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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在灵儿醒来之前，他短暂的做过心理斗争之后就已经做好了决定，这一次灵儿醒来之后接收的肯定是那一部分的记忆。他预想过很多种可能，接受到那些恨之后想杀了他，或者说从此不理他。
这些他都认了，曾经做过的事情已经留下痕迹，哪怕已经在转了一世，就是以前欠下太多，如今必须要还债的。
在没有那些记忆之前，他已经对眼前这个人有了心思，更遑论接受那些记忆之后？
他不是因为只想还债而留在她身边，而是因为想尽快将这些事情解决之后，好好的过完他们这一生。
如今只是渐渐的堆积，他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只要这些事情过去之后，不再受以前那些记忆引导，他还想在一起。
从前的事情不可逃避，这一次他想过，可能灵儿醒来过后直接出手要杀他，他也不会去躲，死了也就死了，大不了再转一世不过是十几年的事，到时候再来找她。
也想过，灵儿因为某些情感而不愿意再见到他，从前的事情不想提，如今也不想见，哪怕醒来之后不给她一个眼神，不同他说一句话不想和他相处，他都认了！在醒来之前他人就愿意照顾。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灵儿醒来之后她被指着鼻子让滚出去。
独独没有想过，她像现在这样平静的安抚了其他人让他们出去，还偏偏留下他。
虽然站在旁边，却不敢想刚才的小离那样靠近她的床榻半分。
“灵儿，你休息吧，我也出去。”
如果可以他当然不想出去，但是现在留在这里他心慌，他希望尽早将话说开，又怕看到结果。
“不想睡了，我想坐一会儿”凤灵翎这会儿头其实已经不晕了，起码没有晕得坐不住的现象。
漂亮的眸子一直盯着北辰临渊，看的想躲的人无处可逃，倒是难得见这个人手足无措。
凤灵翎轻笑出声，有些话已经不用问了，看他这个样子还猜不出答案吗？
她这么一笑，让北辰临渊更加摸不着头脑，眼眸向下看根本就不敢抬起，因为知道灵儿在看自己，只要一抬眼就能和她那双眸子对上。
如果对上了，该说什么？该怎么办？
他现在是知道一切情况，难道要让他在这个时候装作不知道？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把人抱在怀里询问她的身体情况？
他真做不到这个时候欺骗她这些，而且肯定是骗不过去的。
“头还有些晕，有点坐不住”凤灵翎在笑，但是眉眼间还有几份难受之色，支撑着坐起来的手臂还撑在床榻上，微微发抖，像是在极力的压抑着什么。
“那就躺下休息一会儿吧”北辰临渊视线稍微向上移了一点，就看到那颤抖的身躯，他很想上去抱住她，可……
“我不想躺下”凤灵翎今天就是很倔强。
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放在他身上，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如果他愿意抬头看一眼，就会发现那眼中只有期盼并没有带着对他的责怪。
北辰临渊哪里不知道她这样说话是想让自己怎么做？可……
凤灵翎神色不变，想了想，终是给他下了一颗定心丸：“渊，我难受，你回来好吗？”
短短的一句话，是示弱，是祈求，却让北辰临渊如同被雷劈傻了一般，飞速的抬头愣了一下，然后飞快的上前将最重要的人紧紧的禁锢在怀里，还回答了一句：“灵儿，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这一连串的反应，让凤灵翎愣在当场，从醒来之后就开始憋着的眼泪，到现在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和感觉让她一时间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是从前还是现在。在听到这句和那些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话的瞬间，眼泪夺眶而出。
同时愣住的，还有条件反射说出这句话，做出这个反应的北辰临渊。
凤灵翎能够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身体有多僵硬，她也感觉到了，有温热的水滴滴在自己肩膀上。
多余的话都还没说，一个还没有说清楚自己在担心什么，另一个也没有说自己是因为什么才会是这样的态度，两个人首先就抱在一起，安安静静的哭了一场。
两个人都哭的难受，却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声音，抱在一起的身体感受着对方的僵硬到颤抖。
后来终是北辰临渊先将怀里的人推开一点，让她面对着自己，细心的用手为她擦去眼泪，然后沙哑着嗓子道歉：“对不起，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凤灵翎摇头，喉咙哽了半天才勉强能说出话：“你在害怕什么？你这样怕这些，还是不相信我吗？”
北辰临渊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不相信你。”
“你就是不相信”凤灵翎摇头：“我们曾经都说的很明白，是要过这一生。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既然不可避免要接受，那么就好好接受，都会过去的，我只看你现在对我好，可你怕我接收了什么记忆醒来之后会对你怎么样？你还是在怕，是吗？”
北辰临渊语塞：“对不起……”这是他的错，他不由自主的去想曾经自己做过的事，他自己觉得，如果曾经是别人那样对自己，自己恐怕更难接受！
所以，所以他是不由自主的去怕。
“你不是过来了吗，就算曾经那个样子。”
北辰临渊愣住，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凤灵翎笑：“虽然以前发生过那些事情，那些记忆确实让我很难受，虽然现在还没有接受所有的记忆，但根据现在拼凑出的这些我能发现……”
北辰临渊屏住呼吸，等她继续说下去。
“我能发现，从前的悲剧中你也是受害者之一不是吗？”
“你被控制，对我做出那些伤害的时候，你也在与控制你的抗争。你听到那句话，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你不是都过来了吗？”
凤灵翎突然觉得自己真的累，她现在是在干什么？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接受那些可以称得上是痛苦的回忆，醒来之后现在坐在这里第一水间却在安慰曾经对自己创造痛苦回忆的那个人。
呵呵，凤灵翎觉得自己可能是疯魔了，但她还是觉得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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