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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他不敢有丝毫怠慢。
刚在等候区坐下没多久，他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容也走进了办公室。
“柳如影？”
他眸中满是讶异。
听到有人叫她，柳如影这才注意到了姜宴。
她对姜宴还是有印象的，且还很不错。
毕竟两人同为五大世家的儿女，且在姜宴长得也不错，也不像她众多追求者那样奴媚。
只是当初她和姜烟不合，和姜宴也就没有多少接触。
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姜烟被姜建华赶出了家门，是死是活也不一定，且柳家现在和姜家一样，因为风皎皎处境艰难，可谓是同病相怜。
想到柳德忠之前的所作所为，柳如影眸光微动，一个想法顿时在脑中浮现。
或许，她是该给自己多留几条退路了。
她痴恋了墨临渊前半生，结果换来的却是家族差点覆灭，她是时候该醒了。
于是她的唇边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主动上前和姜宴搭话道：“姜宴？你怎么会在这？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面对柳如影如此热情，姜宴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想。
毕竟现在姜家如此局面，旁人也没什么好图的。
再加上他和柳如影一样，亲眼见识了柳家的落魄之后，颇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也就没有隐瞒她什么。
“我在这等白逸。”
“白逸？他也在这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他？”
柳如影听到这个名字眉头瞬间蹙起，她对这个人可没有什么好印象，因为白逸从来没有掩饰过她是风皎皎狂热粉丝的这个事实。
而她和风皎皎不和的事情现在也是整个圈内皆知，要是让他知道她在这儿，免不得要被对方找麻烦。
“你在这很久了？”
姜宴听出柳如影的言外之意故而更加讶异了。
“是啊，我来了有一个星期了。”
柳如影因为有意想要和姜宴走近，这会儿自然急着想要在对方面前刷好感。
退一万步说，万一到时候她在国际联盟落选，她宁愿嫁给姜宴，也不可能嫁给那个死胖子！她未来的丈夫，一定得是她自己选的！
“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一定不能告诉别人。”柳如影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
姜宴看着她这模样，刚想说她要是不说也罢，对方却没有等他回答，直接凑近他道：“我现在是国际联盟的预备成员。”
“预备成员？”
姜宴这是真没想到。
他自然知道这代表了什么，若是柳如影通过考核成为国际联盟的正式成员，那么柳家想要翻盘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让他不解的是，柳如影现在可谓是已经臭名昭彰，国际联盟又怎么会选择她做预备成员？
看到姜宴脸上浮现出的诧异，柳如影只当对方是被自己的身份惊到了，很是满意的抬高了下巴，仿佛又重新拥有了骄傲的资本。
就算风皎皎再厉害再得人心又怎么样？只要她现在好好表现，一旦等她转正，那些本该向风家倾倒的世家，只会乖乖的重新投靠到她柳家门下。
届时，就是风皎皎的死期！
还没等到她畅想完未来，耳边就传来上级不悦的训斥声。
“柳如影，你的活干完了吗？马上就到上班时间了，洗手间还是那么乱！别到时候影响了同事们上班的心情！”
听到这个声音，柳如影脸色一变，立即从椅子上起身。
“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情要先走了，下次有空再聊。”
她佯装镇定的和姜宴打了声招呼，随后不等姜宴回复，便匆匆的跑走了。
“洗手间？”
姜宴看着柳如影匆匆离去的背影，再想到她刚才说的话，越发觉得事情有点诡异。
一个国际联盟的预备成员会被分配去打扫洗手间吗？
“你来的很早。”
没等姜宴想出个所以然来，白逸的声音已经在他的头顶上方响起。
姜宴抬头，就看到白逸正一脸戏谑的看着自己。
他连忙起身，看着白逸这幅表情，显然是看到了自己刚刚和柳如影交谈的画面。
他深知对方对风皎皎的崇拜程度，连忙解释道：“我和她只是恰好在这里碰上，打个招呼而已。”
“随便吧，反正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白逸耸了耸肩，对他的话显然是不信的。
姜宴有些焦急，还想要解释，就听他道：“‘凤凰’已经在办公室里等着你了，你在这里和我多耽误一秒，和‘凤凰’谈话的时间就少上一秒。”
闻言，姜宴立即闭上了嘴，直接道：“还请白逸先生帮忙引路。”
还算是识趣儿。
白逸在心里冷哼一声，当先走在了前面。
只可惜怪他眼神不好，放着自己这么有本事的亲妹妹不要，偏偏要去帮着自己的那个假妹妹。
如若不然，怎么会落到今天这幅田地？
两人很快就来到一扇磨砂的玻璃门前，门的旁边有个门锁，白逸先是验证了指纹，而后再度识别了瞳孔，门才在两人面前缓缓开启。
看着白逸的这一番操作，姜宴就已经很是吃惊。
等到他跟着他身后走进这扇门的时候，眼前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认知。
这扇门里办公的人不多，但电子设备却多的惊人，更是有一个智能机器人在满场跑着给里面的人端茶倒水。
尽管他不懂这些最前沿的电子产品，但是却也有所耳闻过，就例如被其中一人踩在脚下当脚垫的那台电脑，正是国际上前两天刚刚出来的新品，一台主机售价就高达七位数！
这才是国际联盟真正的办公区！外面的那些办公人员只是掩护！
“不该你看的就不要瞎看，当心你的眼睛会瞎。”
察觉到姜宴在四处张望，白逸当即出声警告。
里面有的人在白逸进来之后眼都没抬，有的看到他的人则是在他路过的时候朝他点了点头，白逸亦是点头回应。
也就在这时，姜宴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一个事实。
既然白逸能够为自己引荐凤凰，那么他自己又是什么身份？
那可是凤凰！是国际联盟最核心的成员！普通的人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他！
“白逸先生，我想请问您——”
“凤凰就在里面，有什么话等你出来再问也不迟。”
白逸没有给他解惑的机会，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不知为何，站在这扇门前，姜宴的第六感却在这时发出了警告。
让他失去了推门而入的勇气。
“怎么？你这是怕了不成？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白逸见他竟然在这个时候犹豫了，语气一下子变得十分不悦。
要知道，今天他见凤凰的这个机会是他冒着被凤凰怪罪的风险给他的！
本来凤凰想见的人就是他，但是为了给自己的女神出口气，他还是铤而走险的这么做了，可姜宴现在居然犹豫了？
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不想见那就走吧，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耗着！”
白逸看了眼时间，再过一分钟就八点了，他可不想因为迟到被凤凰怪责。
“没有，我只是有些紧张。”
眼看着白逸冷脸，姜宴立即压制住了自己心里莫名泛起的那番情绪，握住了门把手，鼓起勇气推门而入。
眼看着门在自己的眼前关上，白逸立即像一只无尾熊一样贴在门上想要偷听里面的情况。
可惜，隔音效果太好，他连个屁都听不到，反而招来了办公室里其他同事异样的目光。
他立即站好，伸手摸了摸鼻子，忐忑的等待着结果。
这边，姜宴一进门就被眼前的场景再次震慑住。
因为在他的左手边是一块巨大的led屏，屏幕被切割成了无数个等份，实况播放着每个国家的时政新闻。
而除了左手边，其他几面墙包括头顶，则是一个小型的海洋馆，里面有各式各样的海洋生物，甚至还放养了一条小型鲨鱼。
他站立的右手边，则是放置了一方檀木书桌，以及一张几乎等人高的老板椅。
这会儿，老板椅正背对着他坐着人，那人似乎在翻看着什么资料，寂静的空间里只剩下纸页翻动的摩挲声。
姜宴通过那只翻看资料偶尔从椅背显露出的手来看，只觉得对方手指纤细，骨架娇小，看样子更像是个女人。
他心底的讶异更甚。
鼎鼎大名的国际联盟的凤凰，居然是个女人？
“垃圾。”
“废物！”
“这种货色现在也能进国际联盟了吗？”
对方翻到后面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忍不住的开始爆粗口。
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姜宴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睛一下子睁大，后退了两步。
这声音，怎么这么像是——
“怎么不说话？敢把这些资料交上来，就别怕被骂！白——”
对方的耐心似乎是到了临界限，蓦地转过身来，一双眼睛里都带了几分躁意，却在看到姜宴的那一刻徒然消散。
姜宴看着眼前离自己几步之遥、那张无比熟悉的脸，脸色止不住的发白，身体更是僵硬到了极点。
他的大脑在这一刻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在一瞬间，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绝望。
真正的绝望，就是不能做出任何反应，更不想再有任何挣扎，只想静静地等待死亡的到来。
风皎皎亦在看到姜宴的那一刻很是惊讶，不过却反应极快的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她将手中的那一叠资料扔在了桌上，双手交叠的撑着下巴，玩味的叫了一声：“哥哥？”
因着这两个字，姜宴被狠狠刺痛了一下，随后就见风皎皎轻挑眉梢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事到如今，姜宴已经不指望姜家能够再有任何翻盘的可能。
更多的，他是想让自己死的明白些。
“你是凤凰？”
他看着风皎皎，话语里不带有任何情绪，只是单纯的想要确认这一个事实。
风皎皎闻言只是对他笑了笑，但这已经足够。
姜烟惨淡的笑了笑，点了点头道：“那我知道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因为他知道，这会儿就算他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
单论姜家对风皎皎造成的那些伤害，对方就不可能原谅。
说起来，风皎皎对姜家其实已经很是宽容了，因为若换做是他，拥有和风皎皎一样的身份和能力，姜家怕是现在连个影子都看不到了。
“姜宴。”
就在他的手搭上门把上的那一刻，风皎皎突然叫住了他。
姜宴的动作顿了顿，却是没有回头。
然后他就听对方道：“你可曾后悔过？”
姜宴的身子颤了颤，回头深深的看了风皎皎一眼，几次开口又止住，最后只是道：“对不起。”
事到如今，后悔早已无用，唯有这一声道歉，是他亏欠风皎皎的。
说完这话，姜宴再不停留，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他这么快出来是白逸万万没有想到的，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还佯装无辜道：“怎么？和凤凰没谈拢吗？她不愿意帮你吗？”
“你……是不是还没有见过凤凰？”
姜宴却不知道白逸的心思，只当对方是真的关心他的事情，所以到了这会儿也想好心的提醒他，以免对方步自己的后尘。
“是啊，不过你怎么知道？”
这下白逸是真的诧异了。
姜宴张了张口，却还是没有说话。
他心想，风皎皎应该不喜欢别人插手她的事。
于是只是道：“你得有点心理准备，等你进去就知道了。”
白逸：“？？？”
扔下这句话，姜宴不管白逸是何反应，兀自离开了这间独属于国际联盟的办公室，背影是说不出的颓丧。
办公室里，风皎皎因为姜宴的那一句道歉有着短暂的愣神，不过很快就又缓过神来。
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风皎皎眯了眯眼。
于是下一刻，在门外还看着白逸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的白逸就收到了一条消息。
打开一看，他顿时一激灵。
凤凰：滚进来！
完了！他心里想。
他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尽管不乐意，白逸还是不敢违背凤凰的意思，非常迅速的打开门走了进去。
一边走一边苦着脸道：“凤凰，你听我解释——”
说到一半，他便看到对方熟悉的那张脸，就像被人突然掐住了嗓子般，话音戛然而止，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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