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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儿，你去主院一趟，看看那边有什么动静。”
洛儿不疑，收拾了药碗就出了鸾凤阁，但很快，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脸上尽是惊愕之色。
“小姐真神了！”
洛儿喘着粗气，苏卿凰笑着递过去一杯茶，小丫头接过便是一饮而尽。
“情况如何？”苏卿凰笑着问道。
虽是询问，可看洛儿的神色，苏卿凰已经猜到了几分。
洛儿此刻也顺过了气，唏嘘道：“老爷在主院大发雷霆呢，听说东西砸了一地，夫人和二小姐站在一旁脸色苍白，根本不敢劝。”
“没说什么原因吗？”
洛儿摇摇头，回忆了一下才说道：“只能依稀听到什么柳王八害我，日后定势不两立之类的言语，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苏卿凰闻言，微微一笑。
将空了的茶杯倒满茶水，茶香袅袅，甚是扑鼻。
苏柳两家交恶乃是迟早的事情，不说那百万两银子，就说那账目就已经要了京中不知多少官员的脑袋。
而且，其上最多的不是别家，正是苏府。
苏万擎每年交给柳鑫瑞的银钱不知几何，否则苏万擎为何以柳鑫瑞马首是瞻，难不成只靠官大一级？
不过这次，苏万擎却是当真冤枉柳鑫瑞了，那柳树下的东西，还真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苏卿凰依稀记得，前世的时候是苏万擎自柳府偷来了账目，死死的捏住了柳鑫瑞的命门。
而那个时候，苏万擎已经是当朝正二品实权大员。
即便是柳鑫瑞也无可奈何，只能俯首称臣，甚至于最后，自己在深宫当中听说，柳凝月被苏万擎收入房中当贵妾。
要知道，贵妾虽然顶着个贵字。
但终究是妾，这让柳凝月如何能忍受，于是撒泼般苛责苏府下人，打骂都是稀松平常之事。
至于最后的结果，苏卿凰倒是记不太清了。
貌似是有个下人的妹妹被柳凝月当场打死，为了替妹报仇，他又寻了几个被柳凝月欺负的下人。
趁着月黑风高之际，将柳凝月在卧榻之上生生侮辱致死。
第二日被人发现的时候，柳凝月周身不着片缕，没有一块完好肌肤，早已经凉透了。
想到这里，苏卿凰却是摇摇头。
柳府提前遭难，账目被彦之拿走，这还算间接救了柳凝月一命。
“时也，命也…”
而一想起厉彦之，苏卿凰心里就是不太舒服。
这个日常失踪的男人，便是想寻他都寻不到，苏卿凰难得的噘了噘嘴。
“洛儿，我们去街上逛逛。”
至于苏万擎，气就气吧！
???
京城繁华，自不是其他城镇可比。
不过苏卿凰也是那寻常家小姐，只要出门不是钻进了胭脂铺子，就是去了名头甚响的成衣店里。
天子脚下，文人墨客更多。
一条轩墨街的历史更是可以追溯到立国初期。
而此刻，苏卿凰站在轩墨街头，眸光异彩。
“小姐，您说的逛逛就是来看书？”小丫头不太乐意，噘嘴表达自己的不满。
苏卿凰白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抱在手中的紫竹雕花长棍。
“哪有看书还带着棍子的？”
洛儿辩解道：“那可不行，小姐倾国倾城，万一有登徒子来叨扰小姐，洛儿的棍子可不是吃素的。”
苏卿凰闻言一口气没上来，没有登徒子，那个男人怎么会出现？
哼了一声，苏卿凰自顾自迈入轩墨街。
洛儿一脸不解，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几步追上苏卿凰，一路陪着笑脸。
一路行来，文人墨客众多。
看到苏卿凰后，大多只是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便再无其他。
而那一小部分人，则是见到苏卿凰后，便高谈阔论，恨不得每句都引用典籍出处，以此来彰显自己学富五车。
苏卿凰见状，只是一笑置之。
这些文人墨客心中所想，她焉能不知，只不过无冤无仇，人家又没有出格举动，随他们去好了。
不多时，苏卿凰迈入一间名为千秋的书阁。
初一进入，气氛便徒然一变，没了街道喧嚣，多了几分探知韵味。
“姑娘想寻什么书，小生可为姑娘寻来。”
一名白衣书生缓步而来，先是看了苏卿凰身后一眼，这才抱拳道：“好叫姑娘知道，小生乃书阁掌柜，并非那孟浪之徒。”
这话一出，身后洛儿悻悻然的收了棍子。
小丫头有些焦急，棍子打磨成功后，还没用武之地呢。
“丫鬟无礼，公子莫怪。”
苏卿凰抿嘴一笑，道：“我记得这阁内应有一本《无妄斋记》。”
白衣书生闻言，微微一怔。
先是隐晦的打量了一下身前的素衣女子，随后道：“倒是小生眼拙，不知姑娘也是学究大家。”
“公子客气，只是喜读一些典籍罢了。”
白衣书生点点头，面露一丝为难：“实不相瞒，《无妄斋记》本阁只有一本，眼下有客人在看，姑娘不如另选一本。”
苏卿凰眉头微挑，目露一丝惊诧。
《无妄斋记》记录的是一个世家由兴而衰的典故，枯燥无味，但内含其文笔却很值得研究。
这本书，苏卿凰前世只看了一半。
她对其中的故事还是很感兴趣的，只是没料到除了自己还有人会看。
而且…
苏卿凰若是没记错，苏家老夫人送的玉珏上的文字，在这书里似乎提过。
今天来，主要是查阅一番。
“公子能否和他说一声，小女子出门不易，翻阅一日即可。”
“这……”
白衣书生想了想，点头说道：“那小生就去试一试，但不确定能否成功。”
“多谢公子。”
白衣书生笑着摆摆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姑娘还请稍作休息，这里还有些书可供姑娘挑选，只有结果如何小生第一时间告知姑娘。”
苏卿凰笑着点点头，目送书生离去。
随意挑了个座位坐下，苏卿凰随手拿起一本《烟云赋》细细品读起来。
小丫头洛儿难得一脸的希冀之色，大眼睛时不时飘向另外一个书架。
苏卿凰目不斜视，只是淡淡说道：“去寻一本话本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小姐威武。”
洛儿欢呼一声，许是声音大了些，引得个内低头看书的人们纷纷抬头，可看到是个小姑娘得时候，却善意一笑又讲自己埋入书本中。
苏卿凰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洛儿捂着嘴一脸讪笑，蹑手蹑脚的走到言情话本的书架前，双眼放光。
不过，洛儿方才那一声惊呼，却是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
这个人从书堆里抬起头，看到苏卿凰的瞬间。
一抹璀璨夺目的光芒自眼中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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