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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看到左筠心那副泰然自若的样子都觉得新奇:“你都不紧张吗？”
左筠心不紧不慢地回应:“要是紧张有用的话。”
沈清:“……”
这突然间没了那种上战场的感觉还真是有点不太习惯。
要不是那身熟悉的一身黑和鸭舌帽的标配，沈清都要怀疑左筠心是不是被夺舍了。
其实左筠心不是不紧张，而是今天没人跟她说“明白吗”三个字，不管是不是对她说的，只要有人来这么一句，保准左筠心从头到尾包括头发丝在内都是高度紧张的状态。
“明白吗”三个字，就是左筠心的紧张开关。
等到左筠心收拾好一切，时间刚刚好七点半，沈清看了眼手表:“看着不慌不忙的，你这速度和效率还真挺高。”
左筠心没说话，靠在车座椅背上温习孔冉的角色设定。
左筠心和沈清到影视城的时候是八点二十多，这时的试镜演员已经来了不少人了，没什么大牌，都是像左筠心一样的新人，或是十八线甚至是三十八线的小糊咖。
总而言之，竞争力不大。
左筠心进了准备间，大家都在低头，要么复习角色设定，要么小声给自己加油打气，左筠心依然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工作人员在准备间内来来往往，给等待试镜的演员们端茶倒水发号码牌。
左筠心看着一个个工作人员从自己面前走过来又走过去，终于没忍住拦住了一个人:“抱歉打扰一下，可以给我一张号码牌吗？还有，麻烦给我一杯水，谢谢。”
被拦住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她完全没料到这么个犄角旮旯里缩着个人。
工作人员硬生生抑制住了快要冲出喉咙的尖叫，僵硬地点点头:“好，好的，请问您的姓名，我去对名单看一下您是几号。”
“左筠心。”
“哦，左筠心，左……”工作人员动作一顿，“左筠心？！你是左筠心？！”
这一嗓子可不小，整个准备间都安静下来，所有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纷纷看向那个不起眼的角落。
左筠心:“…………”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她？
听到左筠心的名字，其他来试镜的演员都开始窃窃私语互相咬耳朵，声音很小，但是左筠心受过专业训练，听清楚这些声音还不算难。
“哇，是那个频繁上热搜的左筠心吗？”
“是吧，我看那身打扮像她。”
“左筠心不是有后台吗？怎么还来接这种没投资的低成本网剧？”
“那谁知道，反正我觉得我来就是陪跑的，人家有后台，这种小剧的角色拿下来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就是就是，有后台就去抢好剧本啊，干嘛还要来和我们抢角色，我们本来就没饭吃好不好。”
听着那些嘀嘀咕咕的闲言碎语，左筠心面不改色，看着工作人员，轻声道:“麻烦你了。”
“好的好的，我马上！”工作人员点点头，立刻小跑出去，没一会儿就又回来了，手里端着一杯水，还拿着一张小纸片，“给你的水，还有你的号码牌。”
左筠心接过:“谢谢。”
她低头看了眼号码牌，是十八号。
左筠心对于这个序号是靠前还是靠后没数，直到人来齐，她才知道，十八号，是最后一个。
左筠心:“……”
一共就十八个来试镜的演员，和当初《逃脱》女主角试镜还真是天差地别的数字啊。
不过对于这么小成本的网剧以及乌玉韬导演脾气差的“美名”来说，这都算人多了。
人来的差不多了，就有化妆师过来给演员们上妆，一个化妆师拎着化妆包走到左筠心面前，笑道:“来吧小左妹妹，我给你化妆！”
左筠心:“……”
这位化妆师应该是个社交达人，拥有着高端的社交牛逼症，左筠心不搭理她，她还能叭叭叭说个不停。
“小左妹妹，你平时一定要注意保养皮肤呀，虽然你很年轻，但是也不能这么糟蹋。”
“哎呦呦，皮肤真的有点粗糙，平常多注意补水啊，敷敷面膜，早晚洗完脸后擦点护肤品。”
“诶，你这个眉毛很好看啊，都不需要化了，就这样就可以……算了，还是给你简单补一补吧。”
左筠心:“……”
她话好多，好吵好烦，能不能安静一会儿啊。
好不容易化完妆，化妆师收拾好自己的化妆包恋恋不舍地离开，离开前，还给左筠心加油打气:“加油，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左筠心嘴角抽搐，艰难地挤出两个字，“谢谢。”
“不客气！”化妆师笑嘻嘻地离开了。
“你就是左筠心啊？”旁边一个女生的坐姿是标准的淑女坐姿，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非常不屑高傲，这放小说里，妥妥的反派女二号的脸，“你有后台，那你怎么来参加这种小剧的试镜啊？你们公司没给你们安排什么一定会爆红的剧吗？”
左筠心:“……”
左筠心并不是很想接话。
见左筠心不搭理她，女生登时急了，推了左筠心一下:“我跟你说话呢？！”
推了一下，没推动，左筠心下盘稳得很，在原地站得稳稳当当的，晃都没带晃一下的。
左筠心深吸了一口气:“这位小姐，首先，并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规定你问问题我就一定要回答你，我没有这个义务，相反，我有不回答你的权利。”
“其次，希望小姐你说话是说话，还请不要动手，刚刚那种情况，属于你无故动手，我如果还手就属于正当防卫，对你造成的任何伤害我是不必承担法律责任的。”
“最后，关于后台这件事，希望小姐你拿出证据说话。”
“我要说的说完了，就这些。”
左筠心一字一句不轻不重，声音有一种公事公办的冷静与沉稳，中性的声音不带感情，让人一刹那以为自己是在和一组程序编码对话，而不是人。
尤其是她的眼神，沉寂的瞳孔里突然迸发出雪狼一般尖锐的光，女生被那样的眼神看着，所有想说的话都被堵了回去，浑身一个哆嗦。
可怕。
好可怕的感觉。
九点整，试镜开始。
工作人员敲了敲门，探了个头进来:“一号准备进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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