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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氏立在殷芷屋里对着她捶胸顿足地说道。
“你是从我小奶大的，一直性情柔顺，合家里的人只有称赞你温良贤淑的，老太太更是一句重话都没说过，我不过回家几日，怎么就会有如此的祸事。”
殷芷自来是由着胡氏的，随她怎么说，殷芷只是充耳不闻的样子，靠在踏上，自在看书，只等她说完离去，也就是了。
谁知胡氏话锋一转，又道：“这事不为别的，肯定是和表姑娘有关，自从那个表姑娘主仆来了以后，家里就不安生，这种小地方来的就是上不得台面。我就知道，定然会有事发生，如今可好，她自己也就罢了，可恨是连累了我们姑娘。”
殷芷听了这话，放下了书，郑重对胡氏道：“妈妈慎言，柔妹妹纯良聪慧，断然不是你口中所说的上不得台面。”
胡氏向来知道殷芷木讷，也从来未驳过她的话，没想到会为了颜雪柔顶撞于她。
只是她向来在殷芷面前跋扈惯了，也是欺负殷芷好性儿。越发来了气，只喝斥道：
“姑娘你还年轻，懂得什么，这样的女孩儿我见多了，这个表小姐来了京都，进了我们殷府，不就是想攀上个高枝，乌鸦变凤凰嘛。”
“她现在哄骗了你，只挑唆着你把衣服首饰送与了她，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门，压过了你，可不就是她出挑了。”
殷芷是个锯了嘴的葫芦，此时又急，只说着：“不是，不是，是我送她的，怎么，怎么——”
胡氏只自顾地往下说：“姑娘那件蜀葵荷花襦裙是送了她吧，打量我不知道呢，姑娘还没上过身，她就好意思拿来穿上，真是好大的脸面！”
殷芷急得脸都红了，只是从来未斥责过胡氏，只说不话来，丝儿这时进来：
“妈妈别急着给表姑娘泼脏水，这条衣裙是姑娘让我拿来给颜姑娘的，只是为了过节应个景，颜姑娘可从来没跟姑娘要过什么东西。”
胡氏一蹦三丈高，跳脚地叫道：“我就知道是你这个死丫头干的好事，平时里只撺掇着姑娘与我生分，你好在这屋里摆起小姐的款儿来了，我呸！你别做梦了，你奶奶我让过谁，敢要我的强，信不信我把你拉出去，给你配个小子，再不好立时发卖了你。”
丝儿听她说得如此粗俗，什么小子发卖的，禁不住哭了起来。
胡氏见她们主仆一个急得说不出话，一个哭得发不出声，越发得了意。
“这毓绣阁里哪样事情不得靠我来操持，你们吃的用的，哪样短了你们的，要不是我时时拿出自己的体己来贴补，大家早喝西北风去了，还有你们什么事。”
“表姑娘自来了以后，哪样东西不是用的姑娘的，她们倒好，仗着颜夫人，只舔着脸要吃要拿的，我这里不知道填补进去多少？我真算起来，大家都别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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