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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预料的话，这就是神剑给她准备的幻境考验。
雾气逐渐淡化，姜妤看到了迷雾后的场景。
是阖家欢乐的一幅图景。
除了角落里的小女孩，一切都是完美的。
姜妤看着自己缩小了一圈的手，以及身上褴褛的衣衫，大概猜出来了这个时间点。
还挺会挑时间点的。
姜妤抬起头，看过去的时候，方才还欢快着的氛围逐渐凝重了起来。
一位妇人最先开了口：“我是她的姑母，妤儿应该同我走！”
“别以为我不知晓，你不过是觉得妤儿有洞察之眼这样罕见的天赋，所以才与我们抢夺抚养权，妤儿母亲生前与我来往最密切，妤儿应该由我来抚养！”
“闭嘴，妤儿小时候还被我抱过，她一定是喜欢我这个长辈的，你们都不尊重孩子的意见吗？”
“够了！你们真的在意妤儿的话，就让妤儿自己选择和谁走！”
一道苍老的声音打破了僵局，场面陷入了沉寂。
姜妤被仙仆带着往前走了几步，她抬起头，和在场所有人对视了一眼。
所有人眼里都是虚假的情感。
姜妤记得的，这是她五百岁那年，父母双亡，而她觉醒了先天天赋洞察之眼，随后便引来了这些人。
他们个个虚伪到了极致。
在没觉醒天赋前，她过着堪比流浪的生活，神界所有人都耻笑她。
可如今呢？！
姜妤在内心嗤笑着，再次仰起头时，对上的便是一双温和的眼眸。
这双充满了慈爱的眼，姜妤一辈子，下辈子，永远都不会忘记！
“妤儿，跟姑母走吧。”姜芙虞扶了扶鬓边的花钿，笑容温和，“姑母从前对你是极好的，对不对?”
上一世，姜妤便是被姜芙虞这模样给骗了。
她随着姜芙虞走了，却没想到，这位好姑母囚禁了她，企图把她的眼睛给自己的女儿换上，甚至要她卖身给一位老翁！
姜妤想尽一切办法逃出了那里，一步一个脚印，成为了审判之神，在诸神之战中不幸重伤，一个不慎，被姜芙虞的女儿推入魔窟，这才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
这一次，即便是在秘境中，她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她半分！
姜妤扫过在场每一位露出贪婪之色的人，抬起小脸对着姜芙虞笑：“姑母，我跟你走！”
姜芙虞面露喜色：“好，好孩子，姑母这就带你回去！”
姜妤面前的场景又在飞速变化中。
在昏暗潮湿的地牢中，姜妤的视线逐渐模糊，她看到了妇人尖锐的下巴。
“姜妤，你这双眼睛真是不好剜！”姜芙虞咬着牙，丢下手里被磨得尖锐的石片，越发生气。
姜妤想起来了。
姜芙虞着急着想把她卖给那位老翁，又不愿意放弃她这双眼，于是着急之下，开始尝试用各种硬物与法器来“凿”她的眼睛。
不过，由于洞察之眼的特殊性，这只能暂时影响她的视力，并不能直接剜下她的眼。
“姑母，您过来些。”姜妤扯动手上的锁链，“我告诉您，这洞察之眼要怎么撬下来。”
姜芙虞犹豫着，没有马上凑上前。
“你这小贱蹄子，在酝酿什么?”姜芙虞留了个心眼，“又想偷袭我，然后偷跑出去?”
“呵，你可别想了，你这克死父母的货色，也只配嫁给东南山的山神罢了，指不定幸运些，那山神死得早，留下的东西可都归你了。”
“姑母对你已经够好了，你表姐要嫁给神君，还差些资格，而你……为什么不能知恩图报一些，将眼睛送给你表姐?”
姜芙虞理所当然地说着，却没注意到少女的眉眼愈发冰冷。
送?
“好啊，姑母，你过来，我教你如何才能剜下我的眼。”姜妤伸出手扯住了姜芙虞的手。
姜芙虞迟疑了下：“你说真的?”
这小贱蹄子跑出去三四次了，这次怎么那么听话?
“真的哦。”姜妤一字一字地吐了出来。
姜芙虞心生怪异，她在周身筑起了一道灵气屏障，还是抱着希望，缓慢低下了头。
少女的嗓音轻盈如梦中的呓语：“我告诉您，只要这样，就可以轻松把眼睛挖下来了哦……”
“这样是什么样，你别糊弄我！”姜芙虞皱起眉头，正要揪住姜妤的头发发泄一遍，没想到姜妤退开了些距离，让她扑了空。
姜芙虞面色一僵，急火攻心，正要狠狠教训她一顿，少女却一下扯断了锁链。
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找来的缚仙索，只一下，便被扯断了！
姜芙虞愣住了，而少女却突然笑了笑。
“看来，我没有猜错。”她昂起头颅，擦拭着脸上的泥垢，呢喃了一句。
姜芙虞不明所以，却见姜妤抬起了手，猛得一下摁在了她的后脑勺处。
姜芙虞的脸和大地来了次亲密接触，她的左眼被狠狠砸在了那片尖锐的石片上，她禁不住惨叫出声。
“啊！”
少女轻盈的嗓音又响了起来：“您看，就是这样。”
姜芙虞禁不住颤抖着身躯，下一刻，她只觉得头皮一疼，头颅向后仰去。
尖锐的疼痛使得她身躯抽搐，她左眼还在往外流着血，她捂着眼睛，呼吸沉重而急促。
少女漫不经心地问：“砸在石片上，是不是很痛呢？”
恶魔！
这个恶魔！
姜芙虞颤抖着身躯，恐惧，愤怒，这些负面情绪一下涌上心头，占据了她所有的想法。
不，不会的，姜妤没有正式修炼过，不可能有这么强的力量的！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姜妤又扯了扯她的头发：“姑母，您说，您这双眼睛，如果给您的女儿换上，是不是……很棒呢？”
“不！”姜芙虞尖叫出声，“我不要当瞎子！”
姜妤的视线逐渐恢复了清明，看着正在抽泣的姜芙虞，蓦地笑了：“你说，你不要当瞎子?”
姜妤甩开手，姜芙虞的右眼也狠狠被撞在了石片上，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
少女缓缓笑道：“不巧，我这人，从来不喜欢顺从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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