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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怕了,一个十一岁体弱多病的小孩子有这样的表情太可怕了,可怕到让人想逃。可惜我不是常人更加不想逃走,我跟杜二梦之间的故事才开始而已,并没有结束。
“好,这便算你正式承认了。那么接下来就是你该求我的时刻,因为我绝不会配合你打开那个地方,宁可死。而你再厉害也没办法阻止我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关于死亡我联系过几百次上千次,我甚至可以故意憋气让自己窒息而亡。你也不用想严刑审讯从我口里得到任何你想要的情报,因为我从小经历的那些比世界上任何残忍的刑罚都更痛苦。”
我又给她倒了杯水,她再一次咕嘟咕嘟全都喝下去,然后倔强的视死如归的死盯着我,她在战斗,用尽自己的一切。
我想了想,“你在跟我谈条件是么?你自觉知道杜家的一切是么?”
杜二梦很坚定的摇头,“不,我知道的不多,因为还有很多故事太爷爷和爷爷都没有来得及给我讲,他们……就被你害死了!但是我敢保证我知道的足够对付你这种恶人小人!”
杜下突然再次插言,“等等,唐简,你难道用这种自我爆炸来引导病人发泄出心中积郁的仇恨?你这方法的确管用,但是病人再也不会相信你,她很可能知道死都把你当成真正的罪犯!”
我笑了,回头看她,不做解释,转过身脸色轻松,我是此时房车三人中唯一轻松的那个人。杜二梦更加觉得自己火眼金睛,“行了,别演戏了,走狗……”
啪,杜下又冲过去甩了她一个耳光,然后恶狠狠的警告,“我这两巴掌要是再打不醒你的自以为是,那么你就没有活着的意义了。唐简永远不会杀你,可我随时可以让你离开这个世界!”
这下子杜二梦再也坚持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喷的到处都是,沙发上,桌子上,地板上。然后她一下子昏死过去,杜下过去有条不紊的抢救,然后放好让她继续睡觉。
接着开始跟我算账,“你是人还是鬼!”
人和鬼显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物,却又是同一种生物,活着的叫做人,死了的叫做鬼。自从我妈失踪之后别人都以为我妈死了变成了鬼,只有我一个人始终相信我妈还活着,她还是个人。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一个人,一个活着的人,而不是在找一具尸体一座坟墓一个鬼。
人鬼殊途,我还活着自然还是一个人,人字在汉字里很简单,一撇一捺叫做人,人需要用自己的双腿支撑自己的身体,需要用道德来约束自己的行为。我是个孤僻的人,冷漠冷血,但不代表没有道德。因为我从不会轻易取招惹别人,更不会主动取加害伤害他人。我所做的事情大多都是正当防卫,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我这种人很危险,千万不要招惹,不管你到底身价几何地位多高,招惹了我就再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因为我这种人永远介乎于不怕死和活不起的边缘之中,如果不是这半年又接连发生这么多事情,我真不知道自己何时会崩溃何时会死去。现在经历了那么多艰难险阻反而释然了,反而要更加珍惜的好好活下去,因为我终于知道了我妈还活着。
我妈还活着我怎么能死?
以前活着的理由是我妈还没找到我怎么能死,现在在这条理由上再加一笔,那么无论如何我都会好好坚强的活下去,直到找到我妈为止。
找到我妈以后我活着的理由会再加一笔,我妈都找到了我为什么不更好的活下去?
因此归根结底就是我妈活着我便活着,哪怕到了现在我的世界绝大部分仍然全是我妈,没有别人太多地方。我正努力给身边几个人多一点地方,正努力去做一个更像人的人,而不是一个像鬼的人。
人活着才有价值,人死了毫无价值,哪怕一个人死暂时解决了一些事,但是也只能解决一次而已。人活着却能接连不断的解决许多次麻烦,各种各样的麻烦,活到22岁,接近年关,深处各种危险当中,我却变得无比珍爱生命,无比认定自己是个人。
杜下问我是人是鬼很简单,她的世界只有活人死人两种,跟别人看到的都不同,她问出于她的愤怒无比。可她真的是个人么?
她从出生开始便变成了一个黑暗生物,一个半人半鬼的东西,她丢失了自己的家族,丢失了自己的祖宗,丢失了回家的权利,一辈子只能活在阴暗角落之中。倘若不是机缘巧合遇到我,她仍会继续在黑暗泥潭里一个人独行,依然还是半人半鬼。认识我以后她才开始变成人,但是他身体里那一半鬼并没有就此消失,只是暂时隐藏而已。直到她彻底名正言顺的回归杜家,掌管长老会大权才可以。
这还得看我,她问我是人是鬼,我也可以问她是人是鬼,只是我不会问这种无聊问题。关于生死我的道士叔叔教过我不少,因为他严谨我对非传武之人使用传武,打架随便我挥舞拳头但是使用传武就不行。他教会我的传武是关键时刻保命和杀人的大招,不是平常拿出来炫耀和欺负弱小的。在他眼里非传武之人哪怕是职业拳击手也是弱者,因为他随随便便就可以看出对方招式中的十几个二十个弱点,只要一招攻击过去那人必死无疑,他有骄傲的资本,也有教训我不要使用传武打死人的资本,他是我的师父,还是我的亲叔叔,不管承不承认我们都是亲上加亲的打折骨头连着筋的特殊关系。
在白城乡下的时候老人们常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所以提起我妈的失踪他们总是惋惜着摇头说这就是命,命该如此,别找了,安心过日子吧。过两年让你爸在给你找个新妈。
我因此挥舞拳头打过六七个人,不管男女老幼,谁敢这么说我就打谁,我像个嗜血如命的疯子,我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命,我只要我妈活着。
十一岁的我也许已经知道了生死有别人鬼殊途,如果我妈死了那就会变成鬼,那么我跟她就永远分开了,没有人可以改变这个绝望的事实。所以我要我妈活着,要我妈好好的活下去,不管在离我多远的地方,不管多久我都会找到她然后把她接回来好好孝顺。我的人生如果没有了我妈将会变得毫无意义,我所做的所有事情都为了找到我妈,我继续上学,考试考第一,也是为了让我妈在遥远的地方不会失望。
我的人生,我的一切,我的这条命都是我妈给的。我也会用这条命来回报她,其实十一岁的我,跟如今杜二梦一样的年龄,那时候已经做好了第二种准备,一旦确定我妈的死讯我就自杀去找她去陪她,她若活着我也活着,她若是人我也是人,她若成鬼我也成鬼。
所以在正常人眼里我早已变成一个疯子,没想到却可以疯着一路成了白城的高考状元去了最好的大学。金陵大学的名声的确不如清北那么在农村卓著,可是因为我去读了金陵大学所以村里镇里县里的很多人很多家长都自动恶补了金陵大学的历史和现在,可能现在村里很多人对于金陵大学过往和现今的辉煌成就比我还清楚。金大名气不如清北,可是也绝不是全面落于下风。如今县里镇里村里那些学生的家长教训孩子不再张口清华闭口北大,张口闭口都是金大,因为他们有了我这样一个极不恰当却又十分具备刺激性的例子。
“你看人家老唐家那个聋子,没了妈,他爹也不管他,可人家还是考了白城状元,还是成了金大的高材生。不要觉得人家是个聋子就瞧不起,人家以后是要做大官赚大钱的,比你们这些四肢健全什么毛病都没有的不知道强了多少。人家聋子有本事,不光读了金大而且还跟市里首富宋家的女儿搞对象,人家现在可是春风得意要人有人要学问有学问要钱有钱,你们这些小的要是以后有人家十分之一我就知足了!”
诸如此类,种种,不一而足,反正我的那些打架斗殴残疾冷血凶狠疯癫的负面传闻在最近三年之内彻底反转洗白,否则我的母校也不可能那么大张旗鼓的把我的照片挂到融于墙上,还特意请我回去给学弟学妹做演讲。我成了名人,或者说过去我也是名人,但是因为打架凶狠因为克死了娘因为疯癫出的恶名,现在已然成为学弟学妹的正面典型。
中国人特别喜欢浪子回头金不换,浪子回头之人的关注度和流量绝对要比从小优秀到大的那些人要强大许多。可能因为这样的人大家才觉得更真实,*更低更容易接近,甚至还犯过错或者有残缺,那么跟正常普通人比就没有任何优势,这样低*的人都能最后逆袭成功那么他们家的孩子也可以。而那些从小到大一路优秀的人羡慕的人也多夸赞的也不少,可是那毕竟是个例,很多根本学不来,距离感很大很远。问题关键在于那些人根本都是睁眼瞎,只看到我所谓浪子回头却没看到其实我从上学开始几乎就永远都是第一名。但是当我小的时候考第一名他们也有羡慕,但是羡慕之后便是妒忌和诋毁,他们会说一个聋子学习好点能怎么样?以后大学没人要工作没人要,赚不到钱更娶不到媳妇,还不是回家种一辈子地打一辈子光棍。
结果到了高中他们的一些恶毒预言便被打脸,因为开学第一天我就跟白城首富貌美如花的女儿成了同桌,成了小情侣。只少他们眼里我们根本不可能是朋友兄弟。当他们得到这个对于他们来说万分不幸的消息以后立刻又生出另外一种恶毒的预言。杜家一定会收拾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聋子,宋恋儿的老爹可是通吃人物,会看上一个死了娘跑了爹爹死聋子?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去吧!
结果很快又惨被打脸,因为我很快去了宋家,很快见到了宋建和金玉婷,很快得到了他们所谓官方认可,继续跟宋恋儿同桌继续保护他,继续每天跟她在一起。那些惨被两次打脸的人当然不会就此认输,很快生出第三种诅咒,“哼,一个聋子上了高中就开始借着女人上位吃软饭,你看吧他的成绩肯定一落千丈然后被杜家扫地出门,杜家也只是把他当一个佣人而已,还在那美的不行呢!”
结果他们第三次被打脸,我的成绩依然稳居第一,而稳居第二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同桌宋恋儿,宋恋儿跟我可不一样,我是县城普通初中出来的,虽然我的成绩可以读重点初中但是离家太远收费太高规矩太多,所以我宁可选择离家很近的镇里普通初中。照样可以轻松考进市里的一高。在我出现之前宋恋儿就一直是初中的超级学霸,每次都会考第一不说,而且每次都会超过第二的几十分之多,这个差距特别夸张。所以尽管进入一高之后我稳居第一,但是我也不会超过她太多分数,总分一般超过20分左右就行了,一方面我不喜欢完全答满题,一方面宋恋儿本身实力特别强悍,简直是天生的考试机器。
于是便有人说我的考试成绩都是跟宋恋儿抄袭的,实在可笑的不同,考试的时候都是打乱按照学号每人单独一桌,我跟宋恋儿考试也会同桌?
后来宋恋儿的文化课有些下降,因为她更多精力用在美术和体育上,因为她的文化课相对于艺考生来说太高太高了,很容易就是全省第一。因此对于一心要考美院的她来说文化课可以稍微放放,重要的是在专业课上做到更加突出,她做事很有重点,很有计划和调理。倘若不是我的高考志愿莫名被人暗中更改,那么现在我应该在电子科技大学学计算机编程,她在美院学美术,我们两个简直就是神仙情侣双宿双飞相伴相随的绝佳代表。
可惜我们被分开了,强行被分开了。当然真实原因不在她而在于连我自己当时都完全不知的神秘身世。是我连累了她,但是现在想想并不后悔,因为她距离我很远反而安全安然度过了大学前三年,倘若真的跟我在一座城市那么空怕麻烦和危险早就找上她和她的家人了,这绝不是我想要看到的。因祸得福便是这么回事吧,因此我对于眼下关于宋恋儿的情况很知足,对于最近我让她推迟来金陵的事情也感到庆幸,否则如果此刻她人在金陵那么恐怕也会成为杜家三大长老追捕的首要目标了。她远离我便是远离是非,虽然我不希望事情是这样,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我愿意跟宋恋儿在一起,跟她在一起我不需要任何提防,同时她会把关于我们的所有事都处理的井井有条,我只需要做个没心没肺的甩手掌柜就行。我很想她,可现在不能,也不行。我甚至不得不重新衡量让她和秦怡加入立夏的事情,因为越来越多的事情超出我的控制,越来越多的敌人和对手粉墨登场,我的世界和未来变得复杂无比,变得无法掌控。这种变化我孤身一人暂时还能勉强支撑,倘若宋恋儿来到身边,那么她将会成为我最大的软肋,甚至一定程度上我会不战而败。虽然我同时也在乎楚易杜小丙杜下杜衣衣她们,可是她们的家族在金陵城都拥有极其强大的背景实力,她们足以自保。宋恋儿来到金陵城等于两眼一抹黑除了我根本不认识别人,那么她便是敌人攻击的最佳对象。好在她此刻身在长安城,好在她身边有个不离左右的秦怡可以互相照顾,关键时刻还可以利用秦家的强大来保护她。因为秦家在长安城在咸阳有根有势力有影响有公司集团。因此我私下根秦怡沟通过之后秦怡就已经搬去暂时根宋恋儿同住了,而且为了更加安全保险,秦怡甚至做了一件十分猖狂的事情,她用高价把宋恋儿住的整栋楼全都暗中买下了,所以那栋高级公寓成了她们俩的单身公寓,暗中的安保措施在住所学校和出行当中都已安排到位。当然这件事宋恋儿暂时还不知道,她只知道邻居们好像很多搬家了,然后住进来一些新邻居,她对这种事本就不关心,所以也没怎么注意住进来的都是年轻男女,其实都是保护她们的贴身保镖。
秦怡跟我之间的沟通很顺畅,同时我跟终南山下隐居的秦老太爷爷保持着相当融洽的联系,大概每周会通一次电话,谈论的内容大多是传武和内功以及天气气候四时这些。老人家年纪大了其实很怕寂寞,但是又不想生活在繁华都市的奢华别墅之中,又想给子孙们独立的空间时间。于是只能委屈自己,我的出现给他孤寂的隐居生活打开了一个出口,一个沟通交流的出口,所以一来二去秦老太爷对我愈加认可。只是我觉得我跟秦怡的关系他早就看的通透,只是他更喜欢把年轻人的事情交给年轻人自己解决,更关键的在于他不讨厌我甚至还喜欢上了这个从小修习传武的年轻人。人总是要靠些缘分和运气的,只少在秦老太爷这边我的运气不错,也许更多的还是因为秦老太爷的豁达和慈祥善良吧,否则我那一点雕虫小技哪里糊弄得了那样高高在上的老人家。
生生死死的事情没人能够预测也没人能够阻止,生死真的有命,而活着的人可以选择做人也可以选择做鬼,这个鬼跟死人之鬼明显不同,这个鬼是指罪大恶极之人,是说坏人的专有名词。
所以我知道杜下要跟我算账了,她原本已经全然相信我,可是此时此刻她不得不顺着杜二梦的思维再次检索一下,如果杜二梦分析的完全正确呢?
那么她岂不是那个愚蠢的被我完全欺骗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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