羽大怒,舍下卓威又翻身来追他,这下又变成了他追逐颐典了。
追逐中,颐典忽然停步、转身、劈砍一气呵成,同时冲慕容羽大吼:“杀!”
慕容羽猝不及防之下被他这一吼吓了一跳,慌乱中扬起宝剑拦挡,却因为仓促间出手未能尽力,被颐典一刀震翻在地,连忙就地打滚避去。他快被折磨疯了,明明他的身手好过颐典,可打起来却是连连失策、处处被动,颐典的刁钻古怪、弄鬼掉猴让他处处失招。他恨透了颐典,却不得不担心长此下去被牵制在此,可能没来得及刺杀太子就被官军给围了。想到这儿,他一咬牙,喊道:“撤!”
群匪早就想跑了,闻言立即撇下对手转身撒腿就跑。
“想跑?没门!”颐典拎着刀追了上去,也不顾后面宋兰宁、王古道喊他“穷寇莫追”。
三十几名匪徒四散逃开,颐典情知追不上慕容羽,因此挑了一个功夫弱的去追,在几十丈开外赶上那人一脚踹翻在地擒了,然后一屁股狠狠坐在那人身上喘粗气。
其他人赶忙为受伤的宋兰宁、青阳子、王登、鲁明、萧骏包扎伤口,宋兰宁、王登因为太拼命也受伤了,萧骏在与阴子阳子恶斗时也被抓了一爪,衣衫破碎,伤口鲜血淋淋。其他人也或多或少有伤,但还不算严重。太子惊魂未定,在墙边傻站着发呆。
又等了一会儿,荣王纪楚南、王玉蝶、李青虹、苏清河、蔡荣华、余进、王繁、廖平终于随纪晓曼赶来了,其中余进、王繁二人手中各自擒获一人拖着走过来。
纪楚南来到太子面前施礼,“殿下,微臣来迟,请殿下治罪!”
太子咽了口唾液,好半天才摆手道:“没,没事了,好在兄弟们舍命相救,否则小侄真就死在这儿了!”
纪晓曼走到颐典面前,上下左右查看他身上有没有伤。后者脸色有些惨白道:“放心吧,没事,除了慕容羽那一剑没别的伤口。快,叫人去吧清韵楼老板抓来,立即审问!”
纪楚南听到,立即吩咐道:“余进,王繁,去把人带来!”
“是!”二人立即跑开。
此时,项然率军蜂拥而至,一来就问:“刺客呢?”
没人回答他,项然讨了个没趣,正要上前问候太子,颐典在一旁问:“项将军,封锁城门了吗?”
“啊!本将光顾着来救人了。大愚,快去传令!”项然一脸尴尬道。
“不用了,已经来不及了。”颐典道,接着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蠢货!”
“你骂谁?”人群中一个身形硕大,大手大脚,在众人之中最高,需要仰视的大汉指着颐典吼道。
嘭!颐典飞身而起一脚将他踹翻,“说的就是你们!”
项然属下军士都握住了刀把,颐典一脸不屑看着他们,“怎么,想造反?”
“退下!”项然回转身吼道,然后阴沉地看了一眼颐典,走到太子面前跪下,“微臣救驾来迟,请殿下治罪!”
太子冷笑了一声,没理他,转身向外走,却因为腿软刚迈出一步就向一侧栽倒。项然赶忙上前扶住,“殿下小心!”
太子脸色难看,稳住身体后推开了项然扶住了卓威,然后冷冷道:“项将军身为一方统帅,有守土之责,你们就是这样镇守一方的吗?任凭五宫山匪寇在安定城横行无忌?”
项然躬身默然,没有辩解。纪楚南在一旁道:“殿下息怒!项将军已经尽力,若没有他在,五宫山匪寇可能更加猖狂。此次匪徒以平民身份混入城中,这是本地驻军也无法预料、无法阻止的。”
项然此时开口谢罪道:“殿下,微臣没能及时封锁全城,是臣考虑不周,请殿下治罪!”
“算了,引以为戒吧。这件事,本殿不会告知父皇,但项将军要吸取教训,以后这种事不能再发生。”太子口气缓和了一些。
“是,微臣知罪,日后定会吸取教训。”项然恭谨道。
太子又道:“本殿命你立即撰具加急奏章上奏父皇说明五宫山匪患实情,同时为今日护卫本殿的各位壮士尤其是郡马张颐典请功,你能做到吗?”
“是,微臣一定据实禀报!”项然应道。
此时,余进、王繁二人将清韵楼老板提来,是个满脸须髯的胖子。
纪楚南立即上前审问,“你是清韵楼老板?叫什么名字?”
那人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哀呼道:“王爷饶命啊!小的委实不知贼人混进来啊……”
纪楚南皱着眉头,喝道:“本王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小的叫涂刚……”那人颤颤巍巍答道。
“匪寇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纪楚南又问。
“不……不知道啊……小的是做生意的……哪敢随便问客人的事啊……”涂刚趴在地上浑身颤抖。
纪楚南皱着眉头,没再问下去,但也没打算让涂刚起身,而是看向了太子。后者摆摆手道:“他一个青楼老板,多半与此事无关,让他滚吧。”
“谢殿下!谢殿下!……”涂刚连忙磕头。
“等等!”颐典走过来,上前抓住涂刚摁在地上就是一顿老拳,将涂刚打得哭爹喊娘凄惨哀嚎,然后才抓起他脖领子怒吼:“说!他们在城内的老巢在哪儿?”
“我……不知道……”涂刚满嘴是血呜呜道。
“好!老子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老实交代!”说着双手发力将涂刚的左胳膊生生拗断。
涂刚发出一声杀猪一般的惨嚎,“啊!王八蛋!我什么都不知道……”
喀拉!涂刚另一支胳膊也被颐典一脚踹断。
“颐典,行了!”纪楚南看不下去了,开口喝止他。
颐典满脸狰狞,没有理会他,抽出了本来已经放回去的游龙刃对准了涂刚的脖子,“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
“啊!我说……我说……他们在……天河镖局……”涂刚终于还是交代了。
颐典站起身,见项然还在发愣,怒声吼道:“还他娘的愣着干什么!等奶吃吗!”
项然舔舔嘴唇,看了他一眼后回身下令:“立即封锁天河镖局故地!快去!”然后回身看向颐典,“你,很不错!”说完又向太子施礼,“臣先去了!”
“嗯,快去吧。”太子道,然后走过去拍着颐典的肩膀问他:“你是人还是魔鬼?”
颐典轻叹了口气道:“面对恶人是魔鬼,面对好人是菩萨。”说完笑了一下,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奶奶的,怎么没人给我包扎伤口!”
纪晓曼赶忙跑过来为他包扎止血,同时歉意道:“对不起,典郎,是我疏忽了。”
颐典回身看纪楚南,“父王,您快带众高手赶过去,项将军身边高手不多,您带各位前辈去兴许还能抓到几条大鱼!”
纪楚南笑着点点头,“好,你小子真有带兵的天赋,为父也有些佩服你了。”说完冲李青虹摆摆手,然后对太子施礼:“殿下,臣也去了。”
“嗯,王叔费心了。”太子应道,然后看着颐典:“你真是个鬼才,本殿服了!”
纪楚南带人离开后,跟随带兵前来的樊林指着地上的涂刚问颐典:“大哥,他怎么处置?”
“按律交给太守大人就是喽!”颐典道。
太子踢了他一脚,“现在你说了算是吗?”
“嘿!我受伤了!”颐典呲牙咧嘴喊道。
“奶奶的,看在你救了本殿的份儿上饶过你一次。对了,虞美人呢?叫她来给我们弹奏一曲,压压惊!”太子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思找女人,让颐典心里暗暗鄙夷。
有人混账自然有人捧臭脚,太子发话了,立即有军士去将虞美人叫来。后者惊魂未定,战战兢兢来到太子面前施礼,“黄……不,太子殿下,民女虞清芷拜见殿下!”
“嗯,起来吧,虞美人能否给本殿弹奏一曲压压惊呢?”太子笑眯眯问。
虞清芷身体有些颤抖,看了看自己微微抖动的玉手后为难道:“殿下,小女子现在恐怕弹不好!”
“不妨,本殿可以等。”太子想去握住美人的手,却因为众人在侧而不得不忍住。
“是,殿下。”虞清芷低声应道。
此时,纪晓曼已经为颐典包扎完毕,后者立即起身抓过来被他擒下的那名五宫山匪徒,一个三角眼精壮男子,喝问道:“说,除了天河镖局外你们还有没有别的狗窝?”
三角眼闭上了眼睛,不答话。
颐典手持游龙刃在三角眼身上连抹十余道口子,三角眼挣扎哀嚎,“王八蛋!有种你杀了爷爷!……”
“说不说!”颐典怒吼。
“说个屁!老子说不说都是死,就是不告诉你,有种你杀了老子!”三角眼情知刺杀太子自己已经必死无疑,如今只求颐典能给他个痛快了。
“想得美!不交代点儿什么就想上路,哪那么便宜!这个世上有很多种死法,处置权在我,但选择什么死法却在你。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你老实交代,老子给你个痛快。如果你不说,那就凌迟处死,给你来个三千六百刀,折磨死你!”颐典威胁道。
“王八蛋!你是不是人!有种你杀了爷爷!……”三角眼还是骂骂咧咧,倒也硬气。
颐典冷笑一声,又把纪楚南等人抓获的两个匪徒拽过来踹倒在地上,回头问太子:“殿下,如果他们三个其中之一老实交代了,您能否放他不死?”说完,他眨了眨眼睛。
太子笑着点头,“可以!”
颐典回头看着地上的三个人,“你们谁先交代了就可以不死……”
“我说!……我说!……”后抓到那两个立即抢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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