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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猛得传来一阵声响，打破了这安详宁和的一幕。
姜妤侧目望去，门边渗透进一些黑色的液体，混杂着鲜红的血液，瞧上去尤为骇人。
路雪霜打开门，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抵住门，匆忙道：“姜妤，你快带着老会长离开！”
“路前辈，老会长他……”姜妤欲言又止。
路雪霜目光扫过床榻之上的老者，不必再说，她也知晓了事由。
她眼中闪过悲痛，但这悲痛没停留多久，便被一抹坚定取代：“你走吧，我替你挡着。”
姜妤立在原地，路雪霜头一次对她吼出声：“走啊！”
这傻孩子，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前辈，我……”姜妤垂下眼睑，抿住双唇。
路雪霜眼里闪烁着泪光，语气却格外坚定：“我自小便在天师会长大，我不能抛弃这里，更不能离开老会长，这是我的选择。”
姜妤不能死在这里，绝不能！
路雪霜眼眸猩红：“我一个地阶天师，也早已到了屏障，你不一样，测灵时我便与你说过，你是传说中的洞察之眼，你有大好前程，不能葬送在这里！”
姜妤沉默了。
留在这里，只会给路雪霜添麻烦。
路雪霜的精神值高达两万，她都如此慌张的事情，不是她能解决的。
“路前辈，珍重。”姜妤抱拳，拉开窗户，跳下了窗台，郑重地道别。
落地后，姜妤仰起头再看向那扇窗户时，只见到女人纤细的手合上了窗户，在合上窗之前，路雪霜低下头，和她遥遥对望一眼。
姜妤凭借着出色的视力，辩出她微张的唇瓣里吐出的话语是——
“前程似锦。”
路雪霜坚毅的眼神被合上的窗给遮挡住了，姜妤再也看不到她的脸。
黑色的液体从窗户的缝隙流下，姜妤环视一眼四周——今日的天师楼附近没有行人。
她手里召唤出赤霄，赤霄催促道：【快走吧，这里不安全。】
“嗯。”姜妤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看到窗台上那一滩叫嚣着却没有追下来的液体，蹙着眉头。
果然，她最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是一场……让人恐惧的风波。
她燃起传送符，赤霄却猛得震动起来：【我察觉到一股气息，好诡异……?过来了，我们快走！】
??
蓦地，少女的笑声在她耳边响起：【桀桀，跟我一起沉溺呀，你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痛苦呢？】
【为什么呢……为什么我没办法完成，你不过是一具凡人之躯——】
少女的语气变化得极快，这抓狂的尖叫声让姜妤的疼痛更加深了几分，她快速燃烧起传送符，眼前的空间开始变换。
一道沙哑的嗓音打破了这一切，萧煜书的嗓音温和：“妤儿，过来。”
“别用传送符，会招惹来不好的东西。”身着银袍的少年缓缓走了过来，薄唇微勾，“我带你走。”
他眼底荡漾着笑意，周身的暴戾气息全无，只剩下温和的气息。
姜妤没动，他便露出失落的表情：“你怎么连我都不要了呢？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姜妤却只是冷冷地打断了他：“你装的一点都不像他。”
“嗯?”少年歪了歪头，“妤儿，你在说什么?”
姜妤握紧了手里的剑，抬起手，剑气锋芒飞速击向眼前的少年，玄铁上折射出她眼底的寒光。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面前的少年化作一滩黑水，翻滚着，“这一局，你注定破不了，为什么不跟我走呢？”
“让我吃了你吧，你好香……”
黑水蠕动着，嗓音变得粗噶，它缓缓靠近，姜妤忍着恶心，又是一剑，将它击飞出去。
赤霄震鸣着：【怎么办，我真的砍不死这个东西……】
“闭嘴！”姜妤燃尽了手里的符咒，攥紧双手，“我们可以杀出去！”
面前出现了虚空的裂口，姜妤迅速虚空，那黑色液体叫嚣着，却被屏障挡在了外面。
先回学院，再做打算。
姜妤敛了敛眸，被虚空之力推着前行，心脏却极其不安地在跳动着。
她不能退缩。
路雪霜不能平白为她牺牲，那些人不能就这样被卷入这些事件之中，却没有结果……
心脏依旧是剧烈地跳动着，为了再快一些，姜妤孤注一掷地将所有灵力都融入了新的传送符。
面前的空间开始扭曲，黑暗的虚空被破开，传送符开始起效。
快出虚空了！
眼前出现了凌云学院大门的场景，姜妤探出手，即将触碰到门框的那一刻……
“刺啦——”
零碎的星点在虚空的尽头亮了起来，灼热而刺痛的感觉蔓延在手臂之上，姜妤却顾不了太多，正欲翻身出去，整个空间却传来一股恐怖的威压。
眼前凌云学院的大门崩塌成了碎屑，姜妤面前的事物扭曲着，黑雾缭绕，遮住了虚空之外的世界。
姜妤捂着被摩擦出鲜血的手臂，孤注一掷地将再次所有灵力传入了新的传送符中。
她要，再打开一次这虚空！
可腹部突然传来剧烈的痛感——一只手穿透了她的腹部，鲜血顺着那纤细的手下流，姜妤勉强侧过头，看到的文字都是未明。
【姓名：??
种族：圣族分身
精神值：???
罪孽值：???
恶意值：???】
那人穿着黑色的斗篷，隐约看得出来是一个身形偏高挑的少女，而她的手，径直穿透姜妤的腹部，血液顺着她的手臂往下滴落。
少女抽回手，姜妤隐约听到少女如泠泠泉水般的嗓音：“没有人可以阻止我的计划，包括你。”
“噗嗤”一声，姜妤转动手里的赤霄，插入了那位少女的体内。
少女怔然，却又轻轻一笑：“这柄剑，你用得可还习惯?”
剑尖刺穿了她的身体，鲜血顺着剑尖蜿蜒下流，她却像是未曾察觉到痛楚，蓦地握住剑身，将长剑抽出体内。
她周身围绕着黑雾，连同周围的空间都被扭曲，腹部的伤口迅速愈合。
“说实话，我很意外你还有力气给我来一剑。”她轻轻一笑，“你的成长速度让我意外，你有资格做我的朋友，不过可惜了……要怪，便怪你是姜妤吧。”
“长眠在虚空之中，想来也寂寞，这柄长剑你便继续拿着吧。”
“哒哒”的脚步声来袭，一道暗色流光击在她身上，冲破了她的胸膛，虚空之中所有的灵气都在颤栗。
鲜血横流，姜妤闷哼一声，抬起手，握住了赤霄的剑柄，艰涩地吐字：“你……或是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那少女拉低了斗篷，那金色的眸子里显出几分淡淡的笑意，似是嘲讽般，落到了她手里的剑上：“或许，你问赤霄，还能问出更多答案。”
赤霄?
原来是局中局……
姜妤将最后的视线投给了赤霄，他抖了抖身躯：【我，我真的不知道……】
“你另行认主吧。”姜妤嗤笑一声，赤霄被她用最后的力气甩到了虚空之壁上。
黑袍少女立在原地，走近几步，手探了探姜妤的鼻息，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姜妤已死，任务圆满完成！”
她恣意地笑着，笑得花枝乱颤。
她的计划，一定可以……
少女还未从欣喜中回过神，趴在地上的姜妤蓦地睁开了双眼，一道流光闪过，那柄被抛弃在一边的长剑争鸣一声，穿透了少女的脑袋。
少女尖叫着，扭曲化为了一缕黑烟。
【嘿嘿，我配合得不错吧？】赤霄得意洋洋地晃了晃剑身，【方才我装得像不像?】
姜妤不语，缓缓垂下了头。
【喂，你别装啦，那个人的分身都散了……】
【姜妤?！】
【你醒醒啊，怎么和我解绑认主封印了?你死了我怎么和萧煜书那个变态交代啊！】
【姜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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