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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我说了别动！你在做什么？！该死的！”\n 男人着急忙慌地在地上抄起一桶水，刷拉一声从铁锅上头往下倒。\n 清水倒的满工作台都是，水珠沿着桌子掉落到地上，砸出一朵朵水花。\n 铁锅里的药材不仅焦了，还湿了。\n 男人气的鼻子都歪了——这都是钱买回来的！\n “你在做什么？！”男人对着维克多大吼大叫。\n 维克多的银发有点乱，他匆忙地道歉说：“很抱歉先生，我不是故意的。”\n “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你点火做什么？你明知道那会酿成大祸！”\n 维克多强忍住笑意，小声否认道：“不知道，我不知道先生。”\n 男人想好好教训一下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但是转眼间，他又想起了那一袋子金币。\n 看在金币的份上，男人强压住自己的怒火：“不，我没事。不急。”\n 药材很贵，但是再贵应当也贵不过那一袋金币。\n 可以忍受。\n 大少爷惹不起。\n 男人勉强赔着笑脸，开始赶客：“香水拿到了吧？那就走吧，快点快点，我这店里味道大，也不知道你们习不习惯，也不嫌弃难闻。”\n 赶紧走吧，别祸害我这店了。\n 查尔斯走过来，按着维克多的头让他道歉：“净会闯祸。”\n 干得漂亮。\n 维克多闷声闷气地道了歉，拉着查尔斯出去了。\n 即将踏出木门的那一刻，查尔斯突然停住脚步。\n 男人在身后诧异，问道：“怎么了小先生？”\n 查尔斯转过身，走到男人面前，屏住呼吸，踮起脚尖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领，微微一笑道：\n “领子歪了，先生，祝您好运。”\n 他那张精致的面孔就在男人眼前，看的他炫目，甚至快分不清东南西北，脑海里只剩下那双惑人的雾蓝色眼睛。\n 男人吞吞吐吐地说道：“谢，谢谢。谢谢小先生。”\n 查尔斯微勾唇角，笑的意味深长：“不用谢。”\n ……\n 走出店铺，重新闻到新鲜的空气，两人都觉得身心畅快了不少。\n 他们对视了一眼，忽然大笑起来。\n 捧着肚子笑的猖狂，眼泪都漫上了眼眶。\n 维克多拍拍查尔斯的肩膀：“你知道我烧掉的药材都有哪些吗？”\n “哪些？”\n 维克多一一细数过来，啧啧称奇道：“这可真是，够一个普通人家一辈子的开销了，这下说没就没，他得心疼坏了吧？”\n 查尔斯轻笑一声：“你忘了我给他的金币了吗？”\n 维克多满不在乎地说道：“你会真的给他金币？”\n 听到这话，查尔斯眉眼间闪过戏谑：“那倒是，障眼法罢了。”\n 那些金币，实际就是一堆破烂石头，什么价值都没有。\n 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一瓶早就有过，而且极有可能蕴含危险的香水花这么大的价钱？\n 痴心妄想。\n 他们离那家店铺已经很远了，期间还有寥寥几辆马车朝着那家店铺驶去。\n 车帘晃动间，可以看到年轻女孩华丽柔软的长裙。\n 又是来买萨曼莎香水的姑娘，这款香水真的有这么神奇？\n 查尔斯和维克多对视一眼，纷纷摇了摇头，回到了丹伊城区。\n ——\n 丹伊的饭店内很热闹，人来人往，面包和牛奶的甜香味四溢在整个大厅，往来进出的有粗布麻衣的平民，也有穿金戴银的贵族。\n 查尔斯和维克多拣了一张靠窗的长桌，暂时在这里解决晚饭。\n 落座之前，查尔斯用手帕把桌子和凳子都认真擦拭了一遍，才安心地坐下。\n 维克多嗤笑：“至于吗？”\n 查尔斯微抬眉梢，朝他温和一笑。\n “今天天气不错。”维克多看着窗外碧蓝无云的天空说道。\n “最近不都是这种天吗？”查尔斯擦拭着银制刀叉，慢条斯理地说。\n “那可不一样，”维克多一只腿踩着桌子横杠，悠悠然道，“今天在那家伙的店铺里闹了一通，我高兴啊。”\n 闻言，查尔斯将银制刀叉整齐地摆放到桌上，问：“就那么笃定这香水会坏事？”\n 维克多顿了顿，从兜里把香水拿出来，往桌子上一推：“我大哥和我说，这香水绝对有问题，还是得让你帮忙分析一下药材。”\n “你们怎么那么笃定我会分解香水？”\n “我大哥说的啊，他说你什么都会。”\n 查尔斯轻笑：“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n 维克多理所当然地点头：“我大哥从不骗我。”\n 这么信任？\n 查尔斯在内心啧啧称奇。\n 这个时候，晚饭终于呈了上来。\n 他们点了一份烤鸭、两盘水果沙拉，一桶加了糖的鲜牛奶，以及两份蘸了番茄酱的意面。\n “吃完就回去。”维克多说。\n 查尔斯不紧不慢地叉了一块鸡肉，笑道：“当然。”\n 外面也没有什么好逗留的。\n 面条的口感筋道，带着清淡的麦香，番茄酱酸甜，总之味道不错。\n 这时，窗外突然传来“叩叩”的敲击声。\n 查尔斯停下动作，循着声音看过去。\n 只见窗户底下蹲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孩，衣裳破旧，脸上都是灰尘，看不清面貌，正渴望地看着那份晚餐。\n 维克多喝了一口牛奶，也跟着看过去，随后愣了一下，接着就重新拿了一根叉子，叉了块鸡肉送给窗外那小孩。\n 小孩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伸手接到了手上，然后一口一口地吃了下去。\n 查尔斯忍不住笑出来：“这么和善，看来之前的谣言的确传的太厉害了。”\n “可不是。”一提起这个维克多就气愤，“本少爷什么时候欺负过平民了？我又不是那种动不动就发脾气暴走的粗人。”\n 他可是大贵族，怎么也不会做如此违反骑士礼仪的事情。\n 查尔斯微微一笑：“也是。”\n 那块鸡肉被喂出去后，小孩就一直蹲在窗口，眼巴巴地看着他们。\n 维克多再给他吃的，那小孩却不接，用一双深棕色的眼睛盯着他们的动作。\n 若不是小孩的眼神够清澈，这一眨不眨的热情程度其实称得上惊悚。\n 一顿晚餐用到最后，查尔斯把特意留出来的水果重新摆盘，招呼维克多走出饭店，低下身把果盘放在了小孩手里。\n 小孩拿着果盘，有些懵懂地看了两人一阵子，然后沉思了一会，趁着查尔斯和维克多没注意，拽着哥哥们的袖子就跑。\n 维克多猝不及防被拽了一个趔趄，他看了认真跑步的小孩一眼，又看了面色淡定的查尔斯一眼，认真地说：\n “我怎么觉得这小孩在坑我？”