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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仅南端着刚榨好的玉米汁,深黑的目光凝看着走下楼的陈星述,对方说,“对她好点,怀孕很幸苦。”\n “这是自然。”顾仅南抿了抿薄唇,淡淡回复,“慢走,不送。”\n 陈星述:“……”\n 恰逢门铃响起,梅姨去拉门,正是唐成意一家三口。\n 唐成意抱了一堆书,放在旁边的柜子上,嚷嚷道:“顾仅南,你要的书给你拿过来了。”\n 陈星述目光看去,那叠在一起花花绿绿的书籍——\n 《十月怀胎知识,百科全书》\n 《育儿知识》\n 《孕产妇全程保健》\n 《怀孕胎教知识》\n 《孕妇营养菜谱》\n 顾仅南说,“谢了,念念,在主卧。”\n 唐成意放下书后,生怕于糯糯累着,将襁褓里的婴孩,抱在自己怀里。\n 陈星述收回目光,同唐成意和于糯糯简单地打了声招呼后,便离去了。\n 于糯糯走上楼梯,顾仅南将玉米汁递给她,说,“你陪她聊聊天。”\n 他自然是和唐成意探讨一下孕儿知识。\n 纪念怀孕的这段时间,顾仅南那叫一个草木皆兵。真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n 比方桌角那种尖锐的棱角,顾仅南都叫人来贴上软绵,特殊处理。\n 生怕,纪念不小心磕着碰着。\n 工作自然也推个一干二净。\n 顾父知道纪念怀孕后,笑得那叫一个眉开眼笑,“看来,老天也看不下去我顾家断后。”\n 顾仅南脸色不怎么好,因为纪念初怀,再加上体质特殊,反应比一般的孕妇都要大,看得顾仅南一阵心疼,恨不得能自己替她怀了。\n 纪家人也来看过好几回,纪母更是拉着纪念的手说,“要不回家吧,顾仅南一个大老爷做不到女人那般细心,刚好你就同倾城一起,我照顾你们俩。”\n 纪念摇头,“妈,顾仅南很细心,你就放心吧,再不济还有梅姨。你好好照顾嫂子就行。”\n 顾仅南哪能舍得放她回纪家,都快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她,\n 纪母还是不放心,眼底都是担忧。\n 路过书房时,门没关。\n 她看到顾仅南眉宇紧缩在里面看孕儿书,桌面上不是公司文件,而是叠在一起的孕儿知识书籍。\n 纪母脚步停了一会,竟然看见顾仅南打了个电话,一直在询问孕妇需要注意些什么,甚至手持钢笔,一行一行记在本子上。\n 纪母顿时扬唇轻笑,回了主卧陪伴纪念。\n “顾仅南,是个好男人。”纪母粲然一笑,将自己在书房看的情景,一五一十地说给了纪念听。\n 纪念也跟着笑了笑。\n 唐成意和席让被顾仅南烦得不行,于是便在群里艾特纪念,说让她管管她老公,说顾仅南一天最少打三个电话过来,求贤忘渴地问孕儿知识,他们都快要被问烦死了。\n 特别是唐成意,先前被席让烦,现在又要被顾仅南烦。\n 深夜,纪念辗转醒来。\n 一睁眼,发现身边的人,开了一盏昏黄的台灯,在看书。\n 纪念看了眼书名,关于孕妇的。\n 她不由得轻笑,“顾仅南,你怎么还在看书?”\n 顾仅南连忙合上书,放在旁边的矮柜上,躺进被窝里,瞧着纪念白皙的脸庞,担忧地询问:“吵到你了吗?对不起,宝宝。”\n 纪念说没有。\n 她伸手抚上男人深邃的眉眼,勾唇笑道:“这才初孕,没必要这么紧张。”\n 顾仅南眼尾猩红,拥着她,声音暗哑地说:“事关于你,不紧张不行。”\n 尤金近日,忙碌到不行。\n 自从夫人怀孕后,顾总也跟着罢工了。\n 他抱着一大堆需要顾总亲签的文件,去了从南别院。\n 顾仅南一开门,看到是抱着文件的尤金,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几分。\n 尤金:“……”顾总,你礼貌吗?\n “顾总,这是需要你亲自过目的文件。”\n 纪念闻声走了过来,“尤金。”\n 尤金恭敬地打着招呼,“夫人。”\n 顾仅南连忙搀扶着纪念,刀削般的轮廓线柔和了好几分,他喉结滚动,溢出来的都是担忧:“念念,走慢点,我扶着你。”\n 然后他目光阴测测地看向尤金,“进来吧。”\n 尤金:“……”这差别对待,也太差别了吧!\n 纪念被顾仅南扶在沙发上,她轻笑着说:“你去处理公司文件吧,我看会电视。”\n 顾仅南应声,给纪念开好电视,播放她喜欢看的综艺节目,又从厨房切了一盘水果,好几种水果,洗好,皮也削好,切成小块,叉了个小叉子。\n 尤金咂舌,顾总就差喂进夫人嘴里了。\n 忙碌好一切后,顾仅南这才让尤金去书房。\n 别说尤金了,就连韩筱筱、徐漫漫、潘雪等以前女团的队友,前来别院看望已孕的纪念时,瞧着顾总那无微不至的贴心程度,忍不住拍手直呼好男人!\n 顾仅南公司去得很少,要么就是在书房处理工作,要么就是尤金抱着一堆文件来别院找他,除非迫不得已实在推脱不掉,顾仅南才会偶尔去一趟公司。\n 这不,有个合作项目要谈,明天中午要与合作方用餐详谈,顾仅南便问,纪念想不想去。\n 纪念当然想去,自从她怀孕,顾仅南那叫一个如履薄冰。\n 时时刻刻都看着她,人多一点的地方,都不放心她去。\n 翌日,顾仅南携带妻子一同出现在包厢里。\n 合作方是个五十多岁的地中海,身边坐了一位身材火爆的女秘书。才立夏,天气尚还凉快,那位女秘书身着短裙,大片雪白肌肤外露。\n 这么一对比,纪念就稍显保守了。\n 那位女秘书目的不纯,目光上下审视了一眼纪念,然后轻笑着给两位倒酒。\n 顾仅南视若无睹,冷漠地拒绝了那位秘书的酒,反而侧目贴心询问身边的人想要喝些什么。\n 纪念说果汁吧。\n 她倒是任由对面的女秘书打量,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尽显大气风华,衬得那位秘书,倒显小人了。\n 这种场面,顾仅南这般身居高位的人是避不可避的,只会多,不会少。\n 纪念倒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她家老公求生欲一向很强,对于那些攀龙附凤的女人,一出手,直接叫人花容失色。\n 那位女秘书以为纪念不懂商业,借着工作的理由时不时说上几句,同顾仅南刻意攀谈。\n 对面那位合作方挽着自家秘书的细腰,纵容着对方。\n 只是,那位女秘书怕是要失望了。\n 纪念不仅懂,还说得头头是道。\n 一番谈话听下来,纪念未施粉黛的脸上,展露出一抹笑意,比起那位女秘书的浓妆艳抹,她就像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淡雅又高洁。\n “海总,您这合作的诚意不太够啊,那块地隶属顾氏,您想要分一杯羹,就这点诚意怎么够呢?”她替顾仅南将桌面上的那份合同推了过去。\n 海总,全名叫海斌。\n 听见纪念这话,海斌脸色僵了僵,有意地看了一眼顾仅南。\n 顾仅南眼底染了宠溺的笑,旁若无人地给纪念剥着虾,“夫人说得自有道理。”\n 女秘书落在纪念身上的目光带了好些诧异。\n 纪念字正腔圆,轻笑道:“想跟顾氏合作的公司不少,海总,您这态度,看来我们只好换一家了。”\n 这话中,可不就带了几分威胁。\n 海斌垂眸思量。\n 纪念却不急,幽幽地同顾仅南开口,“我想吃螃蟹。”\n 顾仅南说,不行,孕妇不能吃螃蟹。又软声哄着她,吃虾,我给你剥好了虾,等孩子出生了,我们再吃螃蟹,你想吃多少只我给你剔多少只。\n 这话,当然是哄她的。\n 螃蟹属于寒凉食物,女性应该少食用。\n 海斌内心挣扎了一番,看向顾仅南,“顾总,您意下……”\n 他话还没说完,顾仅南薄唇一张,嗓音微凉:“我夫人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n 这话,赤裸裸的纵容,那宠溺的神色宛如倒满水的杯,水都快要从杯中溢出来了。\n 期间,纪念去了一趟洗手间。\n 刚洗完手,转身就碰到那位正在补妆的女秘书。\n 对方,红唇勾笑:“纪小姐,拿捏男人的本事,还真是一绝。”\n 顾总矜贵清冷地如同一朵高岭之花,却让眼前这个女人拿捏得妥妥的,对她的关心,那叫一个无微不至。\n 再看看自己,年轻貌美的年纪却委身一位五十多岁的老男人。\n 纪念并不生气,准确来说,没什么值得好生气的。\n 她将湿哒哒的双手放在吹风口,吹了几秒后,笑着回复她的话,“谬赞了。”\n 轻飘飘的三个字,赌得那位秘书说不出话来。\n “念念。”是顾仅南来寻人了。\n 纪念与她擦肩而过,走了出去:“嗯。”\n 秘书回头,目光看见一向面色冷峻的男人,同纪念说话时,却带了一副温柔似水。\n 男人柔声,“吃饱了吗?累不累?已经结束了,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带你去。”\n 纪念摇头轻笑。\n 秘书抹口红的动作一顿,那般配如神仙眷侣的一男一女走出了她的视线。\n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看到的不是有钱有势的男人,而是芸芸众生里情投意合的一对夫妻。\n 用两个字形容,是——爱情。\n 纪念怀孕的这段时间,她觉得最累的不是她,而是顾仅南。\n 她见过顾仅南彻夜研究孕儿书,见过顾仅南一天三次电话询问唐成意和席让,也见过顾仅南在厨房学着做营养餐,更是见过顾仅南在看她难受的孕吐时,那自责愧疚、惊慌失措的红了眼的模样。\n 纪念坐在庭院里的秋千上,晒着暖洋洋的太阳,远处是大片绽放的红玫瑰,如火一般热烈。\n 她抚摸着微微凸起的腹部,轻喃:“你可得乖一点,别让你爸爸受罪。”\n 突然,头顶响起一道富有磁性的嗓音,“是别让妈妈受罪。”\n 紧接着,一件薄薄的毛毯披在了她的肩头。\n 是刚从书房开完会议的顾仅南。\n 顾仅南小心地推动着秋千,纪念坐在秋千上,感受着温柔的夏风轻轻拂面,乌黑的发丝也跟着跳起了舞。\n 梅姨没忍住,站在远处,用手机记录下了这一刻的阳光不燥,微风正好的恬静与温柔。\n 随着,月份越来越大,纪念原本纤细的四肢开始水肿,孕吐的反应也更加明显。\n 每到这时,顾仅南心疼地得要死,摸着纪念的肚子,恶声恶语地威胁里面的孩子,“安分一点,不然等你出生,把你丢了。”\n 纪念恼怒地拍着他的手,“遗弃孩子是犯罪。”\n 翌日,晚上。\n 顾仅南正在给纪念按摩着水肿的四肢,纪念躺在床上,突然就很想很想很想吃徐生记那家的酸梅汤。\n 她提了一句,顾仅南说他去买。\n 待顾仅南出去后,纪念才发现外面下起了雨,雨势渐大,伴随着狂风。\n 纪念想起了她出事的那晚,连忙打了电话过去说不吃了,让顾仅南回来。\n 电话接通,她都能听到豆大的雨滴砸在车窗上,噼里啪啦作响的声音。\n 顾仅南柔着声音安慰那边的女人,“别担心,我在路上,一会就到徐生记了。”\n 纪念侧躺在床上,她将手机放在旁边,口吻带了命令:“那你不许挂电话,你要陪着我说话。”\n “好。”男人嗓音似水般温柔,不仅将纪念心底缺失的那点安全感填满,还像是在她心上刷了厚厚的一层蜂蜜。\n 总之,是丝丝缕缕的甜。\n 男人又道:“念念,把手机放在旁边矮柜上,别放在枕头上,有辐射。”\n 纪念笑着将手机放在了旁边的矮柜,“好了,我放好了。”\n 男人应声,询问:“你想要听什么?”\n 纪念想了想说,“我想,听你说有多么爱我。”\n 她家顾先生,说起情话来要命。\n 顾仅南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目光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轻笑道:“很爱很爱很爱。”\n 男人说起了爱她的那些事,声音很轻,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一起,透过电磁波,传进女人耳里。\n “我第一次见你,你在美救英雄,穿了一件红色的衣服,手里抛着一块板砖,威胁那几位小混混。我当时是打算报警的,但是后来,我发现根本用不着,你一个人就把那群混混揍得屁股尿流。”\n “你那么早就认识我了吗?”她没印象。\n “嗯。”男人继续说,“我第二次见你,是在你成年礼上,你穿着白裙子,跳了一支古典舞,惊艳了现场很多豪门贵子。”\n 也惊艳了他。\n 那时,他父亲对他说,台上那个姑娘和我们顾家有婚约。\n 顾仅南知道他一个私生子,不配与易家大小姐订婚,有婚约的是顾予城,父母辈年轻时就定下的。\n “这个我记得。”纪念回想起了那一幕。\n 父亲领着她特意去认识了一下顾予城和顾仅南,她知道她和顾家有婚约,但是当时她爸爸支支吾吾没告诉她,是顾仅南还是顾予城。\n 总之,她当时对这两兄弟都毫无好感,谁想年纪轻轻身上就被绑着婚约。\n 所以打招呼的态度是高傲又冷淡。\n 顾仅南说,“当时跟你有婚约的其实是我弟弟。”若说堂堂正正的身份,自然是他弟弟身份更合适。\n 纪念“啊”了一身,“后来呢?”要知道,她最不喜欢顾予城那般纨绔子弟了。\n “我抢过来的。”男人轻笑,\n 顾予城回家闹脾气,说易家那位大小姐脾气那么火爆,动不动就揍人,他哪敢娶。赵兰娇也不赞同。\n 于是顾仅南就跟顾父说自己愿意。\n 顾父同意了,次日就去找了易父,出乎意料的是易父并没有反对。\n 纪念笑着说,“我爸肯定早看出你是支潜力股。”\n 顾仅南笑了笑,不予置否。\n “再后来,你找我退婚,嫁给何之洲了那时我难过得天天喝酒。”\n 顾仅南还记得,她提退婚的那天,下着毛毛细雨。\n 约在了一家咖啡厅,那时顾仅南高兴得不行,毕竟这是他未婚妻第一次正式约他,特意?意亮艘环?懦鱿帧?n 却未料,她是提退婚的。\n 那时顾仅南手指都微不可及地打着颤,半晌哑着声音,发问道:“为什么?”\n 对面女人一件红色的大衣,踩着高跟鞋,模样精致又漂亮,红唇翕动:“这婚约父辈定的,并非我们本意不是吗?再说了,我不喜欢你,你不喜欢我,退婚后我们再找寻自己喜欢的人不好吗?”\n 顾仅南眸光深黑地看着她,只觉得胸膛里的那颗心脏千疮百孔,寒风灌了进去,是一阵阵刺骨的疼。\n 他当时挪动着发涩又发紧的喉,想说,不是的,我喜欢你,喜欢了很久。\n 只是,话没来得及开口,女人手边的手机响起,他撇了一眼备注,是何之洲。\n 电话接了几分钟,他能看出对面女人的温和,是不同于面对他的淡漠锐利。\n “退婚就这么定了,明天我会登门拜访朝顾叔叔道歉,之洲来接我了,我先走了。”\n 女人踩着高跟鞋匆匆走了出去,他看见一辆卡宴停在路边,身着西装的男人撑着伞来接她。\n 那时,他体会到了撕心裂肺的疼。\n 后来更疼的不是她已婚,而是再也看不到她。\n 那种疼才是致命般的疼,就像五脏六腑都错了位一般,一颗心被撕裂得七零八落,疼痛得让他说不出一句话。\n 纪念也跟着回想起了那时候,低喃道:“我以为你有喜欢的人,碍于婚约没说。”\n 她那时,在不远处看到他和余瑶相拥,宛若甜蜜恋人。\n 顾仅南摇头说,“没有,我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你一个人。”\n 他解释,是余瑶单方面喜欢他,抱他的时候没来得及推开。\n 就那么一次,就被她撞见了,真是命运捉弄人。\n “所以……顾仅南,我们是不是错过了很多年?”\n “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了,结局是好的就行。这大概是老天的刻意安排,相爱的人,兜兜转转总会在一起。”\n 顾仅南笑着点头。\n 说着说着,纪念就睡着了。\n “念念。”他喊了一声,对面毫无反应,只听得见舒缓的呼吸声。\n 雨声和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叩响他的耳膜。\n 顾仅南目视前方,是开往回家的路。\n 纪念是被顾仅南摇醒的,“念念,你想喝的酸梅汤。”\n 纪念看着顾仅南浑身湿透的模样,很是心疼,但是又撑不过睡意,打着哈欠困意混沌道:“顾仅南,我好困,我不想喝了,我想睡觉。你快去洗澡,不要感冒了。”\n 顾仅南脾气很好,将酸梅汤放在矮柜上,掖了掖女人的被角,轻轻道:“好好睡,我先去洗澡了。”\n 翌日,纪念醒来看到矮柜上丝毫未动的酸梅汤时,慢慢回想起昨晚的情景,无比心疼。\n 男人也跟着醒来。\n 纪念抱着他,“对不起,昨晚让你白跑了一趟。”\n 徐生记离从南别院有二十公里远,来回最少要一个半小时,更何况昨晚还下着大雨。\n 顾仅南也拥着她,阖着双眼,脸上写满困意:“没事,谁叫我是你老公。”\n 席让和唐成意说,孕妇有时候总会特别想吃一种东西,总之就是满足她。\n 纪念顿时安静了,继续陪着他睡。\n 后来,顾仅南瞒着纪念去结扎了,还是纪念在男人口袋看到医院单子才发现的。\n 男人拥着她,如履薄冰地开口:“我不想看到你怀孕难受的模样,念念,我们有一个孩子足够了。”\n 纪念张了张口,终究没再说些什么。\n 其实她想要两个,一儿一女,好事成双,多好。\n ……\n 戴沫凡的孩子在梧桐树黄了叶子,太阳从西落下时出生了,是个男孩,取名席秋落。\n 取自诗人王绩的《野望》:“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n 岁寒三友,松柏后凋,又是一年冬季。\n 贺倾城的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娃娃,名字叫纪乐潼,平安喜乐,潼潼其势。\n 冰雪消融,初春来临。\n 纪念生产的那天,纪家、顾家全员出动去了医院,七、八位家属等候在手术室外,顾仅南不愿意在外面等,跟着进去陪产了。\n 主刀的医生,是医院最好的妇科医师,她瞧着男人红了眼睛的模样,没忍住宽慰道:“放心,现在医术很发达,再说贵夫人与孩子都非常健康,请相信我们医生。”\n 手术很顺利,除了那位一米八大高个的高岭之花,心疼地落了眼泪。\n 生出来是个七斤五两的小男孩,顾仅南看都没看一眼,光顾着心疼自己妻子了。\n 医生每回来查房的时候,都调侃纪念:“你家老公是真爱你,我还是头一次见陪产哭得稀里哗啦的男人。”\n 纪念扬唇轻笑,不可置否。\n 孩子出生三天了,还是没有名字。\n 原因无他,顾仅南忙上忙下、无微不至地照顾着纪念,至于孩子,被问起取什么名字时,顾仅南则淡漠道随便。\n 纪念拍着顾仅南的手,“好好取名。”\n “你取。”顾仅南在床边,给纪念削着苹果。\n 纪念想了很久,最后决定叫顾知纪。\n 她拍了一张,一家三口手的照片上传了到了微博,并配文:一家三口。\n “啊啊啊啊啊!卧槽,卧槽,我老公孩子出生了!”\n “啊啊啊,男孩!”\n “有小道消息,据说顾总进去陪产,哭得稀里哗啦。”\n “有点想象不出来,顾总那张冷漠的脸,哭起来是什么样子的……”\n “哈哈哈哈,楼上的你竟然还敢想象!顾总说,我的刀呢!!”\n “恭喜恭喜!我又相信爱情了!”\n 全网祝福!祝贺!\n 顾氏前段时间收购了一家零食公司,于是发微博抽了9999位网友,送零食大礼包。\n 大方阔气如顾总!\n 顾仅南看着婴儿床里躺着的跟他眉眼相似的男孩,心底弥漫了一股说不出来的情绪。\n 这是他和念念的孩子。\n 他伸手,小心地碰了碰,轻声道:“真是一点也不听话,在肚子就那般闹腾我老婆,出生了可得安分点,你爸爸,我很凶。”\n 小顾知纪听不懂男人的话,躺在婴儿床里,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n 男人轻笑,眉眼温柔:“长得还算好看。”\n 他伸手勾着孩子的小手指,“以后,你就跟我一起,好好守护你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