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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典翻翻白眼,白了陈伯仝一眼,将桌子扶正后坐到椅子上,笑眯眯对陈南起道:“晏王怎么不知好歹呢!你们现在去江湖上走动,谁还把你们当回事?火神教吗?恐怕您现在对他们来说没什么用了吧?即使有用也不过是作为傀儡而已,他们的能量可比你大多了,身手比你好的想必也多得是。您也不可能投奔现在领着一群马贼的杨柏安吧?还是安下心来和晚辈一起回安定城吧,至少在那儿我这个逍遥王爷可以保证您衣食无忧。算了,不和你废话了,让岁月来消磨你的锐气吧!”
颐典说完,站起身冲陈丽雯笑了笑,拉着杨雨沫的手告辞离开。
过了一段时间,颐典接到了樊林的来信,打算尽快启程。临行前,他又去了一趟龙威镖局卢家,问他们是否愿意去安定城。卢德麟舍不得镖局的生意,但放走了儿子卢罡。颐典带上妻儿、众高手、睿王一家、晏王一家、唐文谅、木图族及柳元章、卢罡率玄武卫赶回安定城。一路上,他们看到了不少竖立在要道上的碑文,有许多人在临摹、抄写,少不得感慨一番。
赶回安定城,颐典安排柳青青带柳元章和柳元庆、柳景皓等人相见。柳景皓虽然在王府住了这么久,但并不知道柳元庆也是亲人,直到今天才知晓,惊讶之外也感到喜悦。柳元庆也一样,自己的大哥还活着,又多了柳景皓这样一位贵亲,同样喜出望外。
颐典跟着热闹了一阵后又急忙赶去军营见樊林,见到之后问他:“最近情况如何?”
“这几天好一些,火神教忽然安静了,不知在打什么主意。火神教高手很多,我们没少吃亏,很难找到应付他们偷袭的办法。”樊林皱着眉头,脸上写满了担忧。
颐典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自己还年轻,麾下的高手也不多,用兵同样很难起作用,他打算等等再说,也不能总打仗。和樊林等将领商议了一阵后,他回到王府。这时他才得到罗胜告知:天玄上人来了。
颐典听说师父来了,连忙去天玄上人夫妇常住的院子见师父。来到师父、师娘住的院子,颐典上前见礼后问:“师父怎么回来了,难道《仙灵诀》有线索了?”
“还没有,不过有一位前辈答应为师去寻找。为师现在只知道《仙灵诀》一共有七部,可能藏在七个大家族当中,至于是哪七大家族就不得而知了。”
“师父和师娘不走了吧?”
“等你回来呢,待几天就走。”上官瑾说。
“还出去干嘛呀?”颐典问。
“这你不用管,把你的事做好就是了。火神教是个大麻烦,将来可能祸乱天下,而且你可能阻止不了。无论如何,你要保住现有领地!”
颐典大讶,“火神教那么厉害?”
“嗯,有几个大家族在背后支撑,非十八燕子坞和晏王可比。”
颐典有些气闷,师徒二人聊了许久后,他又离开去见其他师父、长辈。
陈家人也被他安排在玄武堂附近,此时正和葛玉柱等人说话,颐典见过几位师父、长辈后,问陈南起道:“晏王有何打算?”
陈南起瞪着眼珠子,一脸不耐烦,“你烦不烦!问老夫几次了!我现在不过是阶下囚,再不是什么王爷,难道还有自己的选择?”
“当然,我没想过要伤害你们。而且,现在放你们走,你们一家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儿去。所以,希望你们一家能够接受现实,留在安定城内,做普通人。如果你们不能接受,我也不会拦着你们。愿意留在安定城,我会让我的夫人为你们安排以后的生活。如果不愿留在这里,不甘于寂寞的话,我也不会强求。”颐典说道。
一家人一时没了主意。陈南起很清楚,现在他们已经无处可去。
陈伯雄忽然歇斯底里骂道:“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处处与我们为敌,我们也不会落到这般地步!”
颐典不屑道:“是吗?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你好像忘了是荣王、宋将军和侯君奇一起将你们赶出大夏,到了塞北你们也不过是寄人篱下而已。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的贪婪造成的。而我,没有丝毫对不起你们的地方。”
陈伯雄瞪着眼睛怒视颐典,却找不到措辞来反驳。
颐典笑着继续道:“一个人如果除了只会发怒、凭借权势不会别的,那这个人也是个蠢货!废物!现在把你扔到江湖上,你能做什么?恐怕还是会沦落到落草为寇的地步吧?即便你这样的人落草为寇也不过是小喽???挥兄腔鄣娜瞬慌湔驹诙ザ恕H斯笞灾??豢煽裢??档木褪悄悖
“我跟你拼了!”陈伯雄如疯了一般冲向颐典。
见他冲来,颐典只是身形闪烁,躲开了他,一边闪躲一边嘴上还取笑道:“你也就这点儿本事了!功夫一般,有勇无谋,蠢货一个!”他戏耍着陈伯雄,身法灵活跳脱,后者根本不能碰到他一根汗毛。
陈南起脸色很难看,陈家人脸色也很难看。
“老二!行了,别丢人了!”陈伯仝阴着脸喊道。
陈伯雄此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眼睛虽然还是瞪着,但却一身狼狈。
这时陈丽雯上前对颐典盈盈一拜道:“鲁王千岁,家兄虽然不济,但也是忠勇之士。士可杀不可辱,鲁王这样欺辱家兄,是不是有些过了?”
颐典微微笑了笑道:“在下若不是这样做,某些人不知道自己的斤两。至今为止,我依然自认是一个普通人,从来不会自视富贵之家、高高在上。若你的父兄不能认识到这一点,那他们以后的路很难走下去,很可能沉入深渊。学不会放低姿态,也就学不会为人处世之道。人与人之间的尊重是相互的,郡主可以问一问令尊令兄令弟,可曾尊重过在下?可曾尊重过位居人下者?可曾因为蝇头小事而责罚甚至屠戮?可曾在造反之时想过天下百姓的观感?
“造反不是不可以,但却不能不在意时势,不能不在意民心。我以为若想造反必须具备几个条件。第一,大势所趋。第二,民心所向。第三,贤才所聚。令尊造反,非天下大势使然,强行为之,必败无疑。民心思定,造反遗祸万民,必败无疑。所招揽者不过五宫山一类残匪而已,难有治世之能臣、善战之勇将,必败无疑。天下万民,无论王侯将相,无论百工小民,若欲成其事,首当其要者在乎审时度势,而不能仅凭一腔热血、一缕贪念!
“我所以说这些,是希望你们一家不要再做清秋大梦,毁了本可以悠游自在的一生。孔夫子有言,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再有言曰,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贵,于我如浮云。世间豪杰,多以为老夫子之言迂阔拘执,却不知大道至简至易,只在生生息息间,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若诸位还是奴情于自身喜好,一意孤行,怕是终将万劫不复。在下所能说的就这么多,希望陈家各位能仔细思量,为余生谋一条正道,不致沉沦此生。”
他所以费这一番唇舌,目的很简单,是为了陈丽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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