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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绵绵地躺在他怀里，累的都睁不开眼睛了，却还有力气在骂他。
＊
两天之后的周六，是宋恩慈的祭日。
裴之年委派裴礼去查过宋恩慈的祭日和墓地，快到日子的时候，才告诉谭沫沫。
正如他所想的那样，谭沫沫知道要去看宋恩慈，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忧郁起来。
谭沫沫自然要去看她的。
她的生母，宋恩慈。
这一天从早上开始，天就下着蒙蒙的细雨。
气温骤降了好几度。
吃完早饭，裴之年就开车带谭沫沫出门了。
宋恩慈的墓园在东郊的茫山，距离市中心稍微有些距离。
茫山陵园在苏城历史悠久，整体的环境设施都比较优越。
通往园区的山路平缓，绿树成荫，在绵绵的细雨中，显得山路寂静。
由于不是祭扫节日，加上下雨，所以来墓园的人很少。
到了陵园门口，有卖鲜花的店铺。
裴之年带着谭沫沫进去买花。
谭沫沫不知道买什么花，裴之年说：“那就买百合吧。”
谭沫沫买了一束白百合，然后和裴之年一起走进了陵园。
裴之年撑着伞，举过谭沫沫的头顶，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膀。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到了宋恩慈的墓碑前。
黑色的墓碑上写着宋恩慈的名字以及生卒日期。
没有照片。
裴之年却最先注意到了墓碑前一束白玫瑰和栀子花。
有人刚刚来过，因为花是新鲜的，只是被雨水打湿了。
他回头四顾，偌大空旷的墓园中，没有人影。
谭沫沫自然也看到了，她有些自嘲地说：“谭振民还知道来看我妈妈吗？”
谭沫沫弯下腰，把自己买的花放到墓碑前。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把另一束花扔掉的。
但是她没动。
谭沫沫没有见过宋恩慈，她和宋恩慈唯一的联系是，宋恩慈曾经怀她十月。
她以为自己只是来看看她就行了，可是站在黑伞之下，看着墓碑上那个名字，谭沫沫的眼泪竟然止也止不住。
裴之年没有出声，静静地看着她，从口袋里取出干净的手帕，帮她擦掉不停流下来的眼泪。
裴之年把谭沫沫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不发一言。
谭沫沫的鼻涕和眼泪全都蹭在他胸前的衬衫上。
“我……我虽然没有见过她，但是站在这里，我就知道……如果她还活着，如果我们能相认，她一定特别特别喜欢我……因为我……因为我跟她长得好像……而且我这么可爱……她……你说她是不是很喜欢我……呜呜……”
“嗯，喜欢你。她肯定特别爱你。”
远处的一棵大树下，邓助理撑着一把深蓝色的大伞，伞下站着已经来了一个早上的梁敬宇。
梁敬宇背手站立，隔着蒙蒙的雨帘，遥望着谭沫沫在裴之年怀里哭泣。
邓助理望着梁敬宇的背影，心里叹息一声，痴情男儿自古罕有，自家梁先生就是一位。
“先生，沫沫小姐如今有一个疼爱她的老公和一个宠着她的婆家，您也不必太过忧虑。裴先生待她是真心的，您也知道了。”
梁敬宇迟迟不说话，就那么望着这世间上唯一一个和宋恩慈还有所关联的女孩。
望了很久，直到邓助理出声提醒：“先生，再不走，就赶不上航班了。”
梁敬宇如梦初醒，顿了几秒：“走吧。有之年照顾她，我确实不用挂心了。”
两人转身，往墓园外走去。
他俩刚一走，裴之年和谭沫沫也开始往外走了。
谭沫沫不哭了，但是情绪依旧很低落。
裴之年揽着她的肩膀，恨不得替她承受所有的痛苦。
等他们来到墓园外面，雨已经不下了。
花店旁边有一个小小的咖啡奶茶厅，裴之年提议道：“去里面喝杯奶茶，暖和一会儿再走，好吗？”
谭沫沫点头。
裴之年刚把她送到门口，兜里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个国外的号码。对方给他打电话，一般都是比较重要的事情。
裴之年面色不变，对谭沫沫说：“你先进去等我，我接个电话。”
谭沫沫又点头。
裴之年直接拿着电话走到一边去了。
谭沫沫刚要进店里，忽然看到路中间有一只被雨淋湿的黑白花的小猫，哆哆嗦嗦地坐在地上，不知道是受伤了还是生病了。
她于心不忍，这只小猫看上去才几个月大的样子。它也没有妈妈吗？
谭沫沫收回脚步，走到小猫身边，蹲着身子，用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头顶上是一团黑色心形，甚是可爱。
小猫咪的眸子是淡蓝色的，冲着她喵呜了一声，谭沫沫的心都化了。
她说：“你家在哪里？妈妈呢？”
小猫咪又喵呜了一声。
谭沫沫说：“你说你主人把你丢了？”
小猫咪又喵呜一声，还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舔了一下谭沫沫的手腕。
谭沫沫歪歪脑袋：“你说你想跟我回家？”
小猫咪喵呜一声，而且还眯着眼睛在她手背处蹭了蹭。
谭沫沫说：“你说你喜欢我啊？那我就带你回家好了吧？”
梁敬宇从咖啡厅里走出来，看着谭沫沫对着一只淋雨的猫咪说话，不由地又想起了二十多年前。
宋恩慈也总是喜欢跟小猫小狗说话，仿佛它们真能听懂似的。
一百米开外的一个山路拐角处，一个身穿黑色骑行服头戴黑色头盔的男人，一手抓着摩托车把，一手扶着蓝牙耳机：“跟了她好几天了，我说，你不会赖账吧？”
那头的女人说道：“不是已经给你打了十万了？事成之后，尾款打给你。撞残了100万，撞死了200万。要多少，要看你本事！！”
头盔男人黝黑的手背上暴起青筋，他说：“今年行情不好，那就多赚一点儿吧！”
挂了电话。
偷窥男人双手握住摩托车车把，头盔后面的双眼微眯，捏紧离合、挂档。
轰的一声。
谭沫沫刚抱起小猫站起来，听到轰鸣声，回头。
就看到一辆巨大的摩托车极速向她开来。
她瞳孔骤然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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