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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她在义学帮忙挺好，她去看小诗也方便，也能顺便为我大燕培养人才。”
“李砚？他是个没正形的，但是知秋会有分寸。”
“你晚点去书房把那一套绝版的象山全集挑出来，让人带到义学，她之前就馋我这套书。”
顾长风丝毫没有危机意识，一边忙着自己手里的事情，一边细致的吩咐道，甚至还挂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很满意夏知秋如今的决定。
徐玄山决定破罐子破摔，今天就把话说明白了，也省的日后顾长风被人挖了墙角，还不知道要怎么发疯。
“大公子，夏姑娘跟李砚在一起的状态很放松，您明白吗？不像和您在一起......总是绷着的模样。”徐玄山绞尽脑汁组织着语言，向来善于诡辩的他，头一次觉得自己词穷。
“放松？放松很好，她现在天天端着我都替她累，瘦的都硌手。”顾长风完全理解不了自己的门客想说什么，只觉得他最近总是前言不搭后语，话里话外都绕着夏知秋转。
要不是知道他和发妻恩爱两不疑，自己都要疑心他是不是动了什么歪心思。
徐玄山看到顾长风打量他的目光，就知道自己再一次失败了。
把象山全集给夏姑娘送去是吗？他一边想着，一边朝藏书阁走去。
天底下到底没有不透风的墙。
虽然顾长风没打算现在就把王后给夏知秋下药的事情翻出来算账，但是那天未央宫人多嘴杂，短短几天，燕王已经听到了几个版本的说法。
“别在寡人面前喊冤，寡人自己有脑子。”
地上散落了一地奏折，名贵的波斯毯上，茶水犹然蒸腾出袅袅的雾气，在杏黄色花纹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你以为你是在为太子好？你这样做是在害他，也是害了寡人，害了燕国，你懂不懂。”
兴许是先前已经歇斯底里的发过了一通脾气，燕王现在身上只有阴森笼罩，没了多少愤怒，就连训斥也格外乏力。
“来，寡人算算有多少大臣联名上书，询问夏姑娘在王宫举办的百花宴险些被害一事。”燕王长出一口气，李奉赶紧从地上一本本捡起散落的奏折，放在燕王面前。
“唔，十二本。都有谁寡人就不再说了，省的王后又记在心底。”燕王身子微微前倾，有些浑浊微黄的眼珠看着杨如玉，岁月果然无情，当年迷得他神魂颠倒的无知少女已然花容不再，只剩下无知被岁月冲刷的日益牢固。
和他的整个后宫一样，泛着岁月迟暮的衰败味道。
不像今天内务府呈上来的秀女名册，即使隔着纸，那灵动鲜活也扑面而来。
“杨氏，你自请去香山寺带发修行吧，好好磨磨你的性子。”
王后听见这句冷漠中带着厌弃的话，脑子里一瞬间是空白的，眼睛失神，木然的张了张嘴，声带却似乎都失去了作用。
“三郎...三郎，这么多年了，原来这么多年的感情，在你心中就如此毫无分量吗？”杨如月声音有些嘶哑，发髻散乱，脸上浮现着明显的红肿。
“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得不知收敛，亲手磨灭了你和寡人之间的情谊……寡人希望和子明的父子之情，不要也断绝在你手里。”
一听到儿子的名字，杨如月终于绝望了。
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绝情起来有多可怕。
自己如果再胡搅蛮缠，下场恐怕还不如齐国来和亲的王妃。
顾长风那么争气，他的生母凌慕儿不也没得到过这个男人的半分温存吗？
“臣妾明日就去。”
沦落到如此境地，也生生逼出了杨如月几分属于王后的骄傲来，不再做一丝纠缠，行了礼便起身离去。
横竖只要她不死，六宫之首的位置谁也别想夺了去。
“明日从西门走，夏尚明天班师回朝，你说你的好儿子对夏知秋做过的那些事……寡人觉得，王后也不想和夏将军迎面撞上。”
杨如月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之前顾子明和自己羞辱夏知秋，燕王能一再容忍。
而这件已经有替罪羊认罪，盖棺定论的事情，燕王却借题发挥，要把她放逐。
无非是怕夏知秋那个贱人添油加醋的哭诉委屈，夏尚发难。
便索性在那之前发落了自己，先堵住夏尚的口。
想到这里，矜贵和高傲再次回到了她的躯体里。杨如月冷漠的想着，夏尚，有本事你就在燕京呆一辈子，我倒要看看你能护住那个小贱人多久！
但是，在自己走之前，得先解决一个宫里的麻烦……
如果不是那天百花宴，慈宁宫借调走了她身边的内侍，让她失去了处置领事太监最好的机会，又怎么会生出后续这些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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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秋正在跟着小厨房的厨子学做白糖糕，总觉得一上午都心神不宁。
甚至把盐罐子当成白糖，撒了一桌案。
她以为是因为自己父亲明天就回来了，自己才屡次走神。
“白师傅，鹿肉脯准备好了么？我爹最喜欢吃这个。”
“小姐放心，已经备下了，明天老爷回来就能吃上。”
“小姐，小姐，宫里来人了！”蓼蓝跑了进来，神色紧张，“姑娘快去前厅吧！”
夏知秋赶紧在围裙上蹭了蹭手，然后解下围裙，跟着蓼蓝出去了，压低了声音急促的问道，“说是什么事情了吗？”
“来的太监是李奉的人，偷偷告诉我，大臣们联名上书，问夏姑娘在百花宴上险些被害是怎么回事儿。君上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要把王后赶到香山寺。王后领命不到半个时辰，太后就在自己的慈宁宫昏迷了！”
太后昏迷了？上一世这件事发生时已经是八月末，现在还不过七月，如果是有人蓄意为之，是什么原因，让此人提前了动手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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