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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有感到为难吗……
聿希祈有一瞬愣神。
她知道如果自己开口，旁人通常不会拒绝，甚至巴不得迁就。可这都是因着聿家和季家的关系。谁会喜欢颐指气使的人呢？
她做事向来随心所欲，也讨厌别人强制命令。所以一直提醒自己：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别随便勉强他人，不要成为那种很讨厌的人。
从小到大，还感觉自己做得挺好。不失为一个有教养、有礼貌的“好千金”吧！
可实际上……她是不是不知不觉……还是让别人为难了？
比如——
聿希祈扒着蛋糕，看这人。
这些年她拍电影，娱乐圈其实不少长得比他好看的明星，但都没他特别。
梁楚线条很硬，五官很正，然再怎么西装革履、表现得彬彬有礼，都掩不住他身上的某种匪气。看着就不像好惹的。
却惯于用亲切友好的举止掩饰不经意流泻出的凌厉与不驯。正如面对她每一次突如其来的要求，他都好声好气地配合了，丝毫没有展现出异样。
可转念一想，他是不是其实……也挺烦她的。
想到这，心莫名沉了沉，有点儿郁郁。
聿希祈抿唇，再次扬起嘴角。
“干嘛，不情愿呐？”她傲娇地轻哼，“和我这样的美女闹绯闻，便宜你了好吧。”
梁楚面色不变：“我不贪便宜。”
“……”聿希祈成功地噎了下。
片刻后，她头微低，佯装不经意地开口。
“其实你可以拒绝的。”
声量不大，在安静的房间内却很清晰。
梁楚顿住了。
女人抬起眸，神色认真了几分：“真的，你可以拒绝的哦。”
但凡她的话让人不舒服了，不必勉强自己答应。他们没有从属的关系。被呼来喝去的感觉并不好，她也不喜欢。
况且人，本就要懂得拒绝的。
…
梁楚沉默地听她说完，半晌轻轻弯了下嘴角。
“你误会了。”
“啊？”
“别多想。”他像是在笑，口吻淡淡，“你还命令不了我。”
聿希祈：“……”what？？？
本小姐的刀呢！
梁楚直起身，看着她气焰明亮的眼睛，不自觉勾唇。
眼见对方的爪子已经伸向了茶几上切蛋糕的泡沫刀，他挑眉，低笑着轻声：“我是说——”
“没有被强迫的感觉。配合你，是我心甘情愿。荣幸之至。”
聿希祈动作一停。
这话……怪难为情的。
她仔细端详他的表情，确认这人不是奉承也不是客气，仿佛是认真。
心里莫名舒坦了那么一丢丢：“话说的那么好听……不是喝多了吧？”
“没喝多少。”
他垂眸，看了她一会儿，眉目不动：“我觉得挺好的，很有意思，还能锻炼反应能力。以后还有这种事，请千万找我。拜托拜托。”
咳，聿希祈按住想上翘的嘴角：“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记得付钱就好。”
“………”
坚信了，这人就是坏。
她真是吃饱了撑的以为他受委屈。梁大楚?G！那是肯吃亏的人儿嘛？！
她脸才没那么大！
想是这么想，面上却明显放松了下来——还是被顺毛了。
掏出手机一顿戳戳戳，聿希祈手一挥：“刚发了工资。本小姐才不会赖账。”
对面颇为“期待”地看向手机。
支付贝到账——5元。
“……”
俊男语塞。
沉默两秒，“聿小姐是打算…分期付款？”
他们最开始在4s店说好的价格是这个吗？
希祈眨眨眼，低头看屏幕，“哎呀！”她毫不心虚地说，“我加错小数点了。”
500.00和5.00。
?悖?侍獠淮螅
于是她摆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梁楚：？
聿希祈笑眯眯：“不觉得勉强就行，这可是你说的呀。不过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也尽管提，力所能及我都会帮忙～”
“放心，绝对不、勉、强。”
梁楚勾着唇：“老子乐意。”
“……”
凶死你算了！
※
聿希寒打完电话进来，沙发对坐的两人正虎视眈眈地大眼瞪着小眼。
他左右看两遍，边插兜边说：“怎么，你俩干上了？”
“……”
“……”
干你个大头鬼！
‘干’、‘杠’不分是吧？
拼音不好就多学点数学！
聿希祈立马站了起来，推着自家傻哥哥往外，“行了行了，你就别捣乱了。人家好歹东道主，还得去宴上呢。回去你听我说……”
?G？
聿希寒被她推着走，“来都来了——”有什么话不能三个人说？那他把人叫过来的意义何在！
声音渐渐远去。
梁楚神色恢复冷淡，慢吞吞走了出去。
宴会接近尾声。
既然找到了聿希祈，聿家人便先告辞离开。
“哥哥你刚才莽撞了。”
聿希祈进到车里，系安全带，嘟囔道：“还什么都没搞清楚呢，就揪了人梁楚。我们压根没什么好吧！”
“哦？”车后面坐着俩老，聿希寒亲自开车。闻言，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明显不信。
嘿！聿希祈抱胸：“我是先认识的梁小乔和童姐，才认识梁大楚的好吧。”数一数，其实也没几次交集？
1、2、3、4……唔。
她说得流畅，表情也一派坦然，聿希寒瞅了两眼，犹豫地开口：“是吗？”
“是的！”旁边人斩钉截铁，“你神经太紧张了。见谁都像是看妹夫呢？”
“……”那不至于。
“我还没恨嫁呢，你急什么。”
呵。聿希寒握着方向盘，瞥她一眼：“哦，我以为你还记着那会儿说的话呢……”
？
聿希祈看他。什么话，她记着啥？
驾驶座上的人却闭嘴了。
“话说一半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她可太好奇了。
这时后座的家长开口了。
“也没什么。”迟裴裳轻描淡写，“就你小时候说要嫁给人家。”
！
聿希祈差点没把头扭断：“谁？”嫁给谁？
“那个梁家大儿咯。”
“不是吧！”希祈惊悚了，“我没印象啊！”他们以前见过？
“那会儿你才7、8岁，可能忘了。也就跟过家家似的，拉着人家‘哥哥长、哥哥短’，不过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么。”
当年聿家办宴，那时候梁楚兄弟的境况其实已经不大好。那之后没几年，两人就被迫离家。再后来，为了躲避继母毒手，据说去了国外。
十数年过去，再闻音讯，竟是大张旗鼓的“改朝换代”了。
迟裴裳叹息。
两个半大的孩子，也不知道怎么熬过去的。一朝冒首，又是翻天覆地。
她语气不由缓和几分：“梁楚也不容易。”
“更不简单。”聿白冷冷道。
聿希寒忙不迭点头：“老爸说的没错。那位可不是什么好人。”
“？”
才从她小时候原来见过梁楚的惊异中回神，聿希祈听到兄长的话下意识反驳：“干嘛背后说人坏话。”
聿希寒“哈”一声：“当面我也敢说。”倒是给他机会呀。
“季二哥和他是朋友。品性可以信任的吧。”
“哦，你以为你二哥好到哪里去？”
“……哥，我录音了。”
“……妹，差不多得了。”
限定名画——《兄慈妹孝》。
“好了。”迟裴裳没好气地打断这对兄妹。
“这么久不回家，倒是想着来参加梁家宴会？我们不来还抓不到你是吧？”
妹妹秒怂。
聿希祈垂头，对手指，认错态度良好：“就是走出家门多体验体验……我错了，我就回。”
迟裴裳微笑：“哦？”
“……”糟！
老妈语气凉凉，老爸的眼神就越发冻人。
聿希祈默默调高了暖气。
“就，人还是要跳出舒适圈的嘛！多见识见识，也能认识更多的人啊。你瞧，这回要不是我出门找了个工作，怎么会约表哥吃饭？不约在公司附近吃饭，他又怎么会遇到小?呢？”
窝巢，她竟是媒人？！
聿希祈越说越觉得有理，猛一拍掌：“对呀，多亏了这次离家嘛！我可是大媒！”
这就叫——
千里姻缘“聿”线牵啊！
然她身边的哥哥不淡定了：“什么？季晏有女朋友了？！”
聿希寒大惊！
他成他们家唯一一个26岁以上的单身狗了？！
“哦，没有呀。”
?悖?潘?惶?
聿希寒拍胸脯：“那你刚说……”
“是有老婆了。”希祈严谨地指出。
xiu——
一箭穿胸。
聿希寒痛彻心扉。
“对对对。”
聿母往前探：“裴衣前儿还跟我炫耀来着，说她二儿媳妇怎么怎么漂亮。小姑娘好像还在大学吧？”
“嗯嗯。”聿希祈回，“学美术的呢。”
“真不错。咱家总算来个有艺术细胞的了！”迟裴裳不住点头。
随即，话峰一转：“唉，什么时候我也能跟别人夸夸呢。裴衣都当奶奶了，你说我这几个怎么就不争气呢？”
……不争气的某俩人不约而同噤声，默契地缩起脖子。
聿白瞥过前面鹌鹑似的两兄妹，冷冷道：“再生一个。”
聿氏兄妹：“………”
“哥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死贫道不死道友！
聿希祈果断出击：“你还比季二哥大一年呢！居然还母胎solo，这合理吗？”
迟裴裳立即点头：“这不合理。”
聿白：“出了年就滚去边线。”
聿希寒：“……”
只有好大儿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话说回来——”
既然说到这个，迟裴裳又问：“阿晏他们今天也去了吗？怎么没见到？”
聿希祈一愣。
?G？对哦，那俩后来哪儿去了。
干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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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自夸·可爱千金·稀奇：原来大媒竟是我？！
聿丢丢：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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