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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无字江山 > 第974章 归来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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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外面的暴雨突然小了起来,刚好卫星电话的信号不错,杜二梦流着眼泪拨了过去,她只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是,“爸爸妈妈,太爷爷爷爷都死了,还有四个长老也死了。”

    第二句是,“现在你们要早做准备,我们失去了最大的靠山,你们寻找机会跟两位姐姐联系上,告诉她们我们从现在开始跟她们站在一起,我们配合她们接下来的计划。”

    最后当然得报平安,“我在外面要安排好另外的事情,处理好会带着赵先生的医生一同回去。”

    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能做到这样,真的比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年人都强上太多了。我和杜下对她的印象因此有了很大改观。

    放下电话,这个孩子对着我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告诉我,“不管你到底是谁,但是今天你对我们一家的帮助我会记在心里。”

    她真的是个不忘本知道感恩的孩子么?

    对于这点虽然我掌握了很多资料,可是再多资料都不如亲自接触了解来的真实和深入,我还需要继续观察。

    我将卫星电话交还给杜下,杜下还是不发声不讲话,她对我的处理方式,对于事情的进展没有任何意见,心甘情愿的交给我继续处置。

    杜下的心甘情愿看起来跟原本的仇敌对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我知道她的反应再正常不过,因为我们都是这样的人。上一秒可以刺刀见红下一秒便可以惺惺相惜。要说我们也不算不打不相识,因为她根本没有打过我,只有我单方面的在冬日冰冷的暴雨当中打了她一顿。即便是现在我们成为新盟友我也并未因此之前的使用武力而感到任何愧疚,如果我不出手那么便不会有我们如今的盟友关系。这倒不是杜下喜欢被狂虐,她平常可谓虐人无数又怎么会喜欢被人虐待呢?

    只是时间地点事件的特殊性,我跟杜下如果不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遇到,倘若更换另外任何的环境我们都不可能变成现在的关系。我们在大街上遇到,走到面对面,彼此也不会多看彼此一眼,尽管我们是同类,可是我们冷漠冷血的基因早已不会在大街上寻找同伴,我们也不认为自己拥有同类,我们是怪异孤独的独行侠,这个世界没有人可以理解我们。我们在战场相遇那么直接你死我活不会有任何缓和的余地,我们在相亲会上……我们死也不会去那种场合,所以根本没可能。我们的相遇并非偶然而是出于赵先生的收笔,我们此时此刻此地的相遇会改变我们以后的人生,可是对于赵先生来说仅仅是他临时起意的决定而已,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忘记,因为这件小事实在不值得他去记住,否则他的脑袋早就塞不下了。

    如果有一天我和杜下联手打败了他,他才有可能回忆起今日今时的一切,但是他同样不会后悔,反而会有些许的欣慰,因为他在高处太久,没有对手太久。没有对手的日子过于孤独寂寞,孤独寂寞有时候比死亡更可怕。赵先生的绝顶之上的人格孤独跟我和杜下的冷血孤独完全不一样,他决定之上的人格孤独因为他站的太高走的太远没有人能够跟得上他的角度,是被动的,越往上越孤独,甚至连空气都开始变得稀薄起来。我和杜下的冷血孤独则是封闭自己自愿选择的孤独,我们非但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和伤害反而一直在尽情的享受这种冷血和孤独。

    我们跟赵先生之间也许还相差了十个王音那么多,我认识的站在顶峰的人物极少,只能用王音来做比喻和形容。但是如果冷静下来思考真的需要十个王音才能抵得上一个赵先生么?

    恐怕绝不是,因为我对王音的了解同样很少,我现在看到的关于王音的一切都是冰山一角,也许王音背后的实力根本不比赵先生差。也许王音和赵先生偶尔甚至可以平起平坐。我不知道,不了解,虽然她是楚易的母亲虽然我们在海岛上短暂的相处过几日。不过根本没用,连楚易对自己母亲真正的产业和实力都不了解更不用说我了。所以我也因此断定一个小小的永远不会上市的金陵王朝只是王音交给女儿的一个小小玩具而已。关于洛塔,关于赵先生为何派洛塔管理金陵王朝,恐怕金陵王朝的身份只是她公开的一个装扮而已,实际上她要负责的事情很多很机密。例如跟杜家有关的事情,例如在国内跟姬家秦家有关的事务。只有特别重要的场合和合作赵先生才会偶尔露面,其余部分均由洛塔负责,不是三胞胎洛塔人人都可负责,而是由其中一个固定负责。其实三胞胎之中有一个是真正的洛塔,其余人不叫洛塔,只是洛塔的影子而已。三胞胎做事变幻莫测神鬼莫测绝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她们在我面前故意现身也只是给我一个小小警告而已。让我变得乖巧听话,让我像个宠物一样自居。可惜他们看错了我,哪怕是赵先生也不可能百分百看透我,因为我下一步要做什么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确定。

    所以冷血加飘忽不定的性格反而成了我最大的保护膜,我不知道该因此庆幸还是因此悲哀。通常我没有时间去庆幸也没有时间去悲哀,我要做的事情很多,我还要找到我妈,单单这一点已经足够让我忙碌一生。我从来都把找到我妈当作一生的事业在做,因为我知道我不会放弃,永远,因为我确信我妈一定还活着。现在我的信念变为现实,尽管我妈这些年过的并不好,可是她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过的好与不好是另外一个层面的事情。

    眼前杜二梦的表现诡异强悍,但却并未出乎我的预料,因为我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掌握她资料和情报最多的那个人。而且这些资料和情报还不是简单的未经加工的材料,而是已经经过精密加工做成了精致产品的情报。所以她应该对于我的出现以及对她的了解掌控感到吃惊感到害怕才对。

    肯定那个需要恐惧的人不是我,然而事情都是相对的,人也都有不同的面,杜二梦从小知道什么时候该戴着面具生活什么时候该胡搅蛮缠,什么时候该善解人意,什么时候该展现自己的超常天赋。

    跟她打交道很累心,同时也很刺激,刺激因为不知道下一秒的她到底会做什么,这十分具有挑战。我和杜下都喜欢挑战,没有挑战的事情我们不做。给父母打完电话杜二梦仿佛放松了不少,只少她对自己的父母是真的在乎,对自己太爷爷和爷爷也很在乎。

    哪怕她再恶也有真情流露的一面,也有作为人的一面。这是杜下希望看到的,她才十一岁,她以前再恶劣也没干过那种杀生的勾当。她还可以重新开始,或者说她可以真正的开启一个自己的时代。我突然很看好她,因为慈不掌兵善不掌财,她天生狠辣不是杜小丙杜衣衣所具备的。只是如果她们姐妹几个团结在一起才是最佳状态,单独拿出一个人独当一面,综合来说肯定杜衣衣更全面更合适。通过刚才杜二梦的表现看得出来他们一家早对杜家新一代的局势做过详细全面分析,并且有过危机公关准备。也幸好他们早有准备,否则杜二梦再聪明也没办法在这样的特殊时刻把事情分的这么清楚。

    这倒是省去了我们很多麻烦,可事情进展的过于顺利却愈发让我们担心,杜下不说话好处理,我要说话难度就有点大了。杜二梦这时候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不是装睡,而是悲伤过度过分虚弱。杜下马上过来给她做简单检查,立刻发现了不对,用了一种特殊药水给她抹在人中上,然后将她的身体放平让她自然呼吸。

    杜二梦在梦呓,脸色苍白,看上去情况并不好。我抬手摸摸鼻子,“先天性心脏病,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这点不是蟾蜍给我的情报当中的,情报当中没有,是我自己确定的,不是第五感,是因为我看过不少相关医疗书籍。我在找寻我妈的这十几年一直不停的在脑海里想象着我妈是不是突发脑淤血,突发心脏疾病,然后失去记忆成为了另一个人,在另一个地方。

    而且考古专业也可算用得上。

    杜下小心的处置完杜二梦那边的情况抬头看我,顿了顿,“她的心跳特别弱,缓慢虚弱,她随时会死掉。”

    这个消息带给我的震撼很大,因为完全出乎预料,难道一切的基础都是她是个没有明天的孩子?

    所以杜家的长辈才如此宠爱她?

    我不说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去做。我只想让这个刚刚受了巨大刺激的孩子安静的好好的睡一会,我知道只少在安全环境中正常呼吸的睡眠中她相对安全。

    怪不得陈晨回到直升机那边她只坚持了一刻钟便放下争强好胜的自尊主动来保姆房车里寻求庇护,原来是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这么看来我们对一个孩子有些过于残忍了,可她对自己的首先人的确不在乎,冷漠的冷血。

    她是个复杂的孩子,复杂到让我们有些无法理解。杜下重新给她把脉,然后还是摇头,如果有办法那么杜家人早给她治好了,哪怕重新换一个人工心脏都不是太难的事。

    “原来赵先生每半年去一次杜家是为了给杜二梦复查,她这种情况通常不会活过满月,是赵先生让她活到了现在。”杜下很快得出一个更加惊人的答案。事情的真相往往比电视剧更狗血更残忍。我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见识过生死离别,自己也遭遇过死亡威胁,而且不止一次。可是我的心还是有些压抑,这样的一个孩子,首先想到的是她的父母,她只有真的伤心过度才会陷入昏睡昏迷。

    这时候外面有人敲门,声音很小,我知道是陈晨,我走过去打开车门他探头紧张的向内张望,当看到杜二梦平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的时候才稍微放心下来。显然作为贴身保镖的陈晨知道杜二梦的具体情况。

    他没有多做解释,我也没说什么,他马上转身离开去照顾自己的三个兄弟。陈晨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但是具体事情要等杜二梦醒来之后自己给他说,或者由她自己决定要不要现在就将事情告诉给他。显然杜二梦离不开陈晨的保护和照顾,她身边通常肯定跟着一个女管家的,具备医生行医资格,经验丰富,跟她又处得来。

    这个女管家叫杜美学,也是杜家人,只不过属于杜家分支。但是这次杜二梦有别的重要事情要做所以没带她来,因为紧急情况下陈晨可以代替杜美学照顾杜二梦,否则她一定会随身跟来的。

    事情再一次出乎我们的预料,我们的计划也会因此做出必要调整,杜下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不急不缓,这样的情况她见过太多,早就习以为常,虽然眼前的孩子是她杜家的妹妹。但是当她进入医生角色以后就会变得无比冷静沉着,这是一个顶级医生最基本的素质。杜下是可以那种亲手给父母做抢救手术的医生,如果她的父母还活着的话。她是最值得信任的另一个赵医生,虽然还有差距,但是差距已经不大。区别在于她一直面对死尸,而赵先生则一直在手术台上救人。但是赵先生没有救活的人也不少,只要需要做尸检那么自从她十五岁以后全部会给她做,因此她受到极大的锻炼学到了最顶级的技术,她会根据尸体上的病症和手术痕迹逆向推演。世界上的年轻医生没有几个人有这样的顶级资源。

    本来西医就是实验科学解剖科学,只有如赵先生对她的顶级磨练才能培养出真正的顶级医生。我不知道赵先生是否有让她接班的用意,但是显然赵先生在她的培养上还是耗费了很大的心思和心血的。这点上她必须感谢赵先生,无论到什么时候,出什么事。

    “这孩子三小时内不会醒来,我们可以正常交流。”杜下给出一个明确时间界限,我相信她的诊断和手段。

    我抬手摸摸鼻子,低头看着杜二梦,“她这种情况即便完全静养也无法保证意外不会发生,对么。”

    杜下点头,有点吃惊,“你的专业是考古学不是医学。”

    我低下头,“我只是会本能的看些医术和手术视频,我以前总在防备着未来的某一天找到的不是一个完整健康的母亲,那时候我必须用自己的医学常识和医疗技术帮她照顾她。”

    这件事我第二次跟人说,头一个知道的人是宋恋儿,第二个就是眼前的杜下。杜下微微一愣,“你的准备并没有错,以后你会知道的。”

    我的心猛的往下沉,因为杜下等于亲口证明了我妈的身体很不好,很不健康!

    我妈还活着这是全世界最好的消息,我妈的身体情况很不好甚至重病缠身,也许生活已经不能自理,那么是我爸一直在默默照顾着她。

    那么我的妹妹呢?

    杜下什么时候把我妈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

    我内心希望这个时间距离现在越近越好,因为那样我妈所受的病痛折磨就更少一点。我瞬间理解了昏厥过去的杜二梦心中的痛,倘若我是她我不会比她更坚强,不会比她做的更好。

    我的心在痛,隐隐作痛的痛,我该继续问下去,可却张不开嘴,生怕还有更大的不幸等着我。结果这一次杜下没有再把重要的话说一半,直接对我公布了事实真相,“三年前的冬天,我参加一次义诊,中途遭遇重大死亡事件,大概十几个人集体一氧化碳中毒,只有你母亲活了下来。”

    “我不相信命运,但你母亲能活下来只因为她的身体比别人更虚弱而且多种疾病缠身,长期的痛苦折磨让她的神经和机体具备了超越常人的抵抗力。”

    足够了,不需要再说下去,这些就可以了,我知道了我想要知道的。接下来的事情杜下知道的应该也不多,因为她连最后谁负责继续治疗我妈都不会清楚,那不是她一个死亡医生应该管理的事情。更不会知道最后我妈被谁接走,只是她会参加义诊也很出乎预料,而且她没有点出具体义诊地点,看来其中还另有隐情。

    杜下掌握事情进展的节奏,对我来说如同春风化雨,实际上这么多年过去我的神经已经不能一下子接受太多关于我妈的信息,一点点潜移默化的到来反而最好。我不知道她故意如此还是性格如此,我不愿意去分析,我很知足更加感恩。我想杜下如此做也算回报我之前对杜二梦的好,尽管我认为自己刚才的表现残忍冷血,可在杜下眼里已经足够忍耐智慧宽容。

    也许我并没有她眼中那么优秀,只因为她对付小孩子的经验为零,还不如我这个一,所以她才会本能的觉得我做的还不错。我不会因此骄傲自满,我很清楚自己也在摸着石头过河,未来如何结果如何根本没人知道,我自己也不知道。小孩子表现的不错,但是她的变化也许是最多的。现在她顾大体识大局,也许一觉醒来就不是她了,就开始变回自私自利蛮横霸道。虽然失去了家里长辈的靠山,但是她依然有实力让别人不敢轻易招惹她。因为她是个没有明天的孩子,谁敢招惹她她就抱着你一起去死。

    原来杜家人如此害怕她还有这个重要原因,只是我怀疑她先天性心脏病的严重程度实际上没几个人知道。以前大家更顾及的是两代家主,因为如果因为他们招惹得杜二梦心脏病发作住进医院,那么他们这辈子都别想有翻身的机会了。而且杜二梦可以随时随地发作,有时候看身体有时候看她的心情,她是沾边赖,这样的大魔王来硬的肯定不行,只能来软的。不过杜二梦到底利用家族的宠溺建立了多大属于自己的版图?

    根据我掌握的情报很让人吃惊,因为蟾蜍的情报里显示如今杜氏家族内部财富榜单十一岁的杜二梦居然拍到第七位,这个排名十分高了,高到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她不是没有实力,她是真有实力。单单讲杜家内部个人财富榜她在杜衣衣和杜小丙之前。杜小丙对于杜家的财产没兴趣,完全依靠自己的发明专利获利,杜衣衣则一直在默默的锤炼自己的全面才能,而且她刚刚开始代理掌控部分家族产业而已。反而从小就受到长辈宠溺的杜二梦快速积累了巨额财富,而且这个财富还不算她一出生就拥有的那块城南地块,倘若算上那块地块如今的价值以及开发价值,恐怕她的身价在杜家内部绝对前三。之所以没有算入也算做两代家主的良苦用心,不让杜二梦太招摇太显眼,她还没有长大成人,她的身体随时都会倒下,所以暂时让她保持自己的任性和个性,然后期盼着她平安长大,也许赵先生有什么保证。例如如果她能顺利活到十六周岁那么她的心脏将会恢复常人百分之八十的功能等等。

    这个细节是我自己推测的,根据目前所掌握的情况,赵先生的目的绝不是让杜二梦活一年多一年,他一定对她有一份长久的医疗保证计划。关于这点等杜二梦醒来可以直接问她,相信她只少可以给出一部分真相。因为这对我们接下来的计划也十分重要,相互关联。尽管我们和杜二梦还没有真正把结盟的话说清楚,也没有达成任何协议,但我们三人之间的羁绊好像早已开始,从我在网络弩箭论坛上无意中认识杜二梦的时候就开启了。人生的缘分有时候就是这般奇妙,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在哪里遇到什么样的人。

    人才是最复杂最危险的,物往往安全稳定,因为物自己不会动。眼前的杜二梦就不会动,安安静静的,乖乖巧巧的,除了因为过度悲伤会有偶尔的几声梦呓,其余的什么都没有。睡觉的样子很老实也很踏实,甚至都不会翻身,如果她醒着也如同睡着这般安静就好了。杜下一直在观察她的具体情况,所以我根本不需要任何担心,有杜下这样的顶级医生守护哪怕是赵先生也会安心。我抬手摸摸鼻子突然想到另外一点,“这个孩子是否是赵先生故意交到你手里的病人,他知道我们正在做什么,也知道我们需要杜二梦这颗棋子,那么他便第一时间亲自把她送到了我们面前。倘若是你,能够保证她正常活下去么?”

    我的问题跟杜下的想法不谋而合,从她的眼神当中便看的出来,她低头仔细思索了一下,然后拿出医生日志开始飞速记录,最后才合上本子收起钢笔给我答案。

    “这十一年赵先生已经给这孩子建立起了属于她自己的机体免疫功能,虽然她的心脏依然随时会停止跳动,但是她自己也已经学会了在感觉到不舒服的时候控制自己的情绪然后立刻平躺休息。刚才她便是本能这么做的,否则恐怕就需要急救了。”

    “我的医术和经验暂时都达不到赵先生的高度,但是如果我能保证她活到十六周岁就可以了,她的心脏就会自我长成和修复,因为没办法进行任何高难度心脏手术,所以这是她唯一继续活命的办法。”

    杜下说的很谨慎,但是也变相承认了她具备接管杜二梦这个病人的能力和实力。我的目光看向外面,天早已经完全黑了,漆黑一片,雨水忽大忽小毫无规律。这场雨下了已经超过50个小时,而且中间还转变成一阵冰雹。极其罕见,收回目光再次望向依然昏睡中的杜二梦,“那她的身体情况适合加入我们的七人会议计划么?”

    我问这个问题其实是有基础前提的,我现在对于杜康豢杜林莱并没有特别大的期待,本来重点就在于杜二梦身上。那么她将在其中承担重要职责扮演重要角色,她的身体是否能够承受将是我们制定新计划的前提。

    杜下没有犹豫,“完全可以,只要我在她身边,她连今天这种打击都能够坚持下来,说明她已经没什么不能办到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杜下十分肯定,其实杜下说的道理我明白,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如果最亲近的长辈突然离世都能够接受忍受下来,那么未来的人生当中就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了。只是肯定还有一些特殊的注意事项,这个不用我操心,甚至都不用杜下操心,陈晨他们身上百分百有类似的健康手册。杜二梦身上也会有,因为杜下已经从她包里找了出来。

    这是赵先生十一年来精心编制的,十分珍贵,是关键时刻足以救命的健康手册,跟普通的体检手册完全不同。赵先生虽然现在还没有把杜二梦的完整病例发过来不过相信我们到达杜家以后他一定会把早已准备好的档案转移到杜下手中,也算做一种传承。这点上我不愿意去揣摩赵先生阴谋的部分,我只愿意相信最终他想把杜家的事情交给杜家人自己解决。当然他没有阻止我也没有戳转我,因为他很清楚我插手杜家家事不是贪恋权势钱财而是我想换自己一个清白,想帮助杜家安全度过眼前的危机。他什么都知道,根本不用说就什么都知道,所以他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杜二梦绝不是随便说自己出来接人就能出来的,一切都是赵先生早就布好的局面,只等杜二梦自己上钩而已。十一年来赵先生也许是最了解杜二梦身体状况和性格特点的人,而且赵先生的话杜二梦一定会听,她对赵先生一定发自心底的尊重。一个是赵先生本身具备则有的人格魅力,一个是赵先生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她的守护天使。如此这般杜二梦甚至会对赵先生产生一种严重的安全依赖。

    “我们要尽快赶回杜家了,迟则生变。”杜下看着昏睡的杜二梦跟我商量,直升飞机不能飞了,我们的车子无法开出去。那么只能跟赵先生协商第二架直升机,这对赵先生不难,只是一定要保证可以安全升空安全飞行的前提下。我们不会如杜二梦这般疯狂,杜二梦身上当然不是只有我们刚刚发觉的一些闪光点,她身上的缺点同样很多。

    杜下给出新判断然而她还是经验不足,这个时候赵先生已经注定不会派出第二架飞机了,杜家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并不会直接通过杜家,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赵先生安排的。他安排的他负责,他安排的杜家之内没人敢再问,也不需要多问。如果多问便是对赵先生威严的极大挑战,那么后果他们承担不起。这不是赵先生过于高傲与否的事情,而在于赵先生的位置能力影响手段摆在那里,这么一点小事他自然会完美安然解决,不会出现任何新的意外。

    那么我们等于失去联系,不是跟赵先生而是跟杜家,杜下缺少的是跟杜家这样的大家族打交道的直接经验。本来我也没有,但是经过最近半年的磨炼我想我已经能够相对轻松应对了。因为很多事,尤其是危险复杂的事情万变不离其宗,首先你要冷静淡定掌握足够的信息情报纵览全局才行。叫做高屋建瓴。这种时候必须站到高处看到全体然后再制定下一步的计划。

    我不会看低她也不会教训她,她的人生刚开始转变还没几个小时,她需要更多的历练和经验,我也是如此一步步走过来的,没有谁生来便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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