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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安显然没想到在这里能碰见戚兮。
他讪笑两声，“是挺巧的。”
随即收起笑容，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道：“我来办差，还希望戚兮姑娘不要阻拦。”
还不等戚兮说话，老头鬼就哆哆嗦嗦的开了口，“无……无常大人，您是不是搞错了？我的探亲假过了今晚才到期呢？”
说着他递出一个小牌牌。
无安查看了之后，又递还给他。
“是还有几个小时，别忘了准时回去。”
老头鬼站得笔直，“您放心，这是我第五个探亲假，知道规矩。”
无安点头，“那就好，顺便提醒你一句，近日来有厉鬼恶鬼出逃，回去路上小心避开，别被当了食物。”
“啊？”
老头鬼瑟瑟发抖。
恶鬼厉鬼多在十八层地狱，平日里在地下，他们是碰不上的。
真要碰上了，他还真的害怕。
戚兮轻蹙眉头，问：“鬼差大人今晚还有事吗？”
无常拿出手机，翻看了几下，“一会儿还有个魂儿要勾，我先走了。”
“等一下。”戚兮连忙叫住他，“能不能拜托鬼差大人一件事情？”
“什么事？”
“办完差能不能回来带着鲍老伯一起走？反正都要回去的。”戚兮眸子亮晶晶的，好像一汪清水一样。
无安在心底里默默叹气，这么多年不见，戚兮即使完全没有之前的记忆，使唤他使唤的还是这么顺手……
他撇了撇嘴，还是应承下来，“两个小时后，在这等我。”
戚兮瞬间开心起来，“多谢鬼差大人了。”
无安离开后，鲍余惊得张大了嘴巴。
“现在下面也这么现代了？工作内容竟然在手机上都能看了！还有探亲假？”
他说着，转头问老头鬼，“爸，您以前也回来过？”
“嗯，没年……”
老头鬼正说着，十五分钟的时间就到了。
老头鬼消失在鲍余的视线里面，声音自然也是听不到了。
鲍余茫然的看向戚兮。
戚兮帮忙转达了老头鬼的话，“他说，是他生前做的好事积累的功德兑换的探亲假，一年有三天，平时都是选在忌日那几天回来，今年排队排的久了，耽搁了几天。七月十五鬼门开的时候，他也回来过几回……”
“啊……”鲍余呆呆愣愣的听着，世界观几乎都被刷新了。
戚兮提醒，“不是要给你父亲做饭？时间可不多了。”
“两个小时，够了。”
鲍余挽起袖子，麻利的开始干活。
而老头鬼也没闲着，围着戚兮问东问西，“你多大年纪了？有男朋友吗？想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啊？”
此刻，某个正在车上等戚兮的人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老头鬼笑眯眯地继续问，“你觉得鲍余怎么样？长得不算差，还会做饭……”
老头鬼越说越离谱，戚兮连忙打断，“鲍老伯，我下山是找人的，没想其他事。”
“哎，好吧……”老头鬼颇为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怕再被追问，戚兮连忙道辞，“鲍老伯，我明天中午还有事，就先走了，再见。”
“再见，有时间常来吃饭呀！”
“好。”戚兮又朝鲍余摆摆手，“鲍老板，再见。”
鲍余连忙道：“这边没有车，要不要稍等一会，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门口有人等。”
老头鬼瞬间了然，看着戚兮离去的背影连连惋惜，“难怪呢，原来刚才一起下楼的是男朋友啊，看来鲍余是没那个福气了。”
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鲍余动作麻利的准备了四菜一汤。
摆放在老头鬼的牌位前，点上一支香。
他深呼吸一口气，道：“爸，吃饭了。”
香的烟气原是飘散着的，一瞬间聚成一缕，鲍余知道，他爸爸来了。
戚兮走的时候给他留下一张符纸，只有十五分钟的时效，他不舍得用。
等着时间差不多了，才用上。
睁开眼睛看见老头鬼的瞬间，他禁不住笑了。
老头鬼的吃相算不得好，狼吞虎咽的，吃鸡腿的时候甚至直接用手抓的。
鲍余记忆中，父亲总是威严的，甚至很少笑。
他长这么大以来，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一面。
“爸，味道怎么样？”
老头鬼啃完最后一口肉，餍足的打了个饱嗝。
“好吃。”
鲍余被夸奖之后笑的像个被表扬的孩子，咧嘴嘿嘿笑了两声，“下次你回来，我还给你做饭吃。”
老头鬼深深地看着鲍余，轻叹一口气，“我以为……你不喜欢做饭……”
鲍余道：“我有一段时间，真的恨死了你，恨死了这方灶台。你去世之后那段时间，我整整一个月都没碰刀，可吃了几天外卖之后，总觉得哪里空了一块……”
他抬眸，眼圈又一次泛红，“爸，我真后悔啊，如果那时候能不那么别扭，能把所有事情都说开，我们爷俩是不是也能一起研究菜谱？”
“是我的思想太守旧了，还是你们年轻人知道变通，我为以前说话的那些话，向你道歉。”
“爸……”
无安到达的很准时。
老头鬼缓缓勾起唇角，“你很棒，我因为有你这个儿子而骄傲。时间到了，我该走了。”
老头鬼朝着鲍余挥了挥手，缓步走向无安。
这一次，他的心事终于了了，再也没有任何遗憾……
戚兮从一上车就开始睡觉，一路上没有跟郁琰说一句话。
她觉得她跟郁琰似乎也没有什么可闲聊的。
迷迷糊糊中，她竟又梦到了那天晚上的梦。
“阿兮，你这么抱着我，我们可哪儿也去不了了……”
“……”
戚兮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着自己不平稳的呼吸。
这个梦只一个月多前做过一回，中间再也没做过。
怎么今天又开始了？
看着驾驶位上认真开车的郁琰，戚兮似乎明白了些。
看来是又遇见了郁琰，刺激她想起了那天晚上的?迨隆
戚兮用力的揉了揉太阳穴，移开视线，看向窗外。
还好，他们已经到了酒店外，不用再跟郁琰同处一车。
车子缓缓停下，酒店门口站着的一个人大步的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走过来，气势汹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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