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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晓蝶的眼睛恢复清明，猛的坐起，手在地上扒拉着，“我的蛊虫，我的蛊虫呢？”
张蕙兰拽住她的胳膊，一头雾水道，“什么虫？你找虫子干什么？”
赵晓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精神都有点失常，嘴里不停地重复，“蛊虫不能死，我要把它找出来。”
赵力柱直叹气，都要以为赵晓蝶疯了，轻哄道，“晓蝶，你休息会，阿爹帮你找虫子。”
赵晓蝶充耳不闻，手指被磨出鲜血，张惠兰急的掉眼泪，“这造的什么孽啊！”
她强行控制住赵晓蝶的身体，不让她乱动，凄哀道，“我苦命的孩子，你要是有个好歹，阿娘也不活了。”
赵晓蝶受到阻碍，挣扎的厉害，对着张蕙兰的手臂，咬了一口，疯疯癫癫地跑走。
她没疯，也没傻，只是一时难以接受，慢慢冷静下来后，去了刘阿婆家。
刘阿婆正在练蛊，惊觉到有人闯入，遮盖住活体实验，出了暗室。
她虽常年驼背，步伐却很利索，走起路来健步如飞。
赵晓蝶冲她倒苦水，“刘阿婆，蛊王死了。”
刘阿婆干瘪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蛊王珍贵，怎能轻易送人。
她给赵晓蝶的，只是她研制的毒蛊。
熟料赵晓蝶是个不争气的，毒蛊还没给人种下，就先弄死了。
“刘阿婆，现在怎么办，你说句话啊。”
赵晓蝶急得团团转，蛊王死了不打紧，蛊母还在她体内。
万一蛊母失去控制，就算不致命，总归是个隐患。
刘阿婆牵她坐下，例行问道，“怎么死的？”
赵晓蝶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磨磨唧唧道，“被鸡吃了。”
“荒唐！”
刘阿婆拍了下桌子，震的茶盏里的水都洒了，“万千蛊虫里，才能出一只蛊王，你怎么能拿它喂鸡。”
她微微动怒，摆着手道，“早知你如此胡闹，我就不该送你蛊虫，你走吧。”
赵晓蝶苦着脸，“我没喂，全怪那只鸡嘴馋，阴差阳错吃了蛊王。”
她抱住刘阿婆的胳膊，纠缠道，“既然蛊王死了，蛊母我不要了，你帮我把它取出来吧。”
刘阿婆斜睨道，“蛊母已经与你融为一体，离体会死，你也活不成。”
赵晓蝶惊恐不已，“那不离体呢？我会死吗？”
刘阿婆没有直接告诉她，而是阐述道，“蛊王和蛊母互相牵制，一只死了，另只会受到影响。”
赵晓蝶越听越紧张，“什么影响？”
刘阿婆道，“蛊母失控，会啃食你的五脏六腑，短时间内，你不会死，不过最终难逃全身溃烂至死的命运。”
赵晓蝶吓哭了，追悔莫及道，“刘阿婆，我不想死，求你救救我。”
她哪懂这些弯弯绕绕，只会耍点小聪明，到头来却害了自己。
同时心里开始埋怨刘阿婆，当初送她蛊虫时，没详细说明。
刘阿婆被赵晓蝶晃的头晕，拿掉她的手，吐了口浊气，“你想活，也不是没有办法，就看你敢不敢。”
闻言，赵晓蝶顾不上刨根问底，先保命要紧，连口答应，“我敢，我敢！”
刘阿婆道，“做我的蛊人，我便救你。”
赵晓蝶一脸懵，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刘阿婆，我不懂你的意思。”
刘阿婆道，“我炼制的蛊虫，各有奇效，需要通过活体实验，检测效果。”
“成了我的蛊人，要任由我种蛊，另外，蛊人若是不够，你要负责去抓。”
赵晓蝶惊呆了，但别无他选，“我答应你，不过蛊人我上哪抓？”
刘阿婆舒展开笑容，阴测测道，“平渔村多的是。”
赵晓蝶捂住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惊恐的声音。
她联想到村子里接二连三失踪的人，恐怕不是被妖怪抓走了。
此时，再看刘阿婆，没了平日的慈祥，虽然还是老样子，只觉?得慌。
刘阿婆淡淡道，“你害怕了？”
赵晓蝶良心未泯，“村里都是街坊邻居，有感情，我下不去手。”
刘阿婆也不逼她，起身送客，“那你就等着死吧，我老婆子无能为力，救不了你。”
赵晓蝶拉住刘阿婆，跪倒在她腿边，“不……，求你一定要救我。”
她脑中天人交战，还是选择了保命，“我听你的话，以后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刘阿婆脸色稍缓，拉她起来，“好孩子，随我来吧。”
她带赵晓蝶进入暗室，移动摆放蛊虫的木架，打开了隐藏其后的机关。
墙壁滑动，出现了一间密室，里面湿气很重，还有浓郁的血腥味。
赵晓蝶微感不适，战战兢兢地跟在刘阿婆身后，手心的汗直流。
密室内，没有过多的摆设，除了瓶瓶罐罐，就是几张木床。
其中一张木床上，还躺着一位面容溃烂的少女，模样极其丑陋。
她离近看了看，那眉眼分明是隔壁赵婶，昨天失踪的女儿。
“翠……翠萍……！！”
赵晓蝶连连后退，撞到墙壁上，喘着粗气，甚至不敢靠近。
她全身发冷，牙齿打颤道，“翠萍，她死了吗？”
刘阿婆捣鼓着蛊虫，瞥了床上的赵翠萍一眼，“没死。”
她拿了瓶不知名的药液，递给赵晓蝶，哄骗道，“把这个喝下去，能暂时压制你体内的蛊母。”
赵晓蝶接过救命药，她扳开瓶盖，仰头喝下去，苦中还夹杂血腥味。
刘阿婆指着旁边的木床，吩咐道，“躺上去，我给你种蛊。”
赵晓蝶没动，双腿打颤，“我不会变成赵翠萍那样吧？”
刘阿婆道，“阿婆疼你，给你种的蛊虫，都是有利无害，还能延年益寿。”
赵晓蝶慢吞吞地挪动步子，眼神不断往赵翠萍身上瞟。
她还年轻，不想毁容。
刘阿婆抓住赵晓蝶，直接摁到床上，把蛊虫倒在她的脖颈处。
瞬息间，蛊虫没入她的肌肤，只留下若隐若现的黑气。
赵晓蝶吓得用手摸了摸脸，又掀开衣服查看，身体完好无损。
她松了口气，浑浑噩噩地度过半日，晃悠着脚步，连滚带爬离开刘阿婆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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