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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应该是失魂落魄地走吧。
被自己拒绝，她应该很伤心吧。
……活该。
卡洛斯转身后一动不动，睡袍带子还没有全部系好，他站了一会儿，然后双臂拢着自己的身体。
突然好冷，好冷。
要保护好这具身体。
……
一早，卡洛斯又一次掐准时间起床拉动床边的铃召唤安小非，安小非推开卧室的门走了进来。
看着安小非脸上硕大的黑眼圈，卡洛斯满意了，果然如他所想，她怕是这几天都伤心得夜不能寐。
他想了好几个晚上，对方的反应和状态没道理不在他推测的范围之内。
安小非确实将近好几天晚上没有睡着。
giao！要是那只老是敲在下窗户的鸽子被在下抓到，在下就把它烤了吃！
看着安小非过来给自己递上今天要穿的衣服，卡洛斯鼻子轻哼一声，又一次说道：“动作真慢。”
那是你家宅子太大了啊，少爷。
待安小非伺候完少爷穿戴洗漱吃完早饭，听到少爷的下一个命令时，安小非确实惊到了。
开什么玩笑！大早上去妓院！怎么也得晚上去吧！白天有什么意思，人家估计现在已经下班了吧。
“少爷你真的要去吗？”安小非疑惑地问。
卡洛斯几乎要压不住嘴角：“当然。”
他心里更是得意，哼，更难过一点吧，用这来取悦我。
男爵大人吃完早餐一如既往地去书房办公了，这也是大大超乎安小非的想象，毕竟男爵大人一副满脑肥肠，大腹便便的样子，像是纸醉金迷堆出来的肥肉，被无数美女环绕滋养出的油腻，怎么看都不像沉迷工作的人。
当他们坐着马车前往镇里的妓院时，金碧辉煌的宅子里还候着好几个佃户按顺序给男爵大人汇报今年的收成。
对不起，男爵大人，当初对你以貌取人是在下不好，这里真心地向你道歉。虽然在下还是想不通您为什么让您的儿子接受那种血腥的“换血”仪式。
等到他们达目的地，卡洛斯白皙的脸都青了。
“哎哟，我的姑娘们现在都累了，不能服侍少爷您，少爷您也别心急，等到晚上您再来，我们这儿有几个从恩莱来的姑娘，肌肤雪白跟纯洁的小羊羔似的……”
还没见过哪家公子哥儿大清早来这儿的，一般都是这个时候才退的场，格林夫人在冷天里依旧执着一把羽扇，在自己丰满的胸前摇着。
卡洛斯现在压根听不进格林夫人的话，或者说他还纠结于自己居然被从未预想过的地方绊住了脚。
他一转头，安小非赶紧把自己大逆不道的笑脸藏了起来，却还是被对方捕捉到了。
“哼，我进不了里面，你很开心吗？”
“绝对没有。”
“哼。”
看样子大少爷是心血来潮第一次来这种风月场所，他甚至不知道这种地方在白天是萧条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大少爷还是很不食烟火的。
一个只经历过病痛的人，却没有为自己病痛操过心的人，确实不能同为生活奔波的普通凡人共情。
大少爷并不打算白出这个门，妓院目前是没有什么好玩的了，但大少爷心中似乎还有别的去处。
他们又一次上了马车，经过一段时间的路程，他们又一次到达了目的地。
这一次是露天剧场，一般在清晨开始表演。
这种与专门在剧院里演出的高雅戏剧不同，露天剧场一般都是江湖艺人自己搭的棚子，演出的都是自己编排的剧本，没有什么逻辑，只要够下流够狗血够惊奇够吸引人就行，没有什么比奇妙八角恋，家庭伦理狗血八卦更让平头老百姓更感兴趣的了。
没看到大少爷也很有兴趣吗？
不过，大少爷是怎么知道这些地方的呢？
经过安小非这几天的观察发现，大少爷虽然是一个贵族，但是与安小非印象中的贵族不同。
少爷的生活起居、作息时间健康得不像是糜烂的贵族，早睡早起，不挑食，而且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大多数时间脾气好得让安小非觉得对方在憋什么大招。
所以少爷突然提起要去妓院，简直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露天剧场目前的演出还只进展到了四角恋，两个女主正在互相撕扯，相互抓着对方的头发，抓得乱蓬蓬的，直到其中一个把另一个胸前的布料扯掉。
底下的观众顿时鼓掌叫好，欢呼声中夹杂着下流的口哨声。
两位女主似乎是受到了鼓舞，撕扯得更加厉害，没有受到寒冷的天气的影响。
安小非偷偷关注着大少爷脸上的表情，没想到这戏剧如此刺激，她差点都绷不住脸上的表情，但少爷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
两位女主几乎要一丝不挂了，安小非从一开始的狗血刺激中回过神来。
有点不舒服，心理上的。这种该死的，毫无用处的同情又开始泛滥了。
明明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或许人家是心甘情愿的做这种事的呢，不要一厢情愿的就代入自己的想法啊，安小非！
观众纷纷往两位女主身上丢下零碎的钱币，像是丢下自己的轻蔑与观赏肉欲的隐乐。
“这两位女士长得很美丽，你觉得呢？”
“嗯。”安小非脸色苍白地随口应到。
卡洛斯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安小非苍白的脸色，终究没有说出来。
真是没有成就感，也只能怪你太喜欢我，才只是这么一下就受不了了。
卡洛斯今天也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这一个偏远资源贫瘠的地方，即使有钱也没有什么可以享受的，男爵大人虽然大大的有钱，明明可以前往王都生活，却还要就在这个偏远的地方。
卡洛斯似乎是对这种露天剧场上了瘾，天天都来光顾，明明看的时候没有一点表情，却总是在戏剧快要结束的时候夸赞两位女主的美貌。
虽然这两个女主的脸长得真的是很不错，可她们的卖点分明更在身体上。
安小非觉得少爷似乎是看上了这两个女主，介于少爷是个纯情的人，他甚至害羞于讨论这两个女人的身材，起码在安小非的观察之下，少爷的目光一向很正直的落在两位女主的……脑袋之上。
嗯？
等等，一口气看上两个女人似乎也纯情不到哪里去。
终于，这出戏剧演到今天，随着角色的增多，四角终于凑到八角了！
好几个清晨随着大少爷起早贪黑（？）准时赶点来看戏剧，这出戏终于迎来了大高潮！
别说，后面加进来的几个男角还是有点姿色的，安小非看的很是欢乐。
特别是八角中的六个男人黯然退场，两位女主抛弃一切携手私奔的时候，安小非简直要控制不住叫好。
“两位女士的美颜如花，在这种凋零的近冬，也让人感觉如临春日。”
戏剧将结束时，卡洛斯直直看着安小非，带着一种挑衅的心情说道。
这种毫无娱乐活动的季节，露天剧院已经是这几天的快乐源泉了，可是这戏一演完，剧团就要搬到别的地方去了。
在下的快乐，要消失了。
安小非打起精神，随口敷衍道：“是啊。”
卡洛斯满足了。
哼，你强颜欢笑的样子真的很可怜。
卡洛斯最后满意地付给剧团很大一笔钱。
……
“喂，这几天你都没有好好睡觉吗？”卡洛斯不满的说道。
安小非又一次大大的打了一个呵欠，然后停不下来似的，一个接着一个。
看着安小非越来越严重的黑眼圈，卡洛斯难得的反省了自己一番，虽然自己是想给她一些教训，可却也并没有摧残人的意思。
真的有那么难过吗？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
算了，反正自己最近心情好多了，就先给她一点甜头。
他难得口气变得好了一些：“晚上不要胡思乱想，好好睡觉。明天露天剧场我不去了，啊，当然也不去妓……”
“啊？我没有胡思乱想啊，晚上窗外的鸽子太吵了，咕咕咕的，被吵得睡不着。冬天要到了，估计是天冷了就窝在别人窗户前。”安小非无力地说道。
这几天的鸽子越来越过分了，数量还越来越多。更何况大清早还要跟大少爷去追剧，结果睡眠质量一路下跌，安小非觉得自己没倒下简直是个奇迹。
“……”
“……少爷你怎么了？”
“……”
“……”
“……你，给我滚出去。”
“……哦。”
……
我要把这里所有的鸽子都变成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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