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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皙细腻的脖颈看得人心神荡漾,周围虽无风吹过,却袭来阵阵清香,他知道是原媛身上的味道,这味道让他安心。
他的喉结动了动。
“砰!”一声,子弹划过的声音猝然响起。
原媛后退一步撞进他的怀里,她第一次开枪。
仔细看了半天,她才在人形靶的右肩边缘处发现了半个豁口,子弹应该是擦着边过去的。
“这…算脱靶了吗?”她有些讪讪地问。
岩坤笑起来:
“来,再试一次。”
胳膊开始轻抖,另一只依托的手被她牢牢攥紧。
身后的人仍然护住她的双臂,耳边的呢喃响起:
“对…就这样…别紧张。”
他呼出的风吹在耳边痒痒的,原媛感觉在某一刻,心神似乎被打乱,她偏下头蹭蹭发痒的耳侧。
粗糙的掌心慢慢收紧,扳机扣下,
“砰!”
又是一声金属撞击声响起。
原媛猛一下吃痛,伤口传来撕裂的疼痛。
这次比刚刚准多了,子弹穿过的位置接近心脏。
岩坤卸开后座,检查一了一下弹%匣,他看她脸色煞白,还以为是第一次用枪太紧张,于是上前刮了一下她的脸颊,玩笑道:
“被枪口指着的时候也没见你怕,现在这样就怕了?没事,第一次打偏很正常,多试几次就好了。”
说完将装好的枪递给原媛,示意她再来一次。
原媛心想这话简直是胡说八道,每次看到他拔枪,从来都是吓得转头就想跑,只是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稍微动了动肩膀,原媛疼得暗暗吸气,更别提抬手举枪。
“怎么啦?就说你几句,又不高兴了?”岩坤低头凑到她面前。
原媛把脸挪开,顺手拂去额上的汗。
他以为她真的不高兴了,于是将枪收回去,一边自语:
“你要实在不喜欢就算了,这种东西用不好容易走火,免得伤着你。”
“谁说我怕?”
原媛说着想从他手里拿回枪,谁知他突然将胳膊举高,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她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人怎么看起来……这么贱,不禁又觉得有些好笑。
“干什么?”她佯怒地看着他。
“不干什么,想要你自己来拿啊。”他看看头顶的枪,眼神挑衅,一脸欠揍。
原媛弓起膝盖踢在他腿上,
“我不要了,你自己玩吧。”说完就朝外面走去。
岩坤放下胳膊,一声不响地跟在她身后。
原媛走了几步也发现后面跟着的人,于是冷声问:
“你又跟着我干什么?”
“这里只有一条路,要出去只能从这走,怎么就是跟着你了?”他也学着她的样子气鼓鼓地撇着嘴。
原媛彻底气笑了,
“无聊。”
见她转身又要走,他赶紧从后面揽住她的腰,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我说了给你就肯定会给。”说着把枪放到她手里。
“但是用的时候要小心,这几天有空我就带你出来练练。”
他扳正她的脸,俯身道:
“从来都是我哄你,什么时候你也哄哄我。”
原媛扬起头,笑着叹口气:
“果然东西不是随便拿的,请问岩先生想我怎么哄?”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他收起刚刚的不正经,专注地看着她,
“我在想什么你最清楚。”
原媛脸上的笑凝滞几秒,随后轻轻推开他的手臂,
“走吧,时间不早了。”她按了按他的手,然后朝门外走去。
他突然觉得看到了一点希望,就好像一块坚硬的顽石终于出现一条细密的缝隙,微不可见的光顺着裂缝透出,让他觉得温暖,连梦里的惊悸阴霾都得以驱散。
的确,那些一直摆脱不掉的可怖场景已经有一段时间未曾进入他的梦境。
之后的几天里,岩坤似乎非常忙,有时天不亮就走了,直到深夜才回来。
原媛身上有伤,每天也不大想动,岩坤只当因为上次戴维斯的事还没有走出来,所以对她格外骄纵,她想干什么就让人跟着去,她若不想干什么便让人不需打扰。
这天下午,原媛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懒懒地翻着书,门口响起轻轻的叩门声。
“门没锁,进吧。”原媛还以为是秦清婉。
但门外的人迟迟没有进来,原媛有些纳罕,于是问道:
“谁啊?”
“是我,昂利。”
她从床上起身,打开门,昂利手里提着几个盒子,另一只手还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个小盅。
“这都是什么?”
昂利抹了把汗,将东西摆好放在桌上,喘着气说:
“是坤哥让我送来的,这是椰浆糍,那个是椰子糕,还有椰丝肉骨茶,厨房刚炖的,坤哥说让原小姐少吃点冷的,对身体不好,要吃温和一些的东西,这汤滋补,没事可以常喝,还有坤哥吩咐要是还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告诉厨房,让他们准备。”
自从原媛说过椰浆糍好吃,岩坤便经常差人去买,后来连带吩咐厨房变着花样做椰子,什么椰子鸡汤,椰丝绒糕,导致原媛现在一看见和椰子沾边的东西就反胃。
原媛点点头,半开玩笑地问他:
“他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还说……”
昂利挠了挠头,认真地回想。
说来也奇怪,昂利常年跟在岩坤身边,但性格却完全不一样,他也见惯了他狠戾的一面,做起事来完全不留情面,身边经常气压低得让人有一种莫名的窒息感,可他一点也学不来。
就像此刻,原媛觉得他竟然有点呆,用“呆头呆脑”来形容最合适不过。
她轻笑了一下:
“好了,和你开玩笑的,你去忙吧。”
“哦。”
昂利抹掉额角的汗,习惯性地摸了摸背后的枪,退了出去。
其实他没有什么要忙的,自从上次出了戴维斯那事后,他便被派守贴身保护原媛,原媛去哪他去哪,几乎寸步不离。
不过今天和平时不一样,傍晚,天还没黑,岩坤就回来了。
“咦?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原媛有些奇怪。
他回答得云淡风轻:
“没什么事就先回来了。”
听他这样说,原媛就没多问。
吃过饭后他才注意到下午送来的椰浆糍和炖汤都基本没动。
“怎么没吃?不是最喜欢这些吗,这次做的不合口味?”他用眼神指指桌上的东西。
“喜欢吃也不能天天吃呀,不然再好吃都变得不好吃了。”
原媛想想又觉得浪费,于是象征性地往嘴里送了一口。
“不想吃就算了,早点睡。”
“啊?”原媛抬头看看墙上挂的表,“现在才八点多,这么早就睡?”
他简短地“嗯”了一声,便催促原媛也早点休息。
前几天她身上伤口总疼,又不敢说,岩坤想和她亲昵时被她以不舒服为由拒绝了,他以为是上次的创伤后遗症,也不逼迫她,晚上睡觉时也只是搂着她入眠。
原媛趴了一会实在睡不着,于是轻手轻脚地起来找了本书翻着看,这样一直看到不知几点,才又回到床上困倦地睡去。
睡得昏昏沉沉中,她听见周围传来声音,有抖落衣服的声音,也有水杯与桌子碰撞的声音,声音轻小。
原媛微张开眼睛,看见桌上的台灯开着,昏黄的灯光下有人正在换衣服,窗外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怎么起得这么早?”她清了清嗓子,刚起来声音还有些哑。
转眼间,他已经穿戴整齐,来到床前,摸了摸她的头:
“小懒猫,快起床,咱们要出发了。”
“出发?去哪?”她感觉才刚睡下没多久,猛地起来头还有些疼。
他没有回答,只说:
“快起来换衣服,我出去安排一下,一会来接你。”说完便出门了。
她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起身穿上衣服,动作还带着刚起床时的僵滞。
岩坤很快就返回来,手摸向她的腰间,叮嘱:
“把枪带上。”
然后拉着她一起出了门。
外面的天可真黑,四周安静得甚至都听不见虫叫,平时偶尔经过的巡逻士兵也不见踪迹。
黎明应该快要来了,因为黎明前的天空总是最黑。
转过一角,很快就要到前院,周围慢慢亮起来,空气微微震动着。
等到他们进了院子,原媛才看清,偌大的空地上停着两辆军用越野车,还有一辆黑色商务越野,刺眼的前照灯毫不留情地贯穿了黑夜。
两个带枪的士兵打开嗡嗡作响的引擎盖检查一番,然后小跑着到岩坤面前,
“报告!一切正常。”
“好。”他点点头,“走吧。”
说完带着原媛坐上那辆黑色的商务车。
车发动起来时,周围的黑夜也慢慢被照亮,一盏盏车灯像训练有素的军队,依次亮起来。
原媛透过窗户向外看,原来除了场中央的三辆越野车外,外围还排着一圈军用押运车,车厢全部用黑布蒙着,看不出里面装的是什么,要不是车头的两盏灯,车厢部分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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