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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厨房中，只有一个人，应该就是私房菜馆的老板了。
三十岁左右的年纪，比戚兮预想的要年轻得多。
私房菜老板不停的忙碌着，而他旁边跟了一个约莫六十多岁的老头。
老头一边看着私房菜老板做饭，一边喋喋不休。
“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怎么就是不听我的？”
“这个能这么做？”
“哎呀，你这是要气死我……”
“……”
似乎是感觉到了戚兮的目光，老头忽然噤声，警惕地朝着门口的方向看过来。
看到只是个年轻姑娘之后，才缓缓松了口气。
收回视线的老头，心里隐隐觉得有点不对。
很快的，他意识到，他站在灶台的这一边，私房菜老板站在灶台的那一边，刚才那个姑娘看的方向，明明是他这个方向！
他故意往后面又退了两步，再去看那姑娘的眼睛。
那姑娘的视线似乎仍落在他的身上。
“你能看见我？”老头问道。
戚兮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老头一瞬间飘到戚兮的面前，拱着手，“姑娘，你能不能帮帮我的忙？”
戚兮转身往外走了几步，老头鬼连忙跟了上来。
“姑娘，求求你了，我会让我儿子报答你的。”老头看样子很少求人。
说话的时候一只手捏着衣角，有些别别扭扭的。
“里面做饭的就是我儿子，是这个饭店的老板，他叫鲍余。”
戚兮无奈，因为这个长相，遇上的鬼大多不知道她的厉害，只把她当成一个普普通通通的小姑娘。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找她帮忙的鬼魂了。
人分好坏，鬼也分善恶。
只要不是恶鬼厉鬼，没什么害人的心思，戚兮一般都会顺手帮了。
眼前的老头，确实没什么坏心思。
戚兮说：“你先说。”
老头鬼轻叹一口气，这才缓缓说出来自己的执念。
他离开之前，没来得及把自己会的所有菜教给儿子，所以就一直放心不下儿子。
生怕儿子守不住家里的饭店。
“你想让通过我教他做菜？”
“不……不不用那么麻烦！”老头鬼连忙摆手，“其实，那个时候我知道我时日无多了，就写了一本菜谱，想教的差不多了，就把菜谱给他，只是没来及把菜谱交给他，病就先恶化了。你帮我告诉他菜谱的下落就好，麻烦你了姑娘……”
“不用客气。”戚兮道。
鲍余听到戚兮的说话声，大声问道：“谁在外面？”
戚兮就站在门口不远的地方，她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
鲍余看到是个生人，便知道是食客。
“这里是厨房，闲人免进，有什么需要，可以去找服务员。”
戚兮踏进厨房，“我是为你父亲来的。”
“我父亲？”鲍余盯着戚兮打量，狐疑地问道，“你认识他？”
他父亲五年前就去世了，眼前的女孩看着年纪不大，五年前也就十几岁吧？怎么会认识他父亲？
“嗯。”戚兮点头，直入正题，“他让我告诉你，他写了一本菜谱，放在书架的最下面，希望你能勤学苦练，把鲍家菜发扬光大。”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们家的事情？”
戚兮回答：“我只是一个恰好路过的食客，刚好碰见了你父亲，他托我帮他这个忙。”
鲍余觉得戚兮在跟他开玩笑，“你到底是什么人？不会是他在外面……”
戚兮眉头轻皱，这人的思维发散的也太厉害了。
不等鲍余说完，她就打断了，“你想多了，现在他就站在你身边，身上穿的是深蓝色的中山装。”
“……”
鲍余也犹豫了，他记得很清楚，他爸爸走的时候，穿的就是深蓝色中山装。
还是他亲手穿上的。
在场的只有他和他妈妈两个人，这个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真能看见？
戚兮继续道：“你跟你父亲学切菜，第一天就切到了手指，哭了很久，最后还是他用胡萝卜雕了个兔子才哄好的，还有……”
一桩桩一件件细数着，很多都是独属于鲍余和父亲两个人的记忆。
却全从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嘴里说出来了。
鲍余不禁瞪大了眼睛，“他……真的在这？”
“嗯。”
“……”鲍余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我能见见他吗？”
“当然可以。”戚兮鼻子轻轻嗅了一下，看向鲍余的身后，“不过你还是先看看锅吧，糊了。”
“呀！”
鲍余猛然回神，他刚只顾着震惊，把火上的东西都给忘了。
“能不能请你稍等一会，我还有一桌客人，我不会让你白等，我可以出钱的。”
戚兮笑：“反正都要吃饭，如果菜出的快一点就更好了。”
闻着香味，戚兮更饿了……
刚走出厨房，就看见了郁琰。
“你怎么来了？”
郁琰言简意赅的回答了两个字，“找你。”
“啊？”戚兮有点摸不着头脑，“找我有事？”
“大家以为你迷路了。”
“哦……”
戚兮也意识到，她出来的是有点久了。
她沉默的跟在郁琰身后，保持着一定距离。
要上楼梯的时候，郁琰忽然停住，“你刚去厨房，有事？”
这些天，戚兮也从邢君彤嘴里对郁琰了解一些。
根据邢君彤和奚灵对郁琰的评价来看，郁琰可不像是个好事的人。
她蹙了蹙眉头，“跟你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我们两个似乎没什么可交易的。”戚兮断然拒绝。
郁琰道：“倒也不必拒绝的那么快，先听听再说。”
“嗯哼？”
“你缺一个司机，而我，需要一个借口挡酒。”郁琰说道，“刚好，可以互相帮助，考虑一下？”
因为要帮鲍余的忙，戚兮肯定要比大家离开的晚。
她没驾照，邢君彤这几天有事，昨天下午把她送来剧组就走了，她确实没司机了。
可她总觉得眼前的人太神秘，不想有太多的交集。
“我可以打车。”
郁琰轻笑，“吃完饭都十二点了，你确定你能在这个地方打到车？”
“……”
他们开车过来的时候，过了一个长长的胡同。
附近真的不像能打得到车的样子。
“你好像对我很防备。”郁琰缓缓出声。
“只是不熟。”戚兮看着挡在楼梯口正中间的郁琰，催促道，“还不上去吗？”
“我在等你点头。”
郁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大有一种戚兮不答应就不让路的意思。
戚兮想，反正还有几个月的时间要做同事，坐个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才轻点了下头，“好，可以让开了吧……”
郁琰往侧面让了一步，贴墙站立。
等戚兮走过，他的眸中才漾出一点笑意。
果然，还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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