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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带了一个拉链的动作。
见她识趣，程秣终于有些意犹未尽的放开了她。
“要不要我陪你去见他？聂风跟我说老头儿恢复的不错，醒的比你还早的多，说两句遗言应该是可以的。”
“……那是长辈。”
“他也没做到长辈应该做的事，老子为什么要当他是长辈？还是说……阿厌准备接受我了？”
程秣理直气壮，说到后面语调上扬，还有些隐隐的期待。
顾厌决定不跟他在这件事上多纠结。
“他在哪个病房？”
程秣的舌尖顶了顶上颚，“走吧，利用完就要把老子丢到一边了。没办法啊……谁叫老子宠你呢。”
顾厌没有搭他的茬儿。
按照她的经验来说，只要这个时候不搭理他，他就不会再继续说下去了。
典型的给个阳光就灿烂。
……
时老爷子的病房，跟顾厌刚刚醒来的房间，是上下楼的位置。
都是高级病房，因此里面只有老爷子一个人。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老爷子正靠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树叶发神。
脸色还有些苍白，看上去便十分脆弱。
顾厌突然就有些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了。
她这么多年来一直以为，这个外公放弃了她，才从来都对她不管不问。
毕竟前世的时候，他并没有在这个时候来学校里找她。
而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太多事，蝴蝶效应影响，让她和老爷子有了那么一次交谈。
就在她还在犹豫的时候，老爷子已经注意到了门口站着的两人。
瞬间眼眶变得通红，眼看着情绪就有点激动。
顾厌回过神来，快步走到床边。
“别激动，我在呢。”
老爷子顿时握住了她的手，力气有些大，但是顾厌仿若没有感觉一样。
程秣站在她后面皱了皱眉，啧，这人为什么会是小东西的外公，不然就可以打一顿了。
“小厌……这么多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吧，都怪外公没用，竟然就这样被蒙骗了这么多年，简直不配做你的外公……”
时老爷子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整整十三年。
一个四岁的孩子，是怎么度过去的。
“确实不配，这么容易被拆穿的谎言，都能把你蒙在鼓里，果真是老了。”
程秣看不惯他这副样子，直接开口，说出来的话自然是不怎么动听。
顾厌手肘捅了他一下，示意他少说点。
但是并没有说他哪里有错，因为在此之前，她也是这么想的。
程秣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直接走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坐着，充当背景板。
只是这个背景板的存在感有些强，眼神一直紧紧盯着顾厌。
“顾清海……可能良心没有全被狗吃了，把我扔在了孤儿院的门口。我是被奶奶捡回去养大的。”
听到这话，老爷子瞬间瞪大了眼睛。
程秣的眼眸里也闪过一丝杀意，眼角泛着些血丝。
“这个不要脸的他怎么敢！当年要不是我时家，他早就被流落街头了，他怎么敢这样对你！”
时老爷子两只手无助的拍打着床板，打着吊瓶的那只手，血液都有些回流。
顾厌担心他受伤，连忙按住了他。
“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报复顾家人的。那些事都过去了，这些年我过得也并不差。奶奶很宠我，没有让我受过什么委屈。”
家里的老太太，从小到大都很宠爱她。
除了最开始的时候生活清贫一些，的确是没有吃过什么苦。
“那老人家可还在，我们一定要好好感谢一下人家。把她接到云海市来住吧。”
老爷子急切的说。
对他来说，那收养了顾厌的老太太，简直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奶奶现在在县里，不愿意到城里来住。不过等我把顾家的事都解决的差不多的时候，再接过来也不迟。”
“好好好，都听你的。”
老爷子一只手还握住顾厌的，力气很大。
“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要问您。”
“你问，只要是外公知道的，都告诉你。”
顾厌沉吟了会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妈妈她去世之前……您还有见过她吗？”
这个问题很尖锐，几乎是在揭开时老爷子好不容易愈合上的伤口，又往上撒了把盐。
老爷子沉默了会儿，眼神看向了窗外。
陷入了回忆。
“欢儿她……出事之前，我没有见过她。当年她执意要嫁给顾家小子，我本来是不同意的。
只是架不住她的苦苦哀求。在他们婚后的很短的时间里，顾清海对欢儿的照顾几乎无微不至。
欢儿随我，虽然有经商的头脑，却更喜欢拿起画笔的那短暂的时光。
当年的顾家……并不像现在这样没落，是云海市数一数二的家族。但是我感觉这些人都配不上我最好的欢儿，一直没有给她说过亲事，只想把她在我身边多留几年。
可是有一次出了国回来，欢儿便闹着，死活都要嫁给顾清海。
可好景不长，在生完你之后没多久，她便被诊断出了精神出了问题……
那里好几年的时间里，她的精神状态都非常不好。到最后，她甚至都已经不认识我了。
我想去看她的时候，偶尔也能碰上她比较清醒的时候。只是要不了多久就会闹着让我离开顾家，要不就会自残。
久而久之……我就不敢再去，一直到传来她自杀的消息。给我唯一留得念想，就是欢儿的遗愿。
她不愿意让你回到时家……”
这些话说的有些断断续续，甚至有些顺序混乱，完全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但是顾厌却从中感受到了浓浓的哀伤。
最喜欢的女儿，以自残来威胁此生不再相见。
这得是恨到了什么地步。
“所以……就因为这个遗嘱，您就一直遵守到了现在。”
顾厌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太大的起伏。
这个故事听完，让她感觉到非常的不对劲。
没等老爷子开口，她已经又换了个问题，“时家有精神病遗传史吗？”
这个问题让老爷子愣了一下。
“没有。从来没有过。”
没有家族遗传病史，却好端端的就出现了精神问题？
为什么时欢会不愿意见到老爷子，是老爷子做了什么事让她非常生气……还是因为想要保护老爷子？
保护？
这个念头一出让顾厌都有些怔愣。
顾家有什么好忌惮的，竟然用得上保护这个词？
毕竟不管是那个时候的时家，还是现在的时家，都比顾家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然时老爷子也不可能这么看不上顾清海。
她陷入了沉思，却没有发现程秣的视线一直都黏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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