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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温妍摸着墙，手指弯曲敲了敲，“这好像是实心儿的，那我们怎么回去？”
顾泽看了一圈儿，目光忽然锁定在一处被藤蔓遮挡住的地方，只见那枝条在风里飘动着，露出一侧与墙面不同的色泽。
他们两人走到藤蔓前，那藤上的叶子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竟也生长得很茂盛，厚重到要拨开几层才能窥见一斑。
直到藤蔓向四周被拉扯开，只见一处半个人高的暗门逐渐浮现出来，呈现在他们眼前。
温妍惊得连腿疼都忘了，啧啧惊奇：“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山洞竟然还藏着这样的地方。”
“也许是哪位退隐的高人留下的居所。”
“不会吧。”
顾泽偏头看她，好奇问：“为何如此笃定不会？”
温妍撇嘴：“怎么会有高人把出去的路给封死了呢，你说对吧？”
两人四目相对，顾泽率先收回目光，将她拉到身后，长剑注入内力破开暗门。
随着这道被尘封了数年的暗门落下，这方隐蔽的天地也完全暴露在了两人眼前。
里侧和外侧并不相同，这处地方更像是一个居所，只不过因为许久没有人居住而生了灰，四面的墙壁上还刻着许多练剑修习的内功和心法。
他们头顶高高悬挂着一簇红火，照亮着这片空间，火光经久不灭，谁也不知道究竟燃了多少个年头。
“我第一次见这样的地方。”
温妍摸着厚重的墙壁，感受着手下每一寸图案凹进去的缝隙，心中竟泛起几分凉意。
顾泽走到卧榻旁边，只见那榻上的被子乱乱铺在上面，好似遮住了什么东西，而正中间位置却露出一截白骨，叫人不难看出这里面埋了什么。
他一顿，转身寻温妍，见她还盯着墙上的壁画看，咳嗽一声。
“过来这里。”
“怎么了？”
温妍擦了擦脸走过去，目光落在卧榻上，看清了那凸起的被子，吓得眼睛都瞪大了，连忙往顾泽身后窜。
天菩萨！
这里面会不会有活人？！
她被自己的脑洞吓到了，双手拉着顾泽的手臂，哆哆嗦嗦问:“这里边儿是人吗？”
顾泽颇有些好笑：“是人，但也不能说是人。”
他也不废话，上前就拉开了被子，那具白骨就这么暴露在了两人的眼前，他双手呈交叠状放在胸前，看起来倒像是寿终正寝的模样。
顾泽只看了一眼就确定这是个男人。
只是怎么会有人在这个地方甘愿死去，还在墙壁上刻下了这些看起来奇奇怪怪的东西呢？
本来就狭小的空间里还多了一具白骨，温妍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时不时就要看看身后，生怕再窜出来个什么玩意儿。
顾泽看她那草木皆兵的样子，心里感到一阵好笑。
“英雄寨的大当家也会害怕？”
“是人都会有怕的东西。”温妍理直气壮，和他说话少了点害怕:“楼主，这墙上的东西你能看懂吗？”
她手指着一侧，有几行小字刻在上面，笔风苍劲有力，一眼便能看懂。
顾泽只扫了一眼:：你看不懂？”
温妍尴尬道：“我不怎么识字诶。”
她从小在英雄寨长大，手里干的那都是男人做的活儿，劫富济贫当然不在话下，但舞文弄墨就差了点，勉强能写写自己个儿的名字都不错了。
顾泽无奈摇头，只好一一为她答疑解惑，这墙上原本是刻着一种独门的武功绝学，不但能提升内力，还有疏通堵塞经脉的奇用，记载到一旦修习此种心法，不过一年必然天下无敌。
只是这种功法在江湖上闻所未闻，顾泽自诩无所不知，可也没想到有哪位高人创过此种诡异武功。
他们身后这具白骨究竟是谁？
这墙上的功法又是谁刻上去的？
种种问题盘亘在脑子里，温妍直盯着墙上的画，越看心里越毛。
“你还记不记得唐家被灭门的事情？”
顾泽偏头看她，“自然知晓，你那日护着的人不就是唐家少爷吗？”
温妍拍了拍脑袋，诧异道:“灭唐家满门的人指明要那本武林秘籍，我听新火说过秘籍的功法作用，你不觉得跟这墙上写的简直一模一样吗？”
她将唐新火所描述的一一列举出来，竟都和这墙上写下的文字高度重合！
那一瞬间，有种难言的惊悚感遍布全身，唐家主是怎么拿到的武林秘籍？
“也许，唐家主多年前曾经无意中到过此处。”顾泽紧紧盯着棋盘上的黑白两子，沉声说道:“就像你和我一样，也是无意中被漩涡卷进来。”
“你的意思是，那唐家主记下来了这里所有的招式，然后——”
她没说完剩下的话，目光缓缓落到那具白骨上，细思极恐。
顾泽却摇了摇头：“并不全是这样，多年前的事情你我不可能知晓得一清二楚，不可妄下定义。”
前尘往事都已烟消云散，那些留下来的东西便是最好的解释。
温妍念了几句阿弥陀佛，默默翻起了这里的东西，一处暗格下藏着几页薄薄的纸，落了尘土，字迹有些模糊。
她细心吹掉灰尘，小心翼翼抖开放在桌子上，唤了顾泽过来。
“快看看这上面写了什么。”
顾泽坐了下来，仔细看去。
“久居多时，心中略有沉闷，不想却能遇到知己，相伴数日，实乃吾之幸。”
“吾时日无多，愿将心法赠予唐家主，只望挚友一世安康。”
“清风徐来，吾当离去。”
短短几句话，却道尽了这一生。
唐家主年轻时曾因一次截杀无意中来到此处，与这位高人一见如故，双方皆赏识彼此的才华，犹如高山流水遇知音。
然相逢终有时，唐家主养好伤便提出离去，离别之际高人无以为赠，只将那耗尽了他半生心血的功法赠予了唐家主。
温妍静默了片刻，语气中似有几分感慨：“数年后，这功法竟在江湖上引起了轩然大波，还让无数人为之争抢。”
顾泽放下薄如蝉翼的纸，“总会有心术不正之人危害江湖，只是这手段实在太过卑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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