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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有余两口子坐在那,也不说话。\n 显然,他们也不想招惹老二一家。\n “娘家再厉害,咱也得讲理啊。”方晴其实很清楚王秀芬娘家的底细,不就是她娘家哥哥是隔壁村的村主任么。\n 加上他们村的村主任方大民跟方有财穿同一条裤子,所以听起来势力颇大。\n 有两个村主任当靠山,这在村里,足以只手遮天。\n 但方晴并不惧怕他们,她神色坚定,“奶奶,你放心,这事交给我,农忙一结束,地空了,我们就去要回属于我们的土地。”\n 方晴心里已经想好了如何利用那些土地。\n 他们这边属于干旱地区,全国有名的西北贫困区域,自然环境恶劣。\n 基本属于靠天吃饭。\n 种庄稼收成并不好,农民生活水平上不去,一直拖国家的后腿。\n 直到好几年后,政府加大力度脱贫,因地制宜,给老百姓扶贫花椒树树苗,鼓励大家伙种植花椒,并且打开了花椒的销路,全县才摘掉了贫困的帽子。\n 她既然重生,更应该提前响应国家政策,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n 老百姓世代务农,种植小麦玉米这些能糊口的农作物,就算政府出面,做大家的思想工作,很多人也很难下定决心,大面积种植花椒树。\n 毕竟,花椒树的生长周期至少需要三年,很难短期内得到收益。\n 所以,老家脱贫致富,很难。\n 只要有人尝到甜头,老百姓才愿意跟风前行。\n 老太太见方晴态度如此坚定,誓要跟老二一家斗到底,老太太也没那么多顾虑了。\n 村主任头上还有镇上干部呢。\n 怕啥!\n 上次方晴把驻村干部搬出来,不就要回来一千块钱!\n 这是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n 老太太下了决心,“行,孩子,既然你决定跟你二叔对抗,那我支持你。\n 我手心手背都是肉,但对你三叔啊,真的亏欠太多了,以前我们老说吃亏是福,可老二两口子,做的太过分了,我一个人吃苦没关系,你堂弟冰川的人生才刚开始,这么下去,孩子这辈子也得被他们压一头。”\n 听老太太提到自己的儿子,方有余沉默了。\n 没错,他自己不争不抢,甚至被人说成窝囊,他都无所谓。\n 可他得给自己的儿子着想。\n 他得保护孩子。\n 方有余也下了决心,“晴晴,我们支持你,等农忙完,我们一起去老二家。”\n 家里正在割麦子,方家老太太也帮不上忙,方晴便提议让老太太跟她们去镇上租的那个院子住两天。\n 方老太太自然特别高兴,她很想念自己的大孙子方雨。\n 第二天,方雨和方冰川将老太太接回了镇上。\n 白天她俩在工地做饭,晚上回来后,方晴特意跟老太太一起睡。\n 她邀请老太太过来,还有件很重要的事。\n 晚上,祖孙三人躺在炕上。\n 方雪萍进入了梦乡。\n 方晴却睡不着,跟老太太找话题闲聊。\n 她往老太太身旁挪了挪,轻声开口,“奶奶,你给我讲讲我爸的事吧。”\n 提到大儿子,方老太一声叹气。\n “你爸,唉,好人不长命啊。”\n 回忆起以前的事,老人语气满是愧疚,“他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早知道这样,我那个时候说什么都不会让他冒险去挣钱。”\n 老人又陷入了悲痛的情绪中,方晴急忙转移话题,“奶奶,我爸年轻的时候,很英俊,也很优秀吧?”\n 听到方晴的话,方老太立刻又破涕为笑,语气骄傲,“那是,你爸啊,那可是咱十里八村最俊的后生,还念过书,可是个人才嘞。”\n 黑夜中,方晴眼眸微动,不解的问,“可是……他那么优秀的人,为啥会找刘玉琴那样的对象,俩人一点都不般配。”\n 听到方晴对她妈直呼其名,方老太忙斥责,“晴晴,你可不能叫你妈的名字,不管咋样,那是你妈。”\n 方晴往老太太身旁再次蹭了蹭,打哈哈,“行,我不叫了,奶奶,你快给我说说,他俩咋走到一起的?”\n 以前她问过刘玉琴,却被刘玉琴骂了一顿。\n 老太太沉默了几秒,回忆着往事,“其实啊,你爸在和刘玉琴结婚之前,自己搞了一个对象,是当时来咱们村下乡的知青,俩人还挺般配,我跟你爷爷也很喜欢那个姑娘,可人家是城里人,我们虽然高兴,但心里总归不他踏实,毕竟俩人不是一路人嘛。\n 后来,果真就没走到一起。\n 那姑娘回了城,你爸太稀罕那个姑娘了,本来也跟了去,那个时候,农村户口在城里实在艰难,后来,他在城里没立住脚跟,便又回来了。\n 回来后跟我们说,他们分开了,突然又说要跟刘玉琴结婚。”\n 方晴听到这,捕捉到了一个词:女知青!\n “那他跟刘玉琴是自由恋爱吗?”方晴好奇的问。她以前只知道,刘玉琴好像很爱她父亲。\n 老太太继续说道,“刘玉琴从以前在生产队干活的时候,就看上了你爸,那个时候,看上你爸的小姑娘挺多,她是其中一个。\n 后来你爸跟知青在一起了,她就跟你现在那继父王兽医定了亲。\n 没成想,你爸后来跟知青又分了手,回了村,刘玉琴当即就跟王兽医退了亲,跟着你爸去了城里。”\n “那王兽医本来就是二婚,还带个孩子,跟刘玉琴退亲后,后来就一直没娶到媳妇,直到你爸去世,他又跑来找刘玉琴,想让她改嫁。\n 我当时想的是,既然她想嫁,可以,把你和小雨留下,可你二叔不同意啊,当时你爸没了,你爷爷也紧跟着去了,我被打击的,一病不起,就剩一口气吊着,你三叔又被你二叔从小压着,根本没有说话的权利,在你三叔带着我看病的空档,你和小雨就被你妈带着改嫁了。“\n 方老太回忆着往事,语气满是无奈和悲凉。\n 这么多年,她内心一直愧疚,对不起死去的儿子。\n 没留住他的两个孩子。\n 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成了别人家的娃。\n 方晴在镇上念书的时候,她隔三差五,让方有余去给她送大饼(家里只有大饼可送),可方晴从来都不理老三。\n 好在,老天有眼,孩子们终于想通了,在她有生之年,愿意主动上门,跟他们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