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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鱼在黄山村的时候,听姜老太说有一年春天,隔壁有个邻居不小心被树枝划伤了,当时刚好碰上栽水稻的季节,邻居也没在意,带伤下了水。\n 过了半个月,邻居忽然就死了。\n 后来听村里人说,邻居是带着伤口下水,田里的蚂蟥从伤口钻进身体里,把内脏什么的咬坏了。\n 在医疗卫生条件极差的六零年代,也没什么正规的检查设备,村医就通过一些表面症状来判断了邻居是死于蚂蟥。\n 看到王继东手背上的伤口,姜小鱼瞬间就想到了这件事。\n 满脸严肃盯着王继东的伤口,她想了想开口:“不行,你手背上的伤口很深,不能大意。”\n “那你说咋办?”王继东也没真想姜小鱼能说出些什么来,也就故意这样逗逗她。\n 经常上工干粗活儿的人,身上偶尔会有些小伤小口子什么的,又死不了人,没人会放在心上。\n 王继东还是头一回被人如此在意。\n 姜小鱼思考的时候,姜鲤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他手上的伤口要先消毒,然后上点止血药,最后稍微包扎一下就行了。”\n 姜小鱼把姜鲤的话对着王继东重复了一遍。\n 王继东满脸震惊盯着她,“小鱼,你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懂,你从哪里听来的?”\n “我以前总去我们村的村医那里,从他那里看来的。”姜小鱼赶紧解释。\n “小鱼真聪明,看几回就会了。”顿了顿,王继东又说:“可咱们家没药啊,这该怎么办?”\n 穷人家只管吃饱穿暖,哪里还会在家里备些药?\n 姜鲤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正前方的斜坡上有一些止血的草药,你让他去采。”\n 姜小鱼抬头,借着周围火把的光,抬眼看向他们正前方的斜坡,一些绿色的草药屹立在厚厚的积雪里。\n 她高兴伸出小手指,指着斜坡,“大哥,我看到那边斜坡上有一种草药,村医经常用它给伤口止血。”\n “好,我这就去采下来。”\n 王继东马上朝斜坡走去,好在他个子高,站在斜坡下就能够到上面的草药。\n 他指着一种绿植问:“是这个吗?”\n “不是,往右边一点。”\n “这个?”\n “再往右。”\n “这个?”\n “对对对,就是它了。”姜小鱼垂眸看了坐在地上歇息的村们,继续说:“大哥,你多采一些下来。”\n “好。”\n 王继东没多想,把斜坡上的草药全部都拔下来。\n 拿着草药回到姜小鱼跟前,递给她看,“小鱼,你看看是这些吗?”\n “对,就是它们。”\n 眼看火把马上就要燃尽了,姜小鱼冲王福贵大喊:“爹,各位叔叔伯伯们,天儿越来越黑,也越来越冷了,火把也快烧没了,咱们歇好了就先回家吧!”\n 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都齐刷刷看向王福贵。\n 有人用打趣的口吻说:“福贵儿,你什么时候生了个小闺女儿?大家咋一直都没看到过?”\n “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宝贝闺女儿,我当然要藏着了。”王福贵笑着接话。\n 想到之前王继东说的事,王福贵一脸得意继续开口:“今天多亏了我家闺女儿要小花,我们爷儿仨才走了西边的小路,才没被这些树枝砸住。”\n “哎哟,这可了不得,你们家闺女儿还是个小福宝呢。”\n “就是小福宝,自从来了我们家后,我们家顺顺当当的。”王福贵心里美滋滋的,一个劲儿的直夸姜小鱼。\n 听到大家聊自己,姜小鱼不好意思低头,挠了挠后脑勺。\n 王继东笑着说:“小鱼就是我们全家的福星。”\n 王继南也朝这边接话,“对,小鱼是福星。”\n “大哥二哥,你们别笑话我了。”\n 从被家人嫌弃是赔钱货,骗出来丢掉,到现在被爹娘和四个哥哥宠成了宝贝。\n 姜小鱼庆幸自己离开了姜家。\n 满意笑笑,她抬眼看向王继东,“大哥,你把刚才采的草药分给大家,让大家回家把草药捣碎,敷在伤口上很快就能消肿止血。”\n “好。”\n 王继东按照姜小鱼的嘱咐,把采来的草药分给大家。\n 大家拿到草药后,都纷纷感谢王继东,王继东笑着解释,“这都是我妹妹的功劳,我妹妹可厉害哩,见村医用过一次就学到了。”\n 大家对姜小鱼赞不绝口,还说王福贵家有福气,得了这么个好闺女。\n 王福贵爷儿仨高兴的不得了,嘴角的笑容就没消失过。\n 分完草药后,大家就各自拿着火把回家了。\n 因为王福贵父子三人的搭救,以及送药,村里人人都在说王福贵这一家的好。\n 这件事不久就在村里传开了,给他们带来了好处,也带来了坏处。\n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n …\n 快半夜的时候,王福贵父子几人才带着姜小鱼回到家。\n 他们几人迟迟没回来,守在家里的王继西和赵丁香也吃不下,睡不着。\n 娘儿俩坐在黑漆漆的堂屋里,等着他们回来。\n 王继西眼睛看不见,耳朵却异常灵敏,听到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他立即站起来。\n “娘,好像有开门声。”\n 赵丁香赶紧划了根火柴,点燃了桌上的煤油灯。\n 为了给王继东兄弟四人攒钱娶媳妇儿,赵丁香事无巨细的省,就连一点煤油都在省,没啥事儿基本不点灯。\n 赶紧打开大门,借着桌上昏暗的煤油灯,她看清门口的王福贵几人。\n 顾不得冷,她赶紧朝门口跑去。\n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赵丁香在家等的每一分都是煎熬,生怕他们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儿。\n 王福贵冲赵丁香嘿嘿直乐,随即从背篼里拿出路上抓到的野兔。\n “你看。”\n 赵丁香眼睛都看直了,“这是哪来的?”\n “我们在路上捡的。”王福贵笑着说。\n 见大家脸上都是笑容,姜小鱼也在心里偷偷乐。\n 姜鲤:“这有什么啊?我还有更好的东西呢。”\n 接过野兔后,赵丁香催促道:“赶紧进屋,我也有好东西要给你们看。”\n 一家人都进屋后,赵丁香把野兔放在堂屋角落里,随即把一袋白面,一袋大米,一袋白糖拿出来,摆在桌上。\n 大家看了看桌上的东西,又看向赵丁香,都傻眼了。\n 王继南是个藏不住话的人,急忙追问:“娘,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