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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乐从背后看着那个穿着单薄里衣，赤脚站在地板上的纤细身影，觉得心疼莫名。
又是这种感觉，单薄无助，略显无措，令人心疼的紧。
王上极少露出这样的情绪，平时都会控制的很好，或者说是掩饰的非常好。要真是让人感觉出来，那一定是压制不住了。
陪在王上身边七年以来，她是第二次感觉到王上在害怕。哪怕是刚到凤族人生地不熟，哪怕是曾经刚刚开始修炼各位长老们厉声教导，哪怕是第一次坐上族中王位接受族人跪拜，她只是从一开始的不习惯不自然到后来的冷漠。
唯一一次露出害怕的情绪，是在所有轻字辈近侍陪同王上去放逐之地历练。放逐之地是任何一个强者听说都不愿意去的地方，不是因为什么偏远贫瘠，那是一个特定空间所有在那里的人，都是被各族流放的。
有人组有兽族，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种族，在那里面不论什么种族，都有一个特性，就是嗜杀。
去放逐之地历练的要求，不知是王上自己提出的，还是太上长老要求她去的。面对种种危险，都一一躲过，那些人嗜杀就和他们杀，杀过去保住自己的命。
一路上接触的所有人，都是想杀王上，之后再被王上反杀。独独有一个，有一个特别温和的人不和王上动手甚至一路保护她，那是他们做为近侍以后看到王上能与对方说话最多的人。
只是那个人最后……
“咚！”
“王上！”轻乐还在回想，耳边就听到一声沉闷的撞击。
一抬眼就看到凤灵翎闭着眼睛，一不小心竟将膝盖撞在床塌边上。
轻乐连忙上前，扶着凤灵翎坐下：“王上，您很累了，快休息吧。”
凤灵翎闭着眼睛，胡乱的点头。
任由自己被轻乐塞进被子，在她收拾好要走的时候，突然开口叫住：“轻乐。”
声音带着些沙哑，轻乐抬头：“王上。”
“你就在这儿吧。”
“是”轻乐毫不犹豫的点头，放下床幔，自己盘膝坐在床尾。
后半夜，即便有人在床边守着，凤灵翎也睡得极其不安稳，每每刚刚闭上眼睛小憩一会儿，就觉得屋子里某个地方有人看着自己，睁开眼睛将屋子里面检查一遍，除了自己和轻乐没有别人。
在闭上眼，没一会儿再睁开，整个后半夜，就如此循环往复下去。
她每一次睁开眼，轻乐都知道，但却不能说什么，只是越来越心疼。
直到凤灵翎再一次睁开眼，外面天已经亮了，轻乐轻声提醒：“王上，天亮了。”
凤灵翎坐起来，按了按，有些发胀的眉心，感觉整个脑袋都不舒服。
轻乐拿着衣服给凤灵翎穿上，梳洗打扮完毕，看着水镜中有些无神的眼睛，递上面纱：“王上，出去走走吧。”
不是询问，而是真真切切的提议。
凤灵翎好像没有听见，依旧在发呆。
“王上”轻乐咬着嘴唇：“您没事吧？”
凤灵翎回过神，接过面纱戴上：“无妨。”带上面纱，旁人就更难从眼中看出些什么了。
想到自己刚才失神，以及整整半夜的不安，凤灵翎心情有些复杂。同时也是对自己心绪的不满，不过是一个曾经的手下败将，一个无耻之人，有什么好惦念的，又有什么好怕的？
这不是可笑吗？
整整后半夜，不过就是做梦的时候想起了一些从前的事情，梦醒之后真的没有多少害怕，只是觉得恶心，觉得自己傻。
“王上？”
推开门，轻霄立刻凑上前，尽管脸上是笑容，但眼中却能看出满满的担心。
凤灵翎看了他一眼，平淡的点点头，轻霄觉得这很正常，但又有点不正常，究竟是哪里不对，自己也说不出来。
可能是……见过昨夜那个人，今天有不正常的反应才是正常吧？
轻乐在凤灵翎身后，轻轻的对轻霄摇摇头，后者失去的退在一边什么都不再问了。
却过来与轻乐传音。
“轻乐，司琴说那位玉妃娘娘今日也要来。”
“她来干什么？”轻乐心情很不好。
“且不说玉妃，我现在都有点后悔当初让王上接触南雨柔和南云潇！”
轻霄也知道这是为什么，并没有正面反驳。
“这，昨日夜里我问过司琴，南雨柔近些日子确实是不安，也没见她身上有殿下玉牌的气息。”
轻乐差点炸了：“我就知道是她！”
“别急”轻霄连忙继续：“或许她是无意，这些天日日来这里，估计就是担心。倒是那个玉妃……”
“王上亲手给南雨柔的东西，玉妃一个修为全无的人，还能把东西抢来送给冥阗不成？”在轻乐看来，东西肯定是南雨柔自己给出去的。
“不如我们去问问林公子？”轻霄提议，林子梵当时肯定一直跟在南雨柔身边，发生了什么完全可以问他。
轻乐沉默下来，就是基本认同。
说话间，两人已经随着凤灵翎走出院子好远，赶巧了，迎面碰上扶着玉妃往过来走的南雨柔，司琴慢悠悠的跟在后面走着，并没有帮着一起扶。
凤灵翎脚步顿了一下，继续若无其事的向前走去，南雨柔也正好看见她们，松了一口气，欣喜的打招呼：“灵儿妹妹。”
可能是想往过来跑，但手里又扶着玉妃，还是没能扑过来，耐着性子走到跟前来：“灵儿妹妹，我正好要和母妃去找你呢。”
凤灵翎还没说话，轻乐就笑了：“公主还真是坚持，我家主上闭关半个月，公主日日都来看，难道我家主城闭关还能出什么问题不成？”
笑着阐述的事实，凤灵翎却看到南雨柔在听到这句话以后，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同时变脸的，还有一旁脸色向来苍白的玉妃。她那张脸已经白的不能再看到她是否变白了，只是眼神躲闪。
凤灵翎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让姐姐担心了，妹妹无碍，玉妃娘娘身子可好些了？”
玉妃抬头，苍白的脸上好不容易勾起一丝笑意：“这便是柔儿认的妹妹了，果真也是个标志的人儿，那日还多谢你救我们出来，不过当时没来得及感谢，就……”玉妃从容的笑了两声：“我这身子不提也罢，就这样子，倒是劳烦你和这丫头一直记挂。”
一般情况下，听到这种话就应该客气几句，可现在凤灵翎真的是说不出来那些话。
“玉妃娘娘，姐姐”凤灵翎点了一下头：“姐姐先带玉妃娘娘回去吧，若没有其他事情，妹妹现在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做，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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