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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沫沫跟裴之年已经那么亲近和熟悉，她自然从他平淡的语气和深邃的眼神里，看出裴笠川这次凶多吉少。
谭沫沫不顾旁人的眼光，抱住裴之年：“会没事的。他会好起来的。他会等到石柳君的。”
裴之年将她抱紧，如同抱紧一个小太阳，温暖着自己越发冰冷和颤抖的心脏。
裴笠川抢救到了夜里十点多，才终于从鬼门关被拉回来。
裴之年让纪荷贞他们都回家休息，他今晚在医院陪护。
谭沫沫早就让梁敬宇回家了，裴之年打发她回去休息，谭沫沫不肯：“我不回去，我陪着你！”
裴之年沉默了片刻，没有拒绝，让谭沫沫留了下来。
＊
裴笠川从急救室出来，又被转入了ICU重症监护病房。
裴之年在病房外守到11点左右，才回了房间休息。
他给自己开了一间VIP病房，和谭沫沫凑合住一宿。就在同裴笠川病房的隔壁。
裴之年回到房间里，谭沫沫还没睡，坐在床上等着他，也没心情看手机。
见到他，谭沫沫露出微笑：“快来睡觉啦！我都给你暖好被子了！！”
裴之年简单洗漱，钻进被窝。
很难睡着。
谭沫沫其实也睡不着，生怕裴笠川等不到石柳君。
谭沫沫抱住裴之年，对他说：“我也睡不着，裴先生，给我讲故事吧。”
“好，想听什么？”
“嗯……讲讲你妈妈的故事好吗？”
裴之年调整了一下睡姿，让谭沫沫抱得更舒服一些。
谭沫沫枕着他的手臂。
“他们两个并没有结婚。我妈在工作的时候认识了我爸。我爸年轻的时候，风流倜傥，非常招女人们喜欢。我妈那时候也就二十来岁，既然和我爸相识，很难不被我爸吸引吧？后来就有了我，可是裴家不可能让我爸娶我妈的。我妈带着我离开了苏城。我记事的时候，我们住在一个小镇，我妈开了一间花店。我大概跟她生活到了六七岁。直到我爸去找我，我不知道他跟我妈说了什么。等他们谈话回来，我妈给我收拾东西，让我跟我爸走。”
裴之年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谭沫沫能感觉到他陷入了当年的回忆，她伸出小手，摸摸他的脸。
“你不想跟他走，是吧？”
“我说我不走，我妈打了我一顿。第二天就给我收拾了行李，让我跟他走了。她也没有去送我。”
“后来呢？”
“我爸把我带到了裴家。我妈从此就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也没有再见过她。我爸更不会跟我提起她。奶奶也没有提起过。我不知道她是生是死。她现在应该不到五十岁。也许已经嫁了人，有了别的孩子。”
“裴先生，她有没有可能是希望你过上更好的生活，所以才把你交给裴家的？”
“这些年，我也是这样安慰自己。”
“嗯，她肯定过得好好的。你现在也好好的。”
“嗯。如果我没有来裴家，我也不会拥有现在的一切，更不会认识你。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谭沫沫嘿嘿地笑：“就是！你要是没这么多钱，本姑娘还看不上你呢？别看你长得好看！”
裴之年原本阴郁的心情，被谭沫沫一句玩笑话缓解了。
他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那我如果有一天没钱了，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裴之年逗她。
谭沫沫毫不犹豫地仰起小脸儿：“不会啊！！我有钱啊！我养你！裴先生，我现在攒了好多好多钱了！！就算你现在被裴家赶出去，我也养得起你！！”
裴之年忍俊不禁，捏起谭沫沫一绺长头发把玩儿着。
他说：“好，那老公以后就指着你了。”
“嗯嗯！”
两个人第一次聊到裴之年的生母。
谭沫沫当然也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有点儿难过，抱住了裴之年：“裴先生，别难过。起码她还陪了你好几年呢！你比我幸运。我妈妈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也没有见过我。不知道下落是好的，她还好好地活在世界上的某一个地方。每天你们沐浴的是一样的阳光，晚上头顶是一样的星空。她没准儿也在偷偷关注你呢！你这段时间在网上这么火，她也许能看到你呢！”
裴之年搂住他的小姑娘，低声笑道：“嗯，她如果关注网上的信息，肯定也看到了你。她肯定也很喜欢你。”
“嘿嘿……”
“睡吧。”
“嗯嗯……”
＊
夜深了。
谭沫沫和裴之年在病房里相拥而眠。
寂静的医院走廊里，一个身穿白大褂和医用防护口罩的男医生，推着一辆盛满瓶瓶罐罐的手推车，在裴笠川的监护病房外面站着。
直到听到换班的保镖的脚步声，他调转脚步，推着推车离开。
＊
第二天早上，裴之年带着谭沫沫先去看了裴笠川。
唐丙荣说生命体征已经基本稳定，需要再观察两天。
裴之年带着谭沫沫出去吃早餐，两个人到了医院外面的一个煎饼豆浆店，点了几样食物，相对而坐。
正吃着，梁敬宇的电话打到了裴之年这里。
他放下筷子，接听：“爸。”
梁敬宇说：“你爸身体怎么样了？”
“基本稳定了，再观察一下。什么事？”
“我爸和兄姐今天下午就到苏城了，我想让沫沫回来。他们都很期待见到沫沫。”
“知道了爸，我和她一起过去。晚饭不要佣人准备了，我请几个厨师到家里去做。”
“好，麻烦了。”
“沫沫在吃饭，您要跟她说话吗？”
梁敬宇还没吱声，谭沫沫就把手机抢过去：“爸爸！我在吃饭，你吃了没有？”
“吃了，你们吃吧。”
“嗯嗯！”
挂了电话，谭沫沫才问裴之年什么事。
裴之年把梁家今天到苏城的事情告诉了她，谭沫沫差点儿没让鸡蛋噎死！
“咳咳……我爸为什么只跟你说，不跟我说啊？”
裴之年把豆浆递给她：“因为我是你老公啊。你的事情我做主。”
谭沫沫当即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
稍晚些时候，纪荷贞等人来了医院。
裴之年把梁家来人的事情说了，纪荷贞知道这是来苏城认谭沫沫了。
当然不会大意，于是赶紧打发裴之年去准备，好好待客。
裴之年就带谭沫沫从医院离开了。
两个人直接去了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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