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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继东沉下脸，转头看着他，“你胡说些什么？”\n “不是我胡说啊，你看老四最开始就不待见小鱼到咱们家，这会儿天都黑了还不见人回来，我看难说啊。”王继南倚靠在门框上，肚子咕噜响了起来。\n 他们爷儿仨从天还没黑上工回到家，眼巴巴等到了天都快黑了，辛苦了一天王继南肚子早就空了。\n 咽了咽口水，王继南自言自语嘀咕着：“他们啥时候才能回来，我都快饿死了。”\n “你一天就知道吃。”\n 白了王继南一眼，王继东跨出院子的门槛，打算去路口等姜小鱼和王继北。\n 刚迈出一步，就听到了姜小鱼清脆得如同银铃般的声音。\n “大哥，二哥，我们回来了。”\n 姜小鱼丢下王继北，小跑向自家门口。\n 看到他们回来了，王继东松了一口气，摸了摸小鱼的脑袋，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进城碰到什么事儿了吗？”\n “我们在城里……”\n “什么事儿都没有，先进屋吧！”王继北打断了姜小鱼的话，并且投给姜小鱼一个让她闭嘴的眼神。\n 姜小鱼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忽然就明白王继北不想让家人担心，不让她说了，回头冲王继东嘿嘿笑了几声，跟着他们进了屋。\n 赵丁香早早做好了晚饭，就等他们回来了。\n 一家人围着桌子坐好，赵丁香给姜小鱼盛了一碗也野菜粥，递到她面前。\n “小鱼快吃，路上辛苦了吧！”\n 小鱼捧着香喷喷的野菜粥喝了一口，对着赵丁香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不辛苦，多亏了四哥的照顾。”\n 王继南咬了手里的窝窝头一口，伸长了脖子看着姜小鱼问：“老四真照顾你了？我还以为她要把你丢在城里，不带你回家了。”\n “二哥想到哪里去了，四哥对我可好了。”\n 王继南和王继北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对着彼此冷哼一声，继续吃饭。\n 姜小鱼拿出了身上的五毛八分钱来，递给王福贵，“爹，这是我们去城里卖野鸡蛋的钱，本来卖了六毛钱，我们吃了一碗两分钱的葱花面，所以就剩下五毛八分钱了。”\n “咋才吃一碗？”王福贵心疼问。\n “我们还带着窝窝头的，一碗就够了。”\n 听到这话，赵丁香赶紧给姜小鱼和王继北一人多拿了一个白面馒头，柔声嘱咐道：“孩子受苦了，多吃点。”\n “嗯。”\n 饭后，王家几兄弟继续在堂屋打地铺，姜小鱼被赶回自己房间睡。\n 一家人商量好了，明天去买瓦片，拉泥土盖新房。\n …\n 第二天一大早，王福贵就跟王德明请了假，一家人暂时不去上工，在家安心盖新房。\n 吃过早饭后，王福贵把一家人召集在院子里开了个小会，给大家分工。\n 王福贵和王继东负责去买瓦片和钉子之类的东西，王继北和王继南上山砍树，赵丁香，王继西和姜小鱼在家和泥巴。\n 乡下的房子，除了瓦片费钱，其他的都能就地取材解决。\n 房梁，房柱都是木头，墙壁用竹子编的，敷上一层稀泥，等泥巴干了就是一面结实的土墙了。\n 分工后，大家就出门了，家里就剩下赵丁香，王继西和姜小鱼和泥巴。\n 快到中午的时候，王继南和王继北扛回来不少木头，房梁和柱子都有了，泥巴也和好了，就等瓦片和钉子之类的东西了。\n 就在一家人殷切的期盼中，王福贵和王继东空手，且满脸沮丧回来了。\n 姜小鱼正在和哥哥，赵丁香说话，余光瞥见他们回来了，立即笑着凑上去。\n 察觉到二人的脸色不太对，她急忙追问：“爹，大哥，你们怎么了？”\n 王福贵重重叹息一声，双手背在背后，一言不发就进了屋。\n 众人纷纷看向王继东。\n “大哥，到底怎么了？”姜小鱼又问。\n 王继东无奈叹了一口气，踢了踢脚下的地，无力开口：“瓦片和钉子涨价了，咱们的这点钱不够买了。”\n 隔壁村有一个老瓦窑，因为都是乡里乡亲的，又用村子里的泥土烧瓦，价钱便宜，六毛钱就能买到好多瓦。\n 可最近天儿冷，挖泥巴费劲，瓦片涨价了。\n “涨了多少啊？”姜小鱼急忙问。\n “之前要六毛钱，现在要一块二，涨了一倍。”\n 王继南一脸愤慨，“涨这么多？抢钱吧？”\n 王继北没说话，看了自己砍回来的木头一眼，有些泄气。\n 王继西和赵丁香脸上都没了笑容。\n 原本都高高兴兴的大家，忽然就都愁眉不展了。\n “福贵儿，福贵儿啊——”\n 门外传来的熟悉声音，把所有人都从沮丧中拉扯出来。\n 姜小鱼率先反应过来，“是公社的王爷爷。”\n 随即她小跑到门口，当看到王德明身后跟着好多人，她傻眼了。\n “爹娘，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你们快来啊，王爷爷带了好多人朝咱们家来了。”\n 屋里的王福贵一听，还以为自己家又摊上什么大事儿了，愁眉苦脸从屋子里走出来，经过几个儿子身边的时候，还特意多看了他们几眼。\n “是不是你们又给我惹什么麻烦了？”\n 王继南马上转头看向王继北，“是不是你在城里惹事儿了？现在人家找到咱们家里来了？”\n 王继北没说话，马上想到了城里的张前进。\n 张前进是那个什么组长的小舅子，难道真的找麻烦找到自己家来了？\n 他撒腿跑到门口，看都没看外面一眼，把姜小鱼拽回来，赶紧关上了自家的院门，紧张回头看向大家。\n “这次的祸是我闯下的，你们都别管，我自己能处理好。”\n “四哥，是……”\n “你别说话，快回爹娘身边。”王继北一脸焦急，严肃的表情打断了姜小鱼的话。\n 姜小鱼无奈笑笑，“你先听我说，不是……”\n “别废话了，让你回爹娘身边就去。”\n 姜小鱼直直盯着王继北，索性就不说话了。\n 王继东看出不对劲了，急忙追问：“老四，到底发生了啥？你在外头惹啥祸事了？”\n “老四，你别怕，说出来大家一起来想办法。”王继西也说话了。\n “我、我……”\n 王继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德明拍门的声音打断了，“福贵儿啊，快开门啊，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